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林司遇这么笃定的说,他们是互为彼此的,江晴知仍清楚,到了他这个年纪,家里大概会着手安排婚事了。
何况案例就摆在眼前,项祈光在上个月刚完婚,现在带着妻子宋鸣薇去北欧度蜜月。
没有天长地久,那曾经拥有也很好。
至少当下是真的在确切不移的幸福着,我深信你是爱我的,但我不能把这种有期限的幸福误以为会长久。
你会有锦绣山河,而我也会有青山远黛。谁说一定要走到最后才算完整,只要认认真真爱过,就算是爱过一天也完整了。
他目光深邃的看着她,“你相信我吗?”
“哪些方面?”
“任何方面。”
江晴知想了半晌,期间天上已经落了万千朵雪花。
此刻,她像是个末路战士,奔赴沙场前,立下豪言壮语,“我相信你,我会一直相信你。”
“记住你现在的回答,你说你会一直相信我。”
那么你永远都不能再撤退。
江晴知整个人被他抱放在窗前的单人沙发,他圈住她,低低道,“还要不要?”
那夜千山万雪,他深深地抵达了她。
后面她沉沉睡去,他听着怀里人儿轻浅的呼吸声,却毫无睡意。
他想了很多,想到爱这个东西,真的很奇妙,两个互不相干的人,因为相爱走到一起,温暖慰藉着彼此,互相照亮着对方。
他暗暗庆幸,遇到铭心的爱情,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幸运的,有些人终极一生,也没有经历过爱与被爱。
林司遇拥抱着她,他无比眷恋这样缠绵过后的平静时分,她有着他缺失的品格,鲜活恣意。
她是他再也遇不到的温柔晴朗。
他眷恋她,她是他在寂寂寡欢日子里唯一的信念感。
时光在一点一滴流逝,再漫长的夜晚终将迎来天明。
这一夜会过去,然而,这一页,将永远定格在他的记忆。
他在这个落雪静夜里,铭记着每分每秒。
…
长白之旅结束不久后,林司遇收到消息,竞标的那块地中标了。
关于这块地的前期准备,几个月前京跃集团上下都在全力以赴。
这块地是一片旧城区,建成时间很早,本来是平平无奇的一个地方,只是后面地铁通了过来,周边的商圈顺带做起来,这地的价值一夜之间暴涨。
光是参与竞标的开发商,就有小几十家,加起来有上百个规划方案,能称得上是近十年来最惊人的土地竞标。
公告在月中出来,距离竞标日已经过去二十余天,中标单位为京跃集团。
这天林司遇跟她坐在车里,在等钟铭送一份紧急文件。
他认真翻阅手里的资料,拿到拆迁许可证后,就要即刻开展拆迁活动,大概需要三个月时间。
江晴知安静地坐在副驾上,时不时偏头去看他,像是有话要说。
他适时问道,“怎么了?”
“那个...好像来了。”
小腹阵阵坠痛。
炎热烈日,车里在开着冷气,林司遇抬手去把温度调到二十六。
还是怕她凉,又从后座拿过西装外套盖在江晴知肚子上。
腹痛感越来越强烈,她拧起眉,呼吸沉重,鬓边渗出微微的汗。
见状,林司遇大掌轻轻揉着她的小腹,“很疼吗?”
“有点。”她的头靠在他肩上,声音闷闷的。
“前几天乱吃东西了?”
自从上回喝中药调理过后,她很少会痛经了。
江晴知咂咂嘴,“好像喝了冰的。”
他脸色微沉,轻轻地敲了下她的小脑瓜,以示惩罚。
“等我一下。”他准备下车去,“我去买杯红糖姜茶。”
江晴知拉住他,“不用,让我抱一会你吧。”
靠在他胸膛里,片刻,头顶处传来他的声音。
“只要你一放开我,我立马带你回家。”
后面林司遇打了个电话,让钟铭直接把文件送到家里。
他开得有些快,但还算平稳。
街道两边是奶茶商铺,夏天旺季,每家店门前的人流络绎不绝。
例假期间江晴知会没缘故的嘴馋,她忽然很想喝柠檬茶,动了心思,问他,“前面停一下车?”
“做什么?”
她指了外面的一家店,“想喝。”
车速更快了,他严肃拒绝,“不行。”
“现在还不够你疼的?”
女孩子来生理期多少会情绪不稳定,她开始小闹,“喝不到想喝的,心情就会不好,心情不好了肚子也会更难受,等于生理和心理都不舒服,双重痛苦。你还不如成全我,这样起码我能少痛苦一样。”
“说得有点道理,但不多。”他偏头看她一眼,“我是不会成全你的。”
行吧,她就此作罢。
到家后,钟铭已经在门口等着,手里拿着个档案纸袋,还提了杯柠檬茶。
说实话,收到指令时钟铭简直匪夷所思,自家老板从来不喝这类饮品,今天突然吩咐他去买,真是奇了怪了。
江晴知一看到钟铭手里的柠檬茶就两眼一亮,想过去拿,被他一个眼神阻止。
林司遇倒了杯热水给她,然后进书房跟钟铭谈公务,还谨慎地把那杯柠檬茶都一块拿进去。
没一会儿,钟铭走了。
她在书房门口探头探脑,那杯柠檬茶被喝了小半。
第一口喝下去时,林司遇觉得这玩意茶不像茶,果汁不像果汁,着实喜欢不起来。
他朝门口的人招了下手,“过来。”
“肚子还疼吗?”他问。
她下意识地点头,继而又摇头,“不疼不疼。”
林司遇晃了下手里的柠檬茶,“想喝吗?”
“想。”
以为希望来了,然而下一秒,他自己喝了。
江晴知脸色一滞,又委屈又气道,“林司遇,你在挑衅我。”
说完她一扭身子转身要走,他低笑两声,把人一带,抵在桌旁,双手撑起来圈住她,吻了下去。
吻得轻柔。
他的唇温温凉凉,很舒服。
片刻,他离开她的唇,低道,“你说你要是尝不到它的味道,恐怕今晚都会睡不着,那现在尝到了吧?”
口腔充满了柠檬茶的味道,淡淡的甘甜,她用手抚了抚唇边,又别开视线,哼了声。
“你刚刚疼得眼泪打转时,我诚心希望替你去承受那种痛。”他撩起她耳边的碎发,继续道,“可很遗憾,我并不能。所以只能让你心理上舒服点,如果你现在还没有舒服一点点的话,你说吧,我怎么做,你能开心些。不过是我怎么做,而不是我允许你怎么做。”
他说得很轻很慢,灯影下的脸格外清隽,深远的眼里是如水的温柔。
这些话像暖风机吹出来的热风,一阵一阵吹入她的心底。
“你成功做到了。”
“什么?”
江晴知笑说,“我现在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