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三年,她家老大发挥出正常水准,成功考上进士,或者发挥超常考中前三甲,就要入朝为官了。
她家小老三自打考中擦边考中举人后,已经连学都不上了,就连跟他们玩的顶好的公子哥,成婚的成婚,有娃的有娃。
此次考试过后,有天赋的,希望大的继续读书,机率不大的,已经开始学习如何做生意,为未来继承家业做准备,提前打好基础。
前几日,那群孩子们的爹娘与夫人各自拉了一车好东西来感谢。
若不是她家房间多,真就没有地方搁。
为什么来感谢她呢,因为若不是这群人跟着岁年他们,别说秀才、举人头衔了,怕是童生,估计也考不中。
甚至他们已经做好了孩子们当一辈子的纨绔公子哥,谁知中途遇见江岁年等人,跟着他们混,强行改好了。
哪怕是庶子,也有自保的本领。
对于他们而言,所谓是可喜可贺啊。
即便庶子没有嫡子压力大,不用什么都操心,安安稳稳躲在嫡子身后躺平。
当父母的,谁不希望自家两个孩子都成材呢?
哪怕是继续当纨绔子弟,也要当一个关键时刻能协助自家大哥的纨绔公子哥。
“娘,那个男乞丐咋老瞅你呢?”江岁安指着街道斜对面,穿着破破烂烂,坐在草垫上要饭的乞丐。
顺着江岁安手指的方向望去,谢南衣打量着男乞丐。
不瞅不要紧,越看越眼熟。
这不是程铮嘛?他从京城平安归来了?咋又玩起装乞丐那一套了?
谢南衣不动声色的回了院子,等到晚上,夜深人静时,迎接准备翻墙的程铮。
“慢点吃,你多久没吃饱饭了?”谢南衣从大锅内端出来一盘馒头,一盘醋溜土豆丝、猪肉炖粉条,爆炒猪肝和爆炒猪大肠。
顾不上回她话,程铮拿起筷子狼吞虎咽。
直至把盘子里的四盘菜全部造光,摸着吃饱的肚子,随意擦了擦嘴角上的油渍,打了个饱嗝道:“你是不知道,在京城我惨遭多少次刺杀?
这一路上,我若不伪装自己,早死翘翘了。”
程铮站起身,转了个圈。
“出发前,我肚子上全是肥肉,可以用圆滚滚来形容。
你再瞧瞧我现在纤瘦的身材便知京城有多难混了。”
他在京城能活下来完全倚仗的是想念谢南衣做的饭菜和娶自己心爱的姑娘为妻,过娘子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在京城,他天天袖子里准备一根银针,随时测端上桌的饭菜有没有毒。
严谨到喝过的水、酒和茶水一个也没放过。
就连他身上戴的小荷花包里面放着的是可解百毒的草药。
谨慎到这种程度,有好几次差点死于非命,好在最终他活了下来。
“太子、丞相一党垮台了?”谢南衣问道。
“嗯~”程铮端起谢南衣亲自沏好的茶水,悠哉的翘着二郎腿儿。
小抿一口,他说:“她还好吗?”
“挺好的,不过我劝你不要立即见她。
人嘛我是天天见,无法保证是你心心念念的她。
万一贼人趁我们不在取代她,我们也未必知情,先观察观察再说。”谢南衣同时也要确保面前的程铮是真的,而不是其他人假冒的。
对于他的提议,程铮没有任何反对意见。
他洗漱干净,直奔后罩房。
这是他没去京城前,天天居住的地方。
“你现在不用担心,太子一党彻底垮台,皇上将皇位传给宸王,以后你去京城,没人敢欺负你们。
对了,太上皇讲说要来你这儿养老。”程铮转述着临走前太上皇交代给他的话。
闻言,谢南衣‘啊’了一声。
来她家养老?
她还指望着江岁安尽早接手自己的吃食摊子,自己好早早退休养老呢。
太上皇来她家养老,这不得她伺候啊?
不行。
这绝对不行啊。
诶。
谢南衣眼前一亮,她可以把太上皇带去好坟头村养老啊,顺带帮她打理打理养殖场。
五、六十岁的年纪,恰是闯荡的好时候,正好也让她这个年轻人替太上皇先体验一把退休的感觉。
谢南衣打定主意,目光看向程铮。
程铮瞬间警觉,“你要干啥?”
“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等太上皇来时,随他一起回好坟头村吧?
这样也能更好的避免残留的太子一党找你复仇。”谢南衣打起了程铮的主意。
免费的劳动力,为啥不用?
“我回好坟头村,那不就吃不到你做的饭菜了吗?”程铮拒绝。
“你傻啊,等你成婚以后,你家里买了下人后,照样也吃不到我做的饭菜。
为了你的人身安全,你肯定是搬离平县最好,以免引人瞩目。
至于你在平县的家产嘛,你花钱请我,我固定时间帮你巡逻一圈,两全其美。”
听完,程铮嘴角咧了一下,他就知道谢南衣这个女人时常为自己讨好处。
没有丰厚报酬的事,她基本不干。
“行。”程铮现在不差钱,索性没与谢南衣计较。
他摸着下巴,思索回好坟头一事。
“回去帮你监督养殖场的工人倒是行,问题是我总不能以李文的身份回去吧?”程铮担心自己会被村民们排挤和挨揍。
“自然不能用李文的身份啦,用你现在的身份。
你用你原来的身份在村子里,不出三天你就横尸山野。
只要你不自己秃噜嘴了,就能安稳用你现在的身份过完后半生。”
她说的话,程铮想想认为极对。
做梦也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和自己曾经的敌人成为朋友。
不得不说,真的很奇幻。
也许是他替身太多,真正与谢南衣交恶的是那群人,而不是他吧?
想着,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条金项链丢给谢南衣,“喏,送给你的礼物,也算是咱俩没白相识一场。”
望着手掌心的金手链,谢南衣诧异道:“送我的?出去一趟,何时变那么大方?”
“我从前也很大方,只是我没钱而已。
现在我有钱了,给你买条金项链还不是顺手的事。”程铮靠着墙说。
过去他东躲西藏,哪有多余的银钱买东西,现在不一样喽,他有的是银子。
人啊手头富裕会变得大方,过去抠抠搜搜,纯属没钱闹的,有钱谁想造反。
“我比较好奇一件事,庞大的人贩子组织真是丞相一手培养扩建起来的?”谢南衣拿起一块儿芙蓉糕问。
“是啊,举国上下有几个既有钱又有势的?”程铮反问。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谢南衣。
谢南衣接过信封,“这是?”
“常将军给你的,让我转告你他有心仪女子,下个月成婚。”
听闻,谢南衣“哦”了一声,将信封收起来。
“行,你好生歇息,我先回房间了。”谢南衣起身离开,顺手将房门带上。
回到自己房间,谢南衣将信封撕开,从里面取出一块儿青色玉佩和一沓银票。
看到银票,洗完脚进来的江书白凑近,“娘子,你啥时候藏这么多银票啊?”
“这是常兄弟给的。”谢南衣数了数,一千两一张的银票,足足有一百来张。
一千两一张,十张一万两,一百张足足有十万两银票。
“我嘞个去,娘子,常兄弟贩卖人口去啦?不然咋给咱们这么多银两?”江书白瞪大双眼。
“程铮讲常兄弟有心仪女子,等朝中稳定便会成婚。”谢南衣从一沓银票中摸索出一张纸条。
上面大意是感谢谢南衣两口子这么多年的照顾,银票是谢集,代表常言的一番心意。
玉佩是常家代表物,凡事常家人都会人手一块儿。
往后谢南衣她们有事,可拿玉佩直接登门来寻。
江书白双手抱头,靠着墙道:“娘子,抱大腿的感觉真好。
你说常兄弟一家得冤沉雪,他恢复将军身份,宸王登基成了皇上。
你说这俩大腿儿让咱抱的真不错。
算皇上有点儿良心,没强行拆散宝宝与弟妹,你看宝宝与弟妹俩人现在生活的有滋有润,宝宝也上进,人比从前还聪明了。”
说起这个,谢南衣表示认同。
毕竟皇上开口一句话,任何一个女人,哪怕是上至六十岁的老妇也会出现在他的宫中。
对于没有强抢豪夺这一点,还是值得表扬滴。
收好银票与玉佩,谢南衣抱着换洗衣物去洗澡。
看她手里抱着衣裳,江书白噌一下从床上下来,接过谢南衣抱着的衣裳,贱兮兮笑道:“娘子,我替你拿进去。”
“呵呵。”谢南衣假笑两声。
他是想帮自己拿衣裳嘛,分明是想占自己便宜。
那小心思都写在脑门上了,当她蠢啊?
算算日子,也是好久没有宠幸江书白了,谢南衣没有戳穿他的小把戏。
见状,江书白直接胆大到抱起谢南衣往浴室走。
门外,江岁安敲着屋门,无人应答。
“奇了怪了,屋内油灯明明亮着,咋无人回应啊?”江岁安揉了揉乌黑浓密的头发,去江岁年屋子询问。
“大哥,你看着爹娘没有?”江岁安得到允许后,推开江岁年的屋门进去问。
仅一瞬间,正在看书的江岁年便明白过来,“你找爹娘有事?”
“没啥要紧事,我想跟爹娘明天早上我想吃疙瘩汤。”江岁安躺在床上,忽然想吃疙瘩汤了。
闻言,江岁年“哦”了一声,“爹可能在洗澡,娘应该睡着了吧?
你现在会做,明天早早起来做,正好也让我们尝尝你手艺进步没?
进步的话还可以买疙瘩汤给工人们,娘不是一直没引进过这个吃食买给码头工人。”
经过江岁年提醒,江岁安恍然大悟,“对哦,大哥还是你点子多。
我和你讲俩干爹如果让你上京城,你晚两年再去,等我弄出名堂,可以成功接管小吃摊子,你再走。”
“好。”江岁年正好也不想现在离开家。
“那你继续读吧,我回屋睡觉去了。”江岁安带上门,回自己房间睡觉。
次日,他天微微亮,起来和面。
他估摸好一家人吃的量,往舀出来的面粉里加入清水,用筷子顺着一个方向搅拌成稀状后,去柴房抱来一捆木柴。
这时,被尿憋醒的江书白出来上茅房,见江岁安破天荒的早起做饭,感到很新奇的他上完茅房,洗了个手后帮忙添柴火。
江岁安拿起一个漏勺,面糊滴在漏勺的窟窿上,好让每一个面疙瘩大小均匀,看起来美观。
光做疙瘩汤,他担心不够吃,又摊了几张鸡蛋饼。
“岁安,咱不是吃过鸡蛋饼,咋又吃?”江书白分明昨日才吃过。
“爹不吃也可以,那留给娘我们四个吃喽。”江岁安摊完鸡蛋饼盛进盘子里。
原本想加些葱花做点缀的,奈何一大清早吃葱嘴有味儿,这才没有加。
饭做好,江岁年与江念念已起床,前来厨房洗漱。
“你们先吃吧,你娘那份一会儿我端进去。”江书白说着,拿起勺子开始盛疙瘩汤。
屋内,还在熟睡的谢南衣翻了个身,继续睡。
“娘子,吃饭啦,今日是岁安早起做哒。”江书白将饭放在桌子上,来到床边,亲吻着拥有完美睡颜的谢南衣。
“哦~”谢南衣揉揉惺忪的双眼,坐起来扶着酸痛的腰,任由江书白帮她穿好衣裳。
衣裳穿好后,江书白舀起一勺冒着热乎气的疙瘩汤,吹了又吹后喂给谢南衣。
想到昨日不太节制的自己,不好意思道:“娘子,你今个有想吃的吗?
今日我和念念、岁安我们爷仨去卖货,你在家里再睡一会儿。”
“岁安主厨行嘛?”谢南衣不大放心。
“这有啥的?娘子,你不放手,岁安永远成长不了。”江书白做好了连续七天打折的活动。
没办法,今天是他家岁安独挑大梁的日子。
无论是速度还是手艺方面都照娘子差远喽。
担心码头上工人们不买账,所以他才想出这么个办法。
相信工人们为贪小便宜,也愿意包容他们家岁安的手艺。
等七日过后,岁安熟练掌握以后再恢复原价也不迟,届时码头上的工人们已经熟悉适应好他家岁安的手艺。
想到这儿,江岁安笑嘻嘻道:“娘子,等岁安熟练以后,你天天在家歇着,我们爷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