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已经吓得六神无主瘫倒在地,她那个自诩耿直的小姑子,还在她滔滔不绝,不仅自爆她自己是石女的事情,甚至还把她如何打算,把她儿子过继给卢家,将来承袭卢家一切的事情给说了。
她都要疯了。
她怎么,怎么跟母亲,还有阿弟交待?
她,她还怎么回卢家?
卢家不认她,那她在方家的日子…
卢芳越想越气,越想越疯,眼看方燕说完,还洋洋自得的看着卢枫,大言不惭说自己和卢枫天造地设,甚是相配,她直接没忍住,冲上去,就甩了方燕一巴掌。
方燕直接被打懵了。
她是方家幼女,自幼被万般宠爱长大,从小别说被打,重话都没听过几句,她本来都不想嫁人,毕竟,嫁人哪儿有留在娘家好,父母兄长,甚至兄长们娶的嫂嫂,都万般疼爱她。
可今天,她难得给面子,来卢家相看,结果,竟然被打?!
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被打!
方燕都要疯了。
她立即红着眼,一把扯住卢芳的发髻,按住她的头,就开始撕拉甩打,一直把卢芳头发撕扯下一绺儿,头上抓挠出血印子,身上也踢了几脚,才在卢家下人的拉扯下不得不松开。
“卢芳,你敢打我,你有什么资格打我,不都是你说的吗?你在家里说的时候,可没避着人?怎么?你敢算计自己娘家,不敢让我说?!“
方燕已经失去理智,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她一直都不喜欢卢芳,卢芳做的那些事,她都看不惯,身为女子,娘家生养她一场,出嫁又给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可卢芳却只知道一味讨好婆家,虽然,讨好的是她家,可她也不耻。
卢芳恨不得再冲上去撕烂方燕的嘴,她真是昏了头,才会带这样一个蠢货来自己娘家,让她给自己头上扣屎盆子,虽然,她说的都是真的,可是,这是能说的吗?能正大光明说的吗?
她还不是为了方家?!
她真是后悔自己为什么就要答应给方燕这个石女找婆家!
笑话,谁家会愿意找个石女!
她都怀疑方燕是不是故意的!
她不明白了,她让自己在卢家待不下去,让自己计划泡汤,对她有什么好处?!
可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一直不敢抬头去看母亲还有阿弟的脸,不用看,也知道他们现在脸色多难看。
不,她不能坐以待毙。
必须做点什么。
低头沉思一瞬,她才又哽咽抬起头,哭的不能自已,浑身颤抖,哭嚎,毫不在意形象,“母亲,阿弟,你别听她胡说八道,我没有,我是卢家女,卢家生养我一场,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做,其实,我说实话,我不想带她来的,可是没办法,是他们逼我…不然我怎么可能会…“
卢芳说着,又忍不住嘤嘤哭起来。
从小,她就知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只要她哭的够大声,够凄惨,爹娘兄长就算是再气,也总是气不起来。
说不定最后还会反过来安抚她。
她以为这招儿百试百灵。
结果,砰!
直到一个花瓶飞来,正中她额头,让她眼前瞬间一片猩红,侧头,就看到刚才的花瓶砸下,落在她一侧,四分五裂。
她怔怔看着化成碎瓷片地花瓶,有抬手摸了摸一脑门的血,怔愣许久,才不敢置信抬头,一下子对上母亲卢夫人一脸泪水悔恨又憎恶的眼神,心里刚涌出的震惊和委屈瞬间都没了,只有惧怕,她不顾眼前都是碎瓷片,不顾额头生疼眩晕袭来,跪趴爬向卢夫人,一声声哀求,“母亲,你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我没有你这个…你也不是我女儿,来人,把这不知哪里来的狼心狗肺东西扔出去,从此之后,不许此人踏入我卢家半步…”
卢夫人哽咽着,声音却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下人怔愣。
卢夫人重重一巴掌落下,“我支使不动…”
“是…”
有眼尖儿的回神,赶紧招呼人,七手八脚把死死不愿意离开的卢芳,还有跟她一起来的人,一起丢出去。
卢夫人捂着心口,靠在另外几个女儿身上,许久都没有缓过来。
发生这样的事,其他贵女心里七上八下,虽然卢枫优秀,可若是对方真的不喜欢女子,那再优秀有什么用,有的仍旧舍不得从他那俊朗的脸上挪开,有的忍不住喟叹,可是不管如何,大家心里刚烧起来的火,也渐渐熄灭了。
毕竟谁我不愿意守活寡。
一时间,芳心碎了一地。
卢枫身为大理寺卿,向来观察入微,从这些贵女看自己的样子,也猜出她们此时心里的遗憾。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该憎恶,该是感激自己那长姐了。
她一顿胡编乱造抹黑,让她那没长脑子的小姑子一顿胡说,坐实了他龙阳之好。
倒是给他省了一些麻烦。
人们等了一会儿,见卢夫人身体好转,便纷纷起身告辞。
卢夫人也是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顿时气的又是忍不住骂了卢芳一顿,骂完,才看到厅内除了自己几个女儿,竟然还有一个模样虽说不上漂亮,可也算是周正的姑娘,赶忙擦了擦眼泪,止住怒意,问道,“你是谁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