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石头上的南初筝,脸上带着羞涩的笑。
她微微的点了一下南辰桡的脸。
在他不明所以的凑近一些之际,南初筝偏头,亲在他的脸颊边。
稍稍掀开的一角面具,遮住了她的动作。
也没教任何人看见,南辰桡那冷白的皮肤上,泛起了薄红。
南初筝将脸退开,放下了手里的面具,她笑道:
“那家主你去点卯挣银子,我去看看东宫那边的热闹。”
南辰桡半天没有反应,最后很不自在的,低低的“嗯”了一声。
他脸上戴着面具,谁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但走出石林后,南辰桡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有跟着他一同入宫的阎罗司众询问,
“司主,牢里关着的人死太多,陛下是否会问责?”
谁都知道,进了阎罗司众,再想要全须全尾的出去,根本就是做梦。
这么多年唯一一个好手好脚出去的,就是曹秉德。
但曹秉德现在被关在南宅下面的地牢里。
他放了跟没放也差不多。
阎罗司里日常死人,更是司空见惯。
每一天朝臣参奏阎罗司的札子,都能够把阎罗司的案桌堆成一座小山。
尤其是前两年,司主的心情很不好,阎罗司里每一天都会死人。
各种严苛的刑罚,逼的帝都城那些朝臣们战战兢兢,喘不过气来。
南辰桡停下了脚步,他似乎很苦恼这个问题,
“死太多的人也不好,前两年本座的确手段太严厉了些。”
“这样吧,看看进了阎罗司的有哪些人还活着。”
“查一查他们身上的罪责轻重,若是轻的,犯事没有那么严重的,便按律例放了吧。”
“我们以后要得饶人处且饶人。”
“告诉他们,阎罗司也不是什么人间地狱,只要从今往后改过自新,好好做人,以后再也不要再犯在阎罗司的手里了。”
南辰桡一边吩咐着阎罗司众,一边往白景帝的宫中走。
他没有注意到,当他说出这番话后,那些阎罗司众都开始浑身发抖了。
司主一定是想出了杀人的新花样吧?
比如,先把人放了,给那些犯人一些生的希望,再将他们一个个抓回来?
又或者是让那些犯人拼命的往前跑,然后他们阎罗司众就拿着箭,去射那些犯人。
把那些犯人当成猎物一般,活活的射死……
想通了这些这些关键点,阎罗司众便释然了。
果然还是他们司主变态一点。
南初筝等家主离开了之后,才从石林里头出来。
刚刚走出石林,便遇到了正在御花园里找着什么的皇后。
“娘娘,是她。”
皇后身边的心腹嬷嬷指着南初筝,提醒皇后娘娘。
皇后立即停下了脚步,上下打量着南初筝。
她身边立着的心腹嬷嬷,双眸一瞪,呵斥南初筝,
“见到皇后娘娘,你还不过来请安?”
什么南家不南家的?
依心腹嬷嬷的看法,如果这个南初筝真的是什么千年世家的人。
她何至于被楚家赶出来?
楚家对南初筝的评价可不怎么高。
尤其是楚净月,这两年来和心腹嬷嬷走得也比较近,经常会说一些南初筝的坏话给心腹嬷嬷听。
所以心腹嬷嬷对南初筝一直以来,都抱有一种不好的偏见。
千年世家怎么可能会培养出这样粗鄙的女子?
若南初筝真是千年世家里的人,那她也必定不是一个很重要的角色。
应当只是个小喽啰之类的吧。
这样的人也配嫁给太子吗?
南初筝站在原地没有动,她的眉头拢了拢。
心腹嬷嬷当即便要让人拿下南初筝。
皇后却是抬手,将心腹嬷嬷的手压了下来。
她不高兴的横了心腹嬷嬷一眼。
刚才在宫里的时候,她反反复复的说南家有多么的重要。
这个心腹嬷嬷伺候了她这么多年,居然还能犯这样的错误?
心腹嬷嬷不知道她的心思,一开口便是对南初筝这样的不客气。
若南初筝真是南家的人,这一下子,就能将南初筝对皇后的初始印象毁个干干净净。
心腹嬷嬷立即闭上了嘴,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但是她的心中却更加的不服气。
皇后扬起笑脸,走到南初筝的面前,
“你长得可真漂亮,是哪家的姑娘啊?”
她装作不知道南初筝姓什么的样子,尽量在南初筝面前,展现出一个长辈的慈爱。
“孩子,你今日入宫,也是为了参加太子的生辰宴吧?”
南初筝入宫,只是纯粹的为了看今日的热闹。
她扫了一眼站在皇后身后,一脸不愤的心腹嬷嬷,
“看样子有人防着我,不愿意我参加呢。”
“那我走!”
南初筝笑着转身便要离开。
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不高兴。
但这并不是针对自己的心腹嬷嬷,而是针对南初筝。
虽然皇后一直在告诫伺候在身边的人,一定要对南家的姑娘客气一些。
但是当真正的看到南初筝,一点都不懂礼数的时候。
常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难免心中不舒服。
但是她还是表面上表现的相当慈祥,伸手握住了南初筝的手,
“没有的事,是这个老货不懂事。”
“本宫瞧着这么多姑娘里头,就没有哪个比你的好看。” 。
“本宫很喜欢你。”
皇后还是一如上辈子那般,表现的对南初筝很好很慈祥 。
但是已经经历过一辈子的南初筝看明白了,这个皇后对她的好,并不是直接冲着她这个人来的。
上辈子南初筝还想不明白,为什么家主发了疯似的,突然废了皇后 。
并且还帮着秦朗对付太子。
起初南初筝以为,家主是为了让她难受 。
毕竟南初筝的上辈子,在帝都城遇到的人,并没有几个对她好的。
皇后是 为数不多的,对她好的人。
曾经为了废后一事,南初筝还跟家主闹过 。
她嫁给秦朗,并没有要当太子妃的想法。
家主把太子妃,捧到她的面前来,这样直白又赤裸的好意,让南初筝觉得惶恐。
她也觉得很对不起皇后,还在内心自责了很长一段时间。
但是今天再看这个皇后,在南初筝没有任何示好的前提下,她依然如此充满了善意。
这善意便未免太可疑了些。
南初筝不动声色,顺着皇后的意思,仔细的观察着这个皇后。
她与南初筝说话时,其实温柔包裹下的字字句句,都在刺探南初筝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