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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锦衣女卫升职记 > 第257章 “这下可以面圣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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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这下可以面圣了么?”

“我是西征锦衣卫指挥使兼西域平叛锦衣卫指挥使周立寒,班师回朝,请求面圣。”

周立寒面对把守宫门的将士中气十足道。

“周大人,皇上近来在深居养病,沾染不得血腥气和烟火气。”一个小头领挑剔地打量她道,“周大人凯旋甲胄未邪,只怕皇上不会见你。”

他近来在养病?!

周立寒眼皮大大的一跳。到底发生了什么!总不会....先帝之前突遭毒蛇的事儿,又在他身上来了一遭吧?

“这位同袍提醒的是,周某草率了。”她的话音更寒三分,伸手取下自己的头盔、解开身上的甲衣,连同绣春刀也啪啪丢在地,“这下可以了么?”

小头领又瞧向她的发髻:“听说周大人昔年有拔簪为器的壮举.....”

周立寒神色冷然地抬手,拔出发簪取下发冠,墨发如瀑散落:“这下可以面圣了吗?”

“周大人这靴子不错嘛,是西域产的?”小头领朝她的双脚努努嘴,“听说西域擅做一种靴子,有机关藏刀片——”

周立寒二话不说把靴子蹬了,连袜子也一并留在靴子里,光着脚踩在初春的宫前石板路上,再次问,“这下可以面圣了么?”

秦箬快要看不下去了,“周立寒你......”

“周大人从北城回来的吧?那儿应该比内城冷不少吧,穿得这么厚,万一里面藏着什么沾血腥气的东西.....”

小头领也有些被她的配合程度给惊到了,但似乎是想看看她到底能坚持到哪步,又盯着她甲衣下的粗布麻衣看。

周立寒真是气笑了。

“原来是要搜身啊,你早说。”她毫不含糊地对自己身上最外层的深蓝色粗麻衣动手,解下,丢地上;下一层是褐红色的中衣,解下,丢地上。

直到只剩下白色的里衣,以及最里面的裹胸衣。

初春的京城虽然不下雪了,但还有些雪没有化完,时常让人觉得比腊月下雪更冷。

但她就如此单薄地站在宫门前,直挺挺地立在这些戏谑围观的把守士兵面前,像一把浴雪利刃,没有丝毫羞于出鞘的犹豫和涩然。

身后还有远远躲在路边,担忧地望过来的平民百姓。

“这下可以进宫面圣了么?”周立寒笑得比化雪还冷,再次重复问。

“卧冰!!”

宫道里响起极速由远及近的唤声。小头领脸色骤变,忙摆手阻止周立寒:“好了不必脱了周大人,可以了,您可以进去了!”

周立寒却好像着魔了似的,平静的笑容隐隐透着些癫狂,大大方方地正要解里衣扣子:“要搜就要搜彻底啊,不然进去发生些什么,我真是跳进东湖都洗不清啊。”

“卧冰,你在干什么?!”

那从宫道里疾驰出来的人及时赶到,立马解下裘衣给她披上裹住系带。

项霖满面愠怒地看向小头领。

“二表弟,我不是说了周大人一来就赶紧带她进宫么?莫非是二舅给你下了其他指令,让你拖延住周大人?”

“那倒没有,但我这也是为表哥着想嘛。”那小头领正是滕家二房的小公子,方才还阴阳怪气趾高气扬的,这会儿在项霖面前却萎了。

项霖确实是很生气了,但瞧见周立寒那冻住了一般直勾勾凝视他的眼神,他下意识地闪烁躲开,忙道:“走卧冰,我们快进去看陛下吧。”

周立寒没有应他,只是重新穿上鞋袜,以便走得更快。秦箬忙抱着周煦紧紧跟上。

两个人路过了紫宸殿但丝毫没有停留,而是往更深处的宫院赶去。周立寒的心也越来越沉。

她坐在项霖的马车里。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问项霖一大堆问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句都问不出来。

项霖几度张嘴,也觉得自己应该主动开始解释点什么,却觉得在这关头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不如不说。

他只能挑一句周立寒也在同时担忧,但暂时来不及顾上的说:“周母后在西宫一切安好,没有生病也没有其他事,你放心。”

周立寒一直望着马车窗外,没有回头,“好,多谢。”

马车驶到一处深宫终于停下。

周立寒第一时间跳下车,看见北镇抚司的锦衣卫都守在这里。

“周老...弟!”听到马车动静,立即有人从宫门里跃出来,见到周立寒愣了一下。

“登之兄!”周立寒来不及问他为什么锦衣卫只能退守这宫中一隅,亦或许能守住这一隅就不错了,“陛下在里面?”

乐台忙引路:“是,跟我来。”

周立寒先快步跟进去,项霖和秦箬在后头。

“住这里是因为前段时间宫里大乱,这边看着偏,但更安全。”项霖没忍住先和秦箬解释了一句。

秦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抱着周煦,跟着走到了寝殿门口。

乐台轻轻打开寝殿门,周立寒朝里望去。

床上没有人。只有榻上半卧着一个身着金丝里衣的青年。

好在殿里还能烧暖炉。

周立寒走了几步,明明心急火燎却莫名脚下犹豫,有些不敢迈出。

榻上的人半卧半坐望着窗外木兰花,好像入定了似的,没有回头。

周立寒又踌躇地往前走了两步。

榻上人耳朵动了动,似乎是认出了脚步声这才缓缓转过头来,却仿佛不敢抬眸,只平视到她的身上。

是项霖的裘衣。但他知道绝不是项霖。

他睫毛有些颤动地微微往上抬。然后下意识地探出身子扑出去。

周立寒眼疾手快迈上前接住他。

“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叫你不要回来么?”项霆话音一出,眼泪也随之滚落,红了的眼眶和鼻尖更显得他面色憔悴青白。

周立寒也感到自己眼眶里盈上了热泪,但没有流下。

“你叫我不回来我就不回来啊,”她像往日那般嗔怪含笑,“谁知道你是不是背着我有新欢了,怕我回来吃醋呢。”

“你什么时候回来不好,偏偏在最不该回来的时候....”项霆继续泪如雨下,恍如十年前那个被“兄长”拉着讲道理,委屈得执拗落泪的十二岁小少年。

只不过“兄长”没有再如当年那般笑侃他别掉金豆豆,她仍像当年那般笑着,却是陪他一起掉金豆豆。

“哪有什么不该回来的。”周立寒将他扶回榻上盖好被子,低眸闪烁,“我权臣当了,将军也当了,该耍的威风都耍了,总该当一回痴情人了吧。”

在以往的人生中,我总是毫不犹疑地选择我自己,但也总该.....选你一回吧。

项霆还流着泪,但听着她的回答笑了。

她没有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身体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他也没有问她为什么披头散发裹着他人裘衣里面只有亵.衣。

两个人心有灵犀一般,预感到能够执手相看的时日已经所剩无几。

谁都没有提及自己的遭遇,也没有过问对方的困窘。

周立寒在他身边坐下。项霆伸手捧住她的面庞寸寸端详。

“哎呀,我在西域晒黑了,也变糙了。”她难得怕被人细看容颜,侧脸撇开了些,“变丑啦。”

“才不丑,我长姐天下第一美。”项霆轻哼道,把她的脸转回来,两额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