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令手中人马最多,第一个发言:“我认为应合兵一处猛攻一个点,凭我们的兵力,集中优势打下一城不是问题,”
“上将军准备打哪座城呢?有没有目标?”
卫子令在地图上直指尤山,
“吕山国皇帝派出的总指挥坐镇尤山城,应该打他。现在城内大约两万正规军,一万游击军,我们两股兵马合一起,超过六万,拿下尤山不成问题。”
“攻占尤山,挥师河道,”
其实他一直提议先打尤山,可作为主帅的燕无忌选择河道。
公孙负也同意:“我支持卫将军,先打尤山,我愿意协助”
他一直包围广宗,无所事事。
两家形成统一意见,只等主帅燕无忌确定。
燕无忌却有些迟疑。
倘若他与卫子令合兵一处打尤山,假如河道倾尽全力支援,形成1比1的兵力,容易造成僵持状态,作为攻城的一方,损耗肯定巨大。
可长期屯兵也不是办法,犹豫一阵,衡量个中得失后,最终决定:
公孙负不动,他与卫子令合兵,共同谋取尤山。
日期定在一个星期之后。
…
卫子令和众将官各自离去,帅营外一片马蹄声响。亲兵走进帐内报告:“大帅,荆家三兄弟来了…”
燕无忌昏花的老眼猛然一亮:
“快快让他们进来。”
~ ~ ~ ~ ~
吕山国京城。
午后,青慈殿。
阳光透过御书房侧面的窗户,照在华贵的地毯上,洒下一片金辉。
义宗皇帝正襟危坐,右手执笔,不停的批改奏章。
一名宫人太监悄无声息走近,换下微凉的茶碗,重新放上一杯热茶。
他极力让自己的动作轻微,但专心致志的义宗还是被打扰,放下朱笔,叹口气。
太监赶紧叩头:“朱亥该死,笨手笨脚打扰皇上了,请皇上处罚。”
义宗揉揉发酸的眼睛,站直身体,活动两下说:“起来吧,没你的事,一个人再怎么小心,走路也会有些许风声,你又不是影子,怎会没动静呢?我也累了,该休息片刻,”
太监感激涕零:“皇上圣明,”
由于伏案时间长久,两肩发酸,义宗说:“两条膀子酸不可耐,朱亥,你给我捶捶。”
“老奴遵命”
太监先活动一下自己双手十指、手腕,然后走到义宗皇帝背后,捋起袖子,握住双拳,熟练的在义宗皇帝“肩井穴”捶打几下,然后一番揉捏。
半盏茶功夫,义宗两只肩膀热络起来,
“嗯,手法不错,且如此,你下去吧,”
“老奴告退。”
义宗端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茶水带着沁人心脾的清香,不烫不凉,正好。
门口的风,拂起房内帐围,好安静。
到了换班时刻,两名太监换下门口两位。
…
义宗眼光又回到桌上的一纸奏章上。
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几一行楷字:
臣赵仓子敬禀皇上,丞相附来书信一封,请皇上御览。
折子下面是姜绾写给赵仓子的书信,字数不多:
到达三关后,发现军中粮饷亏空不少,经细细密查,所失的粮饷被后勤官王夂、梁乡私吞,数目巨大,罪不容赦,然两人是皇妃远亲,臣子无权处置,请皇上明示…
初看这封奏折,义宗一股怒气上冲,脑门青筋蹦蹦乱跳,现在过去多时,看到仍然很生气。
王夂、梁乡两个人,义宗知道,是他最宠幸的皇妃陈月兮的远房亲戚。
王家和梁家以前默默无闻,陈月兮被册封为皇妃之后,王、梁两家鸡犬升天,也成了皇亲国戚,在军中的子弟各升一级,王夂、梁乡被提拔为牙将,原来在前锋营当差,不知怎的,混到后勤部门管理粮草。
那也罢了,如今竟然依仗手中权势贪污大军粮饷,不但坏了王妃名声,也让义宗蒙羞!
不杀他们律法不容,难以服众,杀了他们,又怕爱妃苦恼,在亲戚面前失了脸面,怎么办?
一盏茶喝完,他想出了主意。
把奏章揣怀里,起身走向后宫,门口的太监赶紧跟在后面。这些人最会察言观色,他们见皇上脸色不朗,走路带风,不知出了什么事,心中不安。
义宗皇帝左拐右拐来到静芳苑,这里是陈皇妃的居所,门口两个侍女一看皇上到来,赶紧跪地迎接。
前面两个太监推开门,义宗迈步进去,满园花香扑鼻,蝴蝶飞舞,鸟笼中八哥跳来跳去,他没心情欣赏,上台阶掀开帘子进入门内。
陈皇妃闲暇无事,在后堂与两个宫女闲聊,忽听的皇上驾到,心中诧异,赶紧起身迎驾。
出来只见皇上坐在客厅里,脸皮微微泛红,根据经验,她知道皇上生气了。
心想不知哪个不长眼的大臣,说了不该说的话,惹皇上生气。
她走到义宗面前,施施然行礼:“月兮迎接皇上,”
平日里,义宗皇帝最宠幸她,每当行礼,总会拉住她的小手,
“爱妃不必多礼,陪我说说话”…
可是今天,义宗皇帝眼光不善,直视着她,并无一句温柔言语,等她行完礼,把赵仓子的奏折扔在地下,哼了一声,冷冷说道:
“你且看看,王家和梁家是你家人,身为皇亲国戚做了什么?真是混账!”
陈皇妃吓了一跳,花容失色,皇上从对她从未如此动怒,顾不得多想,旁边宫女从地上捡起折子,递给她。
她一目十行,匆匆浏览一遍,霎时间,惊吓得心中砰砰乱跳,双手冰凉,赶紧双膝跪地,
“皇上,臣妃实在不知情,请皇上恕罪,要打要罚。臣妃无怨言,只是请皇上不要气坏身体。”
义宗看陈妃一张俏脸惊慌失措,并未极力分辩开脱,心中怒气稍减,毕竟是自己宠爱的妃子,此时此刻,还心疼自己身体。
怜惜之意从心底升起。
于是说:“你说事情如何定夺?”
陈皇妃是个极其乖巧的女人,不但生的风华绝代,还长着一颗七窍玲珑心。
她跟随皇帝多年,从普通女嫔熬到仅次于皇后的皇妃,自然深有成府和机变,也对皇帝性格和处事风格了如指掌。
听皇上问自己,不假思索的回答:
“皇上,他们两个是臣妃的远房亲戚,说是亲戚,平日里和我娘家并无来往,只是担着虚名。可按道理说,也算皇亲国戚,皇上看得起他们,让他们去边关效力挣个功名,光宗耀祖,却不想他们辜负了皇上期待,猪油蒙了心作奸犯科,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与别人无关,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任由律法处置,臣妃绝不敢有一丝半点偏袒,”
听她言辞恳切,义宗皇帝脸色转和,口气温柔:“还是皇妃懂礼数,知道国家不易,快起来,地上凉,别跪坏了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