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二小姐今日的比赛,表现实在是出色!不仅为本队赢得了头彩,还打破了往年得分最好的成绩,本王甚是欣慰。”盛亲王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毫不吝啬地猛夸一通。
杜筠婉只叹,这老王爷究竟有没有搞清楚状况?怕不是对他的小十三招蜂引蝶的能力有所误会?
可怜小玉公子潇洒至极,却还要经历这般相亲场面,也怪尴尬的。
于是,微微福身道:“王爷谬赞了,实乃队友们配合默契,小女没怎么参与,这份赞誉受之有愧。”
“比赛是团队的成果,没有你将大家凑到一起,也不会有这样的成绩,不是吗?杜二小姐,不必谦虚!”盛亲王摸着下巴言之凿凿,那目光中满是肯定。
这台阶真是给的足足的,让人拒绝不得。
只听得几声低沉的唏嘘,宛如幽灵般从杜筠婉的斜后方悄然传来。那声音虽说不大,却也足够熟悉。她微微侧眸,果不其然,杜淑慧和她的那几个小姐妹正坐在那里。只见她们的目光中盈满了厌恶与不屑,那眼神恰似一把把尖锐的利刃,锋芒毕露,寒意森森。
杜筠婉轻轻喟叹一声,其实她一早就已经知晓,杜淑慧她们也在马球场,或许是在看台上的某个角落吧,她并不关心。
她心无旁骛、目标明确,全副心思都沉浸在比赛之中,因而未曾加以理会。
这会儿,众人不得不共处一个屋檐之下,勾心斗角之事自是难以避免。可杜筠婉内心坦荡,她毅然挺直了脊梁,目光平静地扫过杜淑慧等人。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于她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根本无法对她造成丝毫影响,她也无所畏惧。
盛亲王抬手一指小玉公子的方向,朝着身旁的婢女使了个眼色,让婢女送酒过去,而后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十三,杜二小姐得了头彩,你是不是也该恭贺一下,敬杯酒呢?”
那语气中带着几分刻意的撮合之意,明显得让人无法忽视。
杜筠婉微微蹙眉,心中暗道:头彩又不是我得的,而且就算是头彩,哪敢劳烦盛亲王府的公子给我敬酒呢?
于是慌忙摆手道:“小女受不起小玉公子敬酒……”
盛亲王微微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盈盈笑意:“杜二小姐过谦了,今日这等佳绩那可是史无前例啊!更何况,也是小十三提供了这头彩奖筹,敬你一杯也是应当。”
杜筠婉愈发局促,赶忙再次福身:“王爷折煞小女了,实在不敢当。”
盛亲王见状,哈哈一笑:“哎,都别客气,来来来,喝了这杯酒!”
说着,盛亲王自己先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一脸乐呵呵地朝众人扬了扬胳膊,豪迈地说道:“大家同饮此杯!”
众人见此,纷纷举杯同饮。随后,他又端着空酒杯朝杜筠婉举了举,眼神中满是期待。
这一再的催促下,杜筠婉无奈,只好端起酒杯,可抬眸时就见小玉公子沉着一张脸。她面前端着酒盘的婢女躬着身子站在原地,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是不想喝这杯酒吧?杜筠婉有些疑惑。
大庭广众之下,儿子若是驳了老子的面子,尤其是这个老子还是尊贵无比的王爷,也不知后果会如何。
杜筠婉端着酒杯,此刻是喝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实在是不自在极了,她微微低下头,双颊绯红,心中暗想这局面该如何收场啊。
“父王,儿子今日不宜饮酒。”小玉公子沉沉呼出一口气,目光瞥了一眼正前方的老王爷,眼神中似乎包含着恳求之意。
盛亲王视而不见,他瞅了瞅众人后拧起眉头,脸上带着几分不悦:“人家杜二小姐的酒杯都已经端起来了,你这......”
嗯?杜筠婉有些茫然,心中不禁暗自琢磨,难道是她这杯酒端早了?一时间,她站在那里,感觉风从耳边划过。
小玉公子无奈地摇摇头,只得拿起那杯酒,朝杜筠婉拱手:“杜二小姐,请。”
说着,就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闭着眼睛,脸上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一仰头决绝地咽下这杯酒。
杜筠婉见此情形,实在不好扭捏,连忙拱手相敬,随即也一仰头将杯中的酒喝下。
这金酿不愧是烈酒,两杯下肚,杜筠婉已经感觉喉咙烧灼得厉害,仿佛有一团火在嗓子眼儿里炙着。于是,趁着大家把酒言欢之时,她赶紧坐下,拿了一块糕点迅速塞进嘴巴里,试图压一压那股烧灼感。
一旁那个官员再次举杯过来,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谄媚得近乎扭曲。杜筠婉望了一眼小玉公子,心中突然对他多了几分怜悯。
只见那官员笑呵呵地对小玉公子拱手道:“公子,您可是盛亲王最宠爱的公子啊!可平日里大家对您的了解,更多的还是您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小玉公子’的名号。您举办的诗会,那是京城中多少文人雅士梦寐以求的盛会,能得您一张诗会请帖,那是多大的荣耀啊!”
瞧瞧这马屁拍的!
杜筠婉撇撇嘴,她知道,他想表达的重点,该来了。
这时,就见那官员颇有深意地望了一眼盛亲王,然后说道:“老臣觉着,杜二小姐是否也该敬小玉公子一杯,以表谢意啊?”
那官员的声音尖细而谄媚,听得人心里直发腻。
“嗯,此言有理。”盛亲王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几分赞同的神色,目光在杜筠婉和小玉公子之间来回流转。
小玉公子的一张脸瞬间铁青,眉头紧紧皱起,一脸肃穆地拱手道:“父亲,杜二小姐得了头彩,可喜可贺,儿子会亲自将诗会请帖奉上。这是她应得的,答谢就免了吧!”
他的语气坚决,不容置疑,目光中透着一丝倔强。
说着,他一招手,门外一小厮端着锦盒疾步上前。众目睽睽,皆瞪大了双眼眼巴巴瞅着那个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