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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电话震铃响起,中控显示屏上同一时间跳出了陈铭宇的名字。

孟宴臣扫了一眼,没动,“帮我接一下。”

车里只有两个人,这句自然是跟凌云致说的。后者伸手一点,很快,陈铭宇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向孟宴臣确认,十二点的饭局照常还是推迟。

孟宴臣往屏幕又扫一眼看时间,“照常。”

接着又问了两句工作上的事,有没有突发情况或者异常,对面一一答了,答完没多久,通话就挂了。

整个交流过程,他的嗓音平而又肃,跟刚刚完全不是同一个声调。

公私极度分明。

凌云致没有关心,也没有吐槽,更不搭话,一言不发地扭头望着,安静想着,如何利用好这件事推拉情绪,争取进一步发展。

到小区后,时间已经稍微有点紧迫了,不堵车的话,还有些余量;可若是不凑巧,或是碰上一路红灯,很可能会迟到。

孟宴臣也清楚,所以过一会儿就要看看表,但他还是坚持把凌云致送上楼,一直送进了家里。按理说他应该马上就走,可一想到要分开,心里马上又紧张起来,害怕下班回来的时候——连人带狗都不见了。

他焦灼不安地抓着她的手腕,控制不住又将人拉到怀里抱紧。

只有这样抱住,才真切地感受她的存在,感受到一点点心安。

可是,不经意间,他往旁边看去,却依然看到了镜子里自己焦虑的表情。往下,是他用力到青筋微凸的双手,再接着,便是凌云致自然垂在身体两侧的手。

孟宴臣愣了一下。

因为她没有回抱他。

而且也不说话,似乎也并不打算安慰他。

他看着镜子照出来的画面,心里突地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明明在孟家门口,她心软给他擦眼泪,也很顺从地跟他接吻,一路上的气氛他觉得也不错,为什么现在,不说回抱,就连一个安抚地轻拍都没有。

她不可能察觉不到,那就只有一个理由——不想。

她心有芥蒂,介怀于此,他知道,可是、可是——她的沉默实在让人害怕,让人不安。

孟宴臣松开她,仔仔细细看她的脸,看她的表情,她的眼神。但是凌云致再一次地,对望一会儿后,先垂下眼睫,后扭开脸,躲避他的视线。

宁愿低头看狗,也不看他。

此刻的空气和他的表情一样发僵,也和她的情绪一样沉默。

很快,孟宴臣就抬手抚上她的脸,想再确认一次,跟在孟家门口前那样,但是还没等靠近被拂开了。

“要迟到了。”凌云致说。

说完,就推着他往门外走。

但是,但是。

就在他被她完全推出家门口的时候,就在他忐忑无措的时候,她又忽然地停下来,整个人静止了很久,随后慢慢地,慢慢地,手从那身西装滑下,到衣角那里,微微停顿,接着……食指勾缠了一下。

孟宴臣心也跟着颤了一下,仿佛也被她缠起了一个边角,揪得又涩又麻。

他抬起一点视线,发现凌云致依旧低着头,两个人其实离得很近,但她跟他之间的联系,此刻就这么一小片被绞起来的衣角。

是放弃之前,仅存的一点不舍吗?

安静中,凌绝顶的尾巴轻声地甩着门。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但孟宴臣已经无暇去想什么饭局了,他握住那只手,握住她给予他的那点可怜的眷恋,“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如果凌云致抬头的话,一定会看到他的眼睛又湿润了。

他其实知道,有时候她也挺喜欢看他眼眶发红的破碎模样,就像他不愿她伤心难过,但却总喜欢在床上把她弄哭。

可她现在不肯抬头,他的可怜就像扮给瞎子看,激不起她一丝丝的心软。

紧接着,衣角就被松开了,她的手指渐渐在掌心里伸直,像收起锚的船缓慢地驶离港口。孟宴臣很安静等着宣判,手却握得更用力。

他已打定主意,无论听到什么都不会放手。

要他放手,等下辈子吧。

正暗暗下着决心,这时,凌云致开口道:“……路上小心。”

“?”出乎意料的语句,让孟宴臣怔了怔,但马上嘴角就挤出一抹涩。

“嗯,还有呢?”

“……慢点开车,别着急。”

“还有呢?”他紧紧握着她的手。

“快走吧。”凌云致叹了一声,催促道,同时还想把手抽回。

孟宴臣没让她得逞,跟着她的动作,一个迈步,又进到玄关离,他仍旧紧紧地握着她,并用另外一只空闲的手强行撑起她柔软的脸颊。

于是,他一下子就看清楚了那张脸上的表情,立刻心痛得要死。

好拧巴,好矛盾的眼神,眉头也皱着,嘴唇也抿着,仿佛在被各种情绪反复拉扯。

从前的凌云致,别说爱意直接果断,就连恨意,也清晰豁亮。他仍然记得,刚认识那会儿,她一点儿也不惯着他,阴阳和诉骂张口就来。

却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就因为他。

胸口难抑地渐渐起伏,孟宴臣问:“是不是想骂我?”

他捧着她的脸,不肯错过一点点表情变化。

凌云致觉得这种仰视很不舒服,去推他,但纹丝不动,又挣不脱,无可奈何,就只能垂下视线,斜看向一旁。

孟宴臣死心,又问一遍,嗓音因哽咽而沙哑。

他仔仔细细地盯着她,看到她眼里隐隐起了雾,而嘴巴却说:“……没有。”

“那,可怜我吗?”孟宴臣逐个试探。

但凌云致听后,却很细微地拧了下眉,他捕捉到了,猜测着,大概率不是。

果然,隔两秒,她期期艾艾,“……一点点、吧。”

话音一落,孟宴臣感觉心脏像是忽然被丢进了热水里,一阵接一阵的热气不停地冲动着每个角落。

“所以……是舍不得我吗?”

这一问,凌云致彻底沉默下去,嘴唇动动,似是想说话,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那睫毛颤啊颤的,在眼尾沁出了一点细微的碎光。

孟宴臣平静地看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平静地伸出手去,把门关上了。

门关上的瞬间,凌云致猛回头,“饭局——”

刚开口,孟宴臣就已经吻了过来,将她未能完整发出的字音吞没在激烈交缠的唇舌里。

从玄关到卧室,他的唇一刻不离,急躁又凶狠地吻着,不留一点空隙。凌云致真正被松开得到喘息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主卧的床被里,被他完全覆在身下。

在动手脱掉西装前,孟宴臣先一步将手机拿出来塞到她手里,“给陈铭宇发消息,让他推掉饭局。”

他低声说着,热气湿漉漉地涌进耳道里,“……我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