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是厨师过来做的饭,他这里的厨房开火次数屈指可数。
所以厨师收到指令过来时,也是吃了一惊。
吃过饭,秘书就送了中药过来,还煮好了一盅,温热得刚刚适合入口。
“林总,这是您吩咐另外准备的衣服。”
秘书艾琳是个熟女,工作上能干生活上能看,做事有条理,干脆利落,林司遇用她用得很顺心。
他淡淡地说放那儿吧。
江晴知跟艾琳对视的那一刻,她客气地朝江晴知微笑点头。
对于在老板家过夜的女人,艾琳没有一丝一毫探究,办好事情就折身离开。
但她身上高冷的气质引起江晴知的兴趣。
“她好酷啊,”江晴知看着玻璃窗外的身影,点评道,“还挺好看的。”
他哂笑一声。
“果然你们这些做老板的,都喜欢找美女秘书。”
林司遇抬眼看她,“我用人的标准是能力,她能力不错,公司也从来不需要花瓶,而且艾琳孩子都上幼儿园了。”
“真的???”她吃惊道。
看起来她挺年轻的,没想到娃都这么大了。
“嗯,”林司遇把中药倒入碗里,“过来喝药。”
江晴知怕苦,面前的中药都凉了,心理建设还没做好。
他拿她没办法,低低的哄,“听话,一口闷下去就好了。”
她扁着嘴,看着那碗浓黑液体怎么都下不去口,“可是真的很苦。”
这喝下去了,五脏六腑都得浸在苦味里。
“知知,你要学会去做不敢做的事,越抗拒什么就越要去征服它。”
他认真十足地说。
江晴知握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没错,区区一碗药,拿下。”
一口作气喝完,苦味在嘴里循环着,江晴知汪汪双眼噙了几滴泪花,“真的好苦啊。”
下一秒,林司遇吻了上去,她口腔是浓郁的中药味。
被他搅弄一番,竟然觉得没那么苦了。
她抱着他,手攀上男人的后背,胡乱抓了一通,听见林司遇轻呼了一声。
“怎么了?”
她撩起衣服去看,有几条红痕相交在他的背上。
一定是昨晚她留下的。
江晴知歉意十足地说,“对不起。”
“没事。”
“我今晚自己睡次卧吧。”
“不行,”他不容分说地把她抱回主卧,“还记得下午大夫说什么吗?”
适当运动。
那方面,是男人绝对的主场。
这一战,比昨晚还要激烈。
两人十指相扣,紧密连接。
次日,林司遇醒来时,身边的人又不见了。
他去了阳台找她,并没有看见江晴知。但他还是走了过去,从二楼看不下去,果然看见江晴知在别墅门口的院子玩雪。
下了一天一夜的雪停了,地上积了厚厚的雪层,江晴知堆了个小小的雪人出来。
堆好后,她歪着头看了几眼雪人,一副认真检查作业的样子,许是不大满意,江晴知又调整了一下,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做完这一切,她摊开掌心放嘴里哈气取暖。
接着,她又搓搓手,在地上描画起来。
她穿了淡粉色的羽绒服,毛绒棉鞋,羽绒服把人衬得格外娇小,小小的一团,在一片白茫茫中像是朵粉色的春桃,有生命力,有蓬勃向上的气息。
林司遇在两分钟后,看见他的名字被她写在雪地里。
他的心一瞬间开始暖烘烘。
江晴知还在欣赏着自己的作品,一转头,就看见他抬着笑站在身后。
林司遇把羊绒大衣裹住在她身上,冷得鼻子都冻红了,还在这玩雪,手跟冰块似的。
他忍不住蹙着眉头轻责了几句。
“这么冷的天气还玩雪?玩一会就算了,还玩这么久?”
江晴知仰起眉眼带笑的小脸,回道,“玩起来就不觉得冷了。”
“走吧,我们进屋里。”
“我还想再玩一会。”
林司遇拉她走,“听话。”
江晴知跟个小孩似的,撅了撅嘴摇着他的胳膊说,“我不。”
他无奈道,“多大了?”
江晴知如实说,“二十三。”
他当下一怔,“不是二十四?”
“身份证大一岁。”
林司遇发出一声笑,“我家知知这么年轻啊。”
他比她大五岁了。
“只要心态年轻,年纪无关紧要。”
所以不需要给自己制造年龄焦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怕七老八十了,想穿公主裙依然可以穿,自己开心就好,生活本来就是怎么开心怎么来。
拗不过她,林司遇陪着她又是玩了一会雪,江晴知才舍得收心跟他回屋里。
屋里暖气很足,江晴知一会就暖过来了。
到了晚上,林司遇送她回家,两人在她屋里的沙发说了会话,时间不早了,江晴知推他出门回沁庄。
他突然来了一句,“我发现一个定律。”
“?”
“运动后,你睡觉特别安分。”
这两个晚上,折腾过后她睡相好了起来,不乱动也不踢被子,乖顺的睡着。
林司遇挑眉一笑,“是不是应该感谢我?这么多年,原来解决的方法是做...”
江晴知立马捂住他嘴,羞死了。
周一上班,唐荷用眼神来回打量她,总觉得她的状态跟之前不一样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不一样。
“哟,”唐荷调侃道,“几天不见,面色红润不少嘛,啧啧,这小脸蛋儿,越来越明亮有光泽了。”
江晴知拿镜子照了下,好像确实有一点,是清晰可见的愉悦感,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一篇文章,说是女性在那个过后气色会好一些。
这几天都是跟他厮混,她想起那些缠绵深入的画面,脸起了一层薄红。
江晴知含糊道,“额,可能是喝了中药的原因吧。”
唐荷是过来人,半信半疑道,“你才喝几天,灵丹妙药呢?”
她问,“是不是有男朋友...”
江晴知急急打断,“哎呀师傅,进去开会了。”
这小妮子,肯定是有男朋友了,还害羞不敢承认。
唐荷目不转睛的盯了她半晌,试图找出点蛛丝马迹来。
江晴知非常有先见之明的穿了高领毛衣,把他留下的痕迹遮得严严实实。
在办公室坐着忙活一天,一直都腰酸背痛。
江晴知给罪魁祸首发消息:我这一天下来浑身酸疼。
那边秒回:下回我收着点劲儿。
回过消息,林司遇放下手机,抬眼看了眼身边的下属,冷声说,“继续。”
一月一日是林老爷子的寿辰,林家人都要回去祝寿。
前一天,林司遇中午给她打了个电话,问今晚打算干嘛去。
“朋友组织了跨年活动,不过我估计不去。”她肩膀夹着手机在耳边,腾出手来敲键盘。
许小满月初就邀了她,说跨年一块潇洒去,她当时回复再看吧。
被许小满揶揄一顿,“女人啊,重色轻友。不过林老板那身材相貌,重色也算情有可原。”
这话在理。
他听见电话那头的敲字声,落落不停,说道,“行,我就是想跟你说声,今天会很忙,估计没时间过去陪你跨年,你喜欢什么就刷卡买。”
江晴知一心二用,抓住几个关键字眼也懂他的意思了,“没关系,外面人多车多,我还不想去凑热闹呢。”
“好,你差不多忙完了给司机发短信,他去送你回家。”
她嗯两声,“好了我在赶任务,先挂了。”
“等等,”他又补了一句,“记得喝药。”
这两天都是守着她喝,他担心回去后江晴知怕苦又不按时喝。
那天送她回家后,自己回到沁庄,家里少了个人陡地觉得甚是冷清,长期独居,这会反而不习惯这份冷清了。
怅然若失。
他当晚就跟她提议,搬过来一起住。
江晴知怔了片刻,随便找理由搪塞,“你那离地铁站不近。”
住在那地方的人,哪里还需要坐地铁呢,出入都是豪车。
他迅速提供解决方法,“我安排司机送你上下班。”
“其实我们现在这样刚刚好。”她想了想说。
有距离,有亲密,不用每天见面,但每次见面都很愉悦。
他心里清楚她并不会轻易依附他人,也没再勉强。
总会有她心甘情愿跟他一起住的那天。
江晴知下班后没去叫司机,车流水泄不通,没两小时回不去,不如坐地铁来得方便。
回去翻冰箱食材,还有几棵青菜,草草煮了个面条吃,锅里炖着中药,人先进去洗澡了。
这一年就要过去了,大概今年最疯狂,最浓墨重彩的一笔,是毅然而然的跟他在一起。
喝完药,把屋子收拾好,江晴知躺在床上看跨年演唱会。
主持人出来串词,还有几分钟就要到零点了,她急急退出,回到社交平台界面,把提前编辑好的祝福语准备发给一些朋友还有客户。
当然还有林司遇。
要发给他的内容很简单:新年快乐,感谢遇见。
这八个字囊括了她所有的真情。
京跃集团惯例是每年最后的工作日开年度董事会,结束后有晚宴。
推杯换盏中,他脑海里浮现她笑意盈盈的说照顾好自己,又佯怒道,不许喝那么多。
林司遇抬表看时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跟集团里的几位董事客气几句,又转头跟钟铭交代工作,然后他离席疾步往外走。
坐在车里见她的路上,心里一直在期待,像干涸的沙丘渴望一场雨来临。
时间渐渐地逼近零点,林司遇沉声催促司机再开快点,司机抹了一把冷汗,硬着头皮回复,“林总,今晚跨年车流量大,我尽量赶快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