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超然带了善莹去楼上找赵观云。
整个通天塔内并没有特意安排守卫,黄衣人也不超过十人,通常情况下只负责通传叫人,武力并不强。
在通天塔干活伺候的也多是奴隶,轻易就被击倒,走廊与楼梯转角处倒了一地的人。
如今的通天塔已经被他们掌控。
开门的瞬间,闫水山的痛苦惊叫声尖厉地传出,李超然吓了一跳,把善莹扯进来赶紧关上了门。
好在,通天塔和八大鼓楼之间有些距离,即便楼下的监工和鼓楼的守卫听到些声音,也只会习以为常的认为是闫水山在折磨人。
这种事在这些年发生过太多次了,并不会有人想到局面已经翻转。
闫水山的恐惧到了临界点,反而激发出了他的愤怒,他开始朝着赵观云谩骂。
“狗娘养的赵观云!你今天有种就把老子弄死!不然老子定会叫你生不如死,我要打断你全身的骨头,拔了你的舌头,挖了你的双眼,把你的肉一片一片削下来喂狗!”
“来人啊!外面的人都他妈聋了死了吗!”
“陈一万那货呢还不赶紧滚上来救老子!”
秦善莹走到赵观云身边站定,望着闫水山气急败坏的样子微微笑,轻飘飘地开口:“观云哥哥,我把姓陈的畜生和那几个喽啰的脸刺花了,好心送他们一起上路了,好让他们在坠入地狱的道上相伴一程。”
赵观云点点头,上下打量她确认她没有受伤,回头瞧着闫水山惊怒害怕而扭曲的模样挑了挑眉。
“怎么不叫唤了?刚那副样子才像狗叫。”
闫水山仰视着赵观云和秦善莹,脑袋彻底懵了,完全没想到有一天,他和他们会颠倒位置,生杀大权彻底翻转。
秦善莹能够上来五楼,闫水山终于相信陈一万应该是死了。
但是怎么可能呢?
陈一万武力超群,怎么就被杀死了呢?
闫水山想要确认,想要继续呼喊,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了,他转了转眼珠子,心底打了个冷颤。
“你……你没有喝下药的水?你如何逃脱的?你恢复了武力,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赵观云冷淡道:“闫大人的狗脑子终于开始动起来了。想知道为什么,不如把你扔进矿场待几年?”
闫水山听了这话,心里十分抗拒。
若是他被扔进矿场里,恐怕那些低贱的奴隶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他意图拖着自己不能动弹的双腿往后退,身下地面上已经被他的血染透了。
赵观云拿着长刀点在闫水山双腿间的地砖上,闫水山吓了一跳,再也不敢动弹,只恨自己怎么还没痛晕过去。
赵观云一眼看穿他的想法,声音依旧淡漠无悲喜,“不会让你晕过去的,该受的你就清醒地受着。”
“说说看,”赵观云漫不经心地道:“你现在是个什么东西?”
闫水山手臂撑地,努力支起上半身,咬牙切齿地道:“我不是人,我是狗杂种!”
赵观云说:“总算学乖了。”
这些话都是以前,闫水山折磨赵观云时说的。
如今,悉数奉还。
闫水山心底居然松了口气,问:“你们想要逃是不是?只要不杀我,我现在就下令让他们打开通道,允许你们离开!”
赵观云抬头看了眼门口的方向,李超然正站在那里透过缝隙朝外盯梢。
李超然似有所感地回头,对上赵观云的眼神,张嘴无声说了四个字。
赵观云复又低头盯着闫水山问:“当初,是谁下令把我和善莹关进这里的?”
闫水山愣了下,再看向赵观云就露出了奇怪的笑,“哈哈,你居然不知道!当然是你的好兄弟了,韩大公子。那些因为赵家军痛失亲人的人遇上你赵小将军,怕是恨不得直接杀了你吧。还有谁如此怨恨你,要把你关进这里折磨?”
赵观云听了这话,不说信也不说不信,秦善莹听了面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现下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赵观云拿了长刀接连砍断了三人身上的锁链,真正的自由从这一刻开始。
赵观云将手中长刀一击定在闫水山的右侧大腿上,凄厉嚎叫声从闫水山的嘴里喊出来,响彻整个通天塔。
推了善莹一把,示意她跟在李超然身后,赵观云转身取了正厅墙上的劲弓和羽箭,快步走至门口。
赵观云没有对李超然说的是,他爹赵卓长枪无敌,他弓箭无失!
李超然看他的样子,默契地伸手拉开了一条门缝,三支箭矢如流星般从门缝齐齐射了出去。
破空声响在矿场上空,在这空旷的地下洞穴中,格外地震耳,带着无边肃杀之气。
缩在奴隶群中的江显等人望着那只箭矢飞速射入甲号鼓楼,下一瞬,一名紫衣守卫从鼓楼坠落下来。
地面上的监工和守卫们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就听得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闫陈两大畜生已死,大家快逃啊。
话音刚落,何劲锋迅速起身冲着甲号鼓楼移动过去,他的身后追着几名衣衫褴褛的奴隶。
江显和莫不语暴起,攀上了两名监工的后背,技巧娴熟力道精准地扭断了他们的脖子。
蜀州夜雨楼的杀手,没有一个废物,他们杀人的技能总是一击即中。
他们在一次次的任务中吸取经验,总结出来的至理箴言,那就是不论技巧,目标是对方死。
石壁上的铃铛声大作,急促的铃声像是一首催命曲,预告着矿场闹事的大幕拉开。
矿场一时间乱了套,人头攒动,将试图镇压的监工和守卫们团团围住。
只要一个人动手反抗,其他人便也变得胆子大起来,将这些年的屈辱全部都宣泄出来。
况且还有江显等人的刻意起哄,一时间,监工和守卫因为人数少而被反困住。
鼓楼上的守卫反应很快,箭矢密密射入人群,也不过只是吓退了人潮一小会儿。
“上鼓楼!上鼓楼!上鼓楼!”
四个方向同时响起号子声,人潮被轻易鼓动,不怕死地就近往各个鼓楼处移动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