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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妃迁到永寿宫后,皇上翻她牌子的次数大大增加,甚至不输如今得宠的舒嫔、魏贵人了,让其他嫔妃很是羡慕。再加上本就得宠的魏贵人,永寿宫一时成了嫔妃心目中的风水宝地。

只有阿箬自己知道,这几日她压根就没侍寝,而是每日在养心殿与皇帝用转弯抹角的话术商量如何对付如懿的事情,有时还要照顾突然头痛的皇帝。

一次皇帝头痛时,阿箬灵机一动,让皇帝改念“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皇帝照做后竟然真的好转。

桂铎在第一封手书后又呈上多封密折,将自己曾经为乌拉那拉氏做过的事情都交待了。皇帝将密折放进御榻柜子里,只希望这些罪证也能成为对付如懿的一把利刃。

他还取出了藏匿已久的两份规则,和定时送到自己面前的帕子。

两人几番商量下,将当年如懿所绣青樱、红荔二种绣花的帕子放入小匣子,一并放入御榻柜子中。

同时,又根据当下的情况修改、补充了一番,得出了新的规则,分别写在两张纸上。

第一张纸上写满潦草的文字,墨迹散发古怪气味。

一.朕与如懿有青梅竹马之谊。

二.朕心中最爱的人是如懿,与皇后和贵妃不过是遵从父母之命。

三.如果对第二条有所疑虑,即刻默念“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其后用八宝印泥按上了指印)。

四.朕并非不想好好对待如懿,只是若是过于厚待,只怕后宫嫔妃眼热,让她成了靶子。

五.朕看重皇后只是因为她是中宫,背后有富察家,又育有嫡子。朕宠爱高贵妃只是因为高家得力,朕宠爱魏贵人是因为她眉眼有几分像如懿,绝不是因为她们三人自身有可敬可爱之处。

四.朕留阿箬在身边,并非宠爱于她,只是因为阿箬是如懿贴身宫女,最了解如懿平素一举一动,朕要借阿箬为如懿洗清冤屈。

五.如懿高洁清雅,不爱金玉俗物,只爱江南风雅。朕只想送她最独特的东西,而不是与其他妃嫔一般庸俗的金银财宝。

六.(较为娟秀的字迹)后宫众人嫉妒如懿所以有意针对。

第二张纸上的文字是上好的菊膏香墨所写,字迹较为工整,且每一行字都抹上了芬芳的八宝印泥。

一.皇后可以相信。必要时,可以求助于皇后。

二.(较为娟秀的字迹)如懿不可相信。

三.(较为娟秀的字迹)皇帝并不心悦如懿。不得在如懿面前提及此事。

四.对海兰要严加防范,尤其是她接触到皇嗣时;不能让海兰认为如懿受到威胁;可以不善待海兰。

五.可以不善待如懿的母族。

六.(较为娟秀的字迹)可以克扣如懿的份例。可以纵容其他嫔妃对付如懿。

七.但如懿出事时一定要前往关怀。

八.(较为娟秀的字迹)不能完全相信舒嫔和纯嫔,尤其要小心舒嫔。

九.“她”是可以被欺骗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由于流转办规定要尊重保护小世界人的隐私,每次帮容音使用智能体时都是放出智能体后就屏蔽VcR,其他人侍寝时的VcR更是不会去看,所以直到规则写就,被皇帝珍而重之地放入榻上小柜时,三神才发现此事,发了消息给三人组。

三人都有些感慨,元一道:“虽然不便互相坦白,但你们促进天道回归正轨的成效也影响了小世界中的人,这小世界里的一些人与你们也可以称得上是同仇敌忾了。现在要注意的是,不要让气运之子因为小世界中人自我保护的行为增加气运。”

时间流逝,很快到了马齐的五七。

履亲王福晋和傅文、傅清、傅恒等子侄辈,以及明瑞等孙辈祭奠完毕,用过祭品,各自回府。

午后暑热,傅恒换下丧服,换上一件轻便的长衫,抱着福灵安半躺在房中一张竹编躺椅上。

傅清进来,傅恒起身,唤了声二哥。

傅清感慨道:“你这样抱着福灵安,倒让我想起你像福灵安这么大的时候,阿玛也是这样抱着你躺在这儿。”

傅恒对早逝的阿玛毫无印象,可被这么一说,心下却蓦地升起一股暖流。

傅清坐下,让下人摆上棋盘:“咱们哥俩手谈一局吧。”

傅恒让乳娘抱走儿子,屏退下人,与傅清对坐而弈。

棋至中盘,傅清忽道:“我前两天和桂铎大人去喝了杯茶。”

傅恒手一顿。

傅清把手里的白子弹到他头上:“臭小子事情做也做不周全!那是从县令一路做到奉天府尹的人,你以为你那点小伎俩骗得过他?到头来还不是你哥我去给你赔礼道歉收拾烂摊子!”

傅恒捂住头:“二哥都知道了。”

傅清道:“除了不知道你和他搭上线到底在图什么。”

傅恒艰难地思考了一番:“二哥,不是小弟不愿意告诉你,但是这事说了你也不会信的。”

傅清道:“巧了么这不是,他也是这么说的。唉,其实你们都低估我了。我怎么也在大内那么多年,什么事情没见过啊。就你们那天在善堂的事情,那都不叫事。想当年,我经过一件邪乎到家的事情,也是有人莫名其妙发疯,比善堂那几个疯子还厉害。”

傅恒心下一惊,回忆了一下,问道:“我记得当年查朱砂一案时,有个宫女依稀提过什么鬼抬轿,不会就是……”

傅清示意他落子,道:“这事儿是怎么回事我不能说,就是对你也不能说。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没疯就行。”

两人又下了一阵,傅清道:“咱们俩都是军职,这回也不是父丧,更不必丁忧守制了,等阿牟其的七七过了,我就得回直隶,你也要回漠北了。”

傅恒没有说话。

傅清接着说:“我知道,阿牟其还在时,你跟阿牟其谈过,才下决心去了漠北。我也知道,你都是为了咱们富察氏。但是傅恒,为兄还是想问一句,你真的觉得非这么做不可吗?”

傅恒抬眼看来他一眼,才道:“兄长不会想说,到底皇上这些年对皇后娘娘还是还是多少给几分薄面,我当年的先生也是皇上亲自请的,这些无足轻重的事情,或者忠爱之道这种废话吧。”

见傅清沉默,他落下一子,才直起身子正色道:“项王见人恭敬慈爱,言语呕呕,人有疾病,涕泣分食饮;至使人有功当封爵者,忍不能予,此所谓妇人之仁也。而如今这位,比之项王,尚不如多矣。

额附为了漠北的安宁,牺牲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可他又得到了什么?与准噶尔的谈判方结束,皇上就要他将辅国公送往京城!

桂铎大人从县令一路做到府尹,在江南,在关东,做下多少实绩,一朝蒙难,肢残病弱时,皇上是怎么待他的?一开始调入国子监,是因为他身负罪愆,功过相抵,这个不论,可是高家作手,让桂铎大人无故再遭贬斥时,皇上又为这位曾经的忠臣能臣做过什么?

孟子云,君视臣如草芥,臣视君如寇仇。如果牺牲与付出注定被轻视,如果失去用处就只能被弃如敝屣,那便只能用恐惧和利益,才能保住咱们富察氏了。”

傅清手中反复摩挲着一枚白子,沉思半日,才叹气道:“好了,这局我输了。”

他自怀中掏出一枚玉佩,丢给傅恒。

傅恒接过一看,是一个乌黑发亮、莹润剔透的墨翠坠子,刻着浮雕的哪吒,三头六臂,威风凛凛,背后一朵莲花盛开。

傅清道:“我很小的时候,阿牟其因为圣祖爷废太子的事情遭革职拘禁,富察氏摇摇欲坠;我大了以后,又逢阿玛去世,咱们家只能依附着阿牟其,家计艰难,也许是这么多年难过来,我和额娘总是担心,担心富察氏败落,担心皇后娘娘地位不稳,担心我们这一代不能延续富察氏的荣耀,现在想想,也许是我们太束手束脚了。你也大了,我管不了你了,你就好好走你觉得对的路吧。有什么为兄帮得上的,你说一声就是。”

几日后,又到了众妃嫔向皇后请安的日子,自然也是众嫔妃针锋相对的场合,先是白蕊姬和阿箬抓住机会互相阴阳怪气一番,接着高曦月嗅到阿箬和魏嬿婉身上的香气,问道:“慎妃和魏贵人身上这是什么味儿啊?”

阿箬眼神示意嬿婉,嬿婉道:“回贵妃娘娘,是凌霄花蒸的花露。”

去年在圆明园,皇后把那个西洋蒸馏器赏给她,她有时就学着蒸些花露。

高曦月嗤笑一声:“什么花不好,非得是这凌霄花,岂不知白居易说凌霄花‘朝为拂云花,暮为委地樵。寄言立身者,勿为柔弱苗。’”

魏嬿婉吃了一顿抢白,而且还听不懂那诗句,正不知如何回话,容音道:“文人以花喻人,自屈子香草美人而起,非以花草之本性如何为重,不过是文人多加褒贬,借花草言志。制作花露、熏香,倒是不必顾及这许多,味道好闻就行。”

高曦月闷道:“皇后娘娘教训得是。”她又看着舒嫔手上那个镯子不顺眼,便说:“那镯中香饵会让皇后娘娘身子不适,舒嫔怎么还带着?”

意欢只冷冷淡淡道:“这镯子是皇上的心意,嫔妾自然要日日戴着。”

白蕊姬一贯与高曦月不合,又不喜意欢孤高自许,当下笑道:“许是皇上顾念着两位姐姐多喝了汤药,特意在手镯中加了香饵来遮掩药气,自然是皇上的心意。”

高曦月气结:“你!”

容音沉声道:“玫嫔,贵妃是有恙在身,谁没个小病小痛的时候,你也该有恻隐之心,怎能拿这事来说嘴。”

白蕊姬站起道:“臣妾失言。”

高曦月见皇后给自己撑腰,得意道:“承蒙皇后娘娘关怀,这段时日太医每每给臣妾艾灸,又服了汤药,腹痛倒是好了不少。”

意欢道:“臣妾身上的药香是皇上亲赏的坐胎药,从前是日日赏,如今许是担心臣妾口中发苦,只是妹妹侍寝过后赏坐胎药,正是皇上情深义重呢。”

璎珞不知道一个男人盼着一个女人走生育的鬼门关是哪门子的情深义重,心下却忽然有些怀疑——已知高贵妃和舒嫔手上的镯子都有使人不孕的香料,那皇帝这坐胎药不会也有问题吧?

她发了条语音给元一。元一回道:“上回零陵香的事情后,我们也怀疑皇帝还有别的操作,已经重点监视了。药方常被挡着,不能看到完整配方,我现在正在尝试通过他们抓药时的药材和药量还原药方,等还原出药方,会发给你们。”

那边容音说道:“虽是皇上情谊深厚,但调理身子也不是只靠药就行。舒嫔妹妹并无什么疾病,也许多多宽心,少些思虑,对身体有益;还有,荷惜平素伺候舒嫔,也须留意饮食或熏香是否合于体质,这身子就会好起来了,比喝汤药强。”

做完这些暗示,容音又问苏绿筠永璋进上书房后如何。

苏绿筠有些愣怔。

她这段时日以来颇有些烦恼:永璋上课时总是坐不住,学书本又慢,皇上来时,言语间已有些不满。

她也在想永璋是否真的在天赋上不如他两个哥哥。永璜、永琏倒是会尽心教导着永璋,可若是皇上知道了,岂不是更显出永璜、永琏聪明友爱,永璋愚笨淘气吗?

且永璜选秀在即,他是长子,如今不养在自己身边,只怕与自己母子情分已淡,若是选了门楣高的福晋,岂不是更添助益,要把永璋比下去了。

苏绿筠想着想着就出神,容音叫了她两三声也没反应过来,还是坐她身边的陈婉茵拍了她的手,她才猛地一惊,梦呓般答道:“永璋很好,多谢皇后娘娘关怀。”

她看着容音微微隆起的腹部,心想皇后这一胎若又是男孩,便是再多个嫡子,那永璋这个庶子就更不入皇上的眼了。

她心烦意乱,从长春宫出来后,便让可心陪她去安华殿为永璋祈福。

却发现陈婉茵并未直接回翊坤宫,而是也往安华殿方向去,两人便同路而行。

苏绿筠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起永璜选秀的事。

陈婉茵道:“大阿哥年纪尚轻,所以想着这回先只选一名侧福晋,等正式开府后再虑着嫡福晋和其他侧福晋、格格的事情,皇上也说大阿哥不该小小年纪流连美色,就允了。”

苏绿筠问:“那,永璜可有什么合适人选?”

陈婉茵脸上略有些愧色:“大阿哥没说。唉,臣妾也不识得京城的千金,没法为大阿哥掌眼。只有到安华殿祈求菩萨,让他婚事顺遂。”

苏绿筠勉强一笑,陈婉茵见苏绿筠神色不好,想起苏绿筠也曾经是永璜的养母,又想到自己猜测的两人有些龃龉,顿时慌张,忙道:“纯嫔姐姐,大阿哥是孝顺孩子,您也养过他,他会记得您的养育之恩。”

苏绿筠道:“到底你才是他现在的养母。”

气氛尴尬起来,两人不再多言,只是跪下祈福。

另一边嬿婉陪着阿箬回了永寿宫,觉得自己献给慎妃的花露被贵妃鄙夷,连带着慎妃被下了脸面,也有些不安。

被慎妃娘娘叫过去时,她正想着如何请罪,没想到慎妃娘娘似乎并不在意,只是轻描淡写吩咐她:“既然皇后娘娘挺喜欢那些花露,你就多蒸一些给皇后娘娘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