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望眼欲穿,听闻,这张请帖乃是整个诗会上独一无二的一张。
因为,只有这一张是小玉公子亲笔所写,那字体飘逸俊秀,那转折流畅自然,带着一种不受拘束的洒脱,仿佛能让人透过那龙飞凤舞的字迹,感受到他内心深处那份无拘无束、自由不羁的气韵。
重点是,也只有这一张是盖着小玉公子私印的。对于文人墨客而言,这不仅仅是一张简单的请帖,那是极具收藏价值的珍宝。拥有它,仿佛就拥有了一段传奇,一份可以在岁月长河中永远流传的珍贵记忆。
“啊!仅此一份,真的好想要啊……”宴席上顿时好一阵骚动。众人交头接耳,眼神中满是渴望与羡慕,那嘈杂的声音如同煮沸的开水,咕噜咕噜地冒着泡。
有人伸长了脖子,试图看得更清楚些;有人紧紧攥着拳头,仿佛在为得不到而感到遗憾;还有人则面露嫉妒之色,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什么。整个宴席瞬间变得喧闹无比,气氛热烈得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小玉公子双手执起这请帖,身姿挺拔地转身来到杜筠婉面前。他一脸严肃的模样,仿佛在进行一场庄重的仪式,吓得杜筠婉慌忙搁下手中的糕点,手忙脚乱地拍了拍还带着糕点渣渣的嘴角。
“杜二小姐,这是诗会请帖,还望小姐赏光能前往一观,某不胜荣幸!”小玉公子说道,他的声音温润清朗,眼神中带着诚挚的期待。
杜筠婉双手接过请帖,微微福身:“谢小玉公子。”
只是,这请帖似乎有些烫手。
怎么办?她好像没那个闲情雅致去诗会啊。
盛亲王越看越着急,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疙瘩,语气不满地嚷嚷道:“就不喜欢你们这种文绉绉的书生样儿!一点都不豪气,真是!小十三啊,不就一杯酒而已!你看看,你这般拘谨的模样,连人家杜二小姐也跟着不自在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脸上的神色颇为恼怒。
杜筠婉的嘴角不自觉抽了抽,心中暗自苦笑,可不是不自在嘛!
这样的场合,被人硬推出来喝酒,还搞不清楚状况就喜欢瞎撮合亲事,谁能自在?
她只觉得自己仿佛是被架在火上烤,进退两难。周围人的目光如同无数根细密的针,刺得她浑身不舒坦。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可心底早已是翻江倒海,烦躁不堪。
“这两位璧人就这么站在一起啊,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那个官员适时地再次发声,这话说得盛亲王喜不自胜,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哈哈哈哈……”盛亲王的笑声响彻整个宴厅。
“诸位长辈,莫要打趣人家姑娘了,坏了姑娘的名声,这实在不妥。”小玉公子望着表情各异的众人,眉头微微蹙起,那清朗的眼眸中满是忧虑。
他又看一眼一直垂眸的杜筠婉,只见她紧抿着双唇,脸色微红,似是极为窘迫,他的心中便更多了几分抱歉之意,无奈地朝其拱手道:“杜二小姐见谅,还望莫要将这些闲言碎语放在心上。”
盛亲王闻言却不依不饶,脸色一沉,提高了音量说道:“这哪能是打趣呢?本王的心思众人皆知,也就只有你,揣着明白装糊涂。”
老王爷的眼神中温着几分火,语气也强硬了起来。众人见此情形,皆噤若寒蝉。一时间,气氛变得凝重而压抑。
那个官员却艺高人胆大,重新续上一杯酒后,就赶忙朝着杜筠婉笑呵呵道:“往日里,杜府极少参与这样的宴席,今儿难得大家都看到了杜家女儿的风采。老臣觉着,王爷的一番心思也都是好意。这郎才女貌,错失此等姻缘实在是可惜啊!杜二小姐今日如此出众,这酒嘛,喝了更是锦上添花,请!”
那官员满脸堆笑地举着酒杯,那话语听起来虽是夸赞,却也给杜筠婉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正说着,杜筠婉好像还听见了杜淑慧的声音,只是这话里明显不怀好意:“是啊!杜二小姐,你就别推辞了。这酒可代表着王爷及诸位大人对你的赏识,你若不喝,那可是大不敬啊……”
话没说完,就听旁边的小姐妹急忙将她的衣袖拉了拉,小声说道:“少说两句。”
杜筠婉懒得理会那些嘈杂的声音,她向来不是个胆小怕事之人,又岂会惧怕喝酒这点小事。其实早在第一杯酒递过来时,她大概就猜出来今日不停地灌她喝酒一定是有目的。
该有的礼节一分不少,该说的漂亮话,她一句也没落。先前的礼貌应酬,杜筠婉已经给足了各位长辈面子。
但那又如何?
倘若他们要得寸进尺,那这之后她要怎么做,就别怪她一个“别院出身”的女娃娃,做出些出格的事情。
她本就不是那些循规蹈矩、被礼教束缚住手脚的大家闺秀,多少带着点儿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的事,她若是真做了,也不过是形势所逼,她可顾不得杜家女儿们是不是有教养!
杜筠婉抬起头,刚要启唇拒绝,小玉公子却抢先一步说道:“父王,诸位长辈,某虽是王爷之子,却也是个不问世事、只一心向往吟诗作赋、行走江湖的逍遥之人。某在世人面前,只有‘小玉公子’这一个身份,也希望诸位能明白,莫要将世俗的姻缘之事强加于某。杜二小姐才情出众,品行高洁,不该被如此逼迫。今日之事,还望到此为止。”
小玉公子神色严肃,目光坚定地看向盛亲王,丝毫没有退让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