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自己手中可用之人不多,若碰巧遇见,将其招揽至麾下,随行左右做个副将,也能安心许多。
片刻沉默,开口一问:“裴元绍,吾且问你,周仓可是你好友?”
裴元绍一听,双眼微眯,一抖手中长矛,大刀扛肩,不答反问:
“汝何故识得元福之名?若有仇怨,吾自接下。”
说罢,提马上前,一副跃跃欲试。
元福是周仓的字,这个裴元绍倒是个讲义气的。
也对,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与周仓深交的人,在这方面自然不会太差,
不过也是个会耍心眼的,简称小聪明。
黄巾战败后,这货落草为寇,巧遇路过的赵云,
见夜照玉狮子神骏非凡,起了贪婪,想抢,结果自然是身上多了几个血窟窿。
念头一闪而过,裴元绍已近二十步,未见停马,一挑眉,这货还真想与我过招不成?
也罢,露一手,就当给眼前大军一个见面礼
嘴角一咧,口中呵呵轻笑,如此深夜多少有些瘆人。
眼睛一眯,轻磕胯下追风,向马而走,刚进裴元绍十步之内,
其胯下战马立时躁动不安,惊声嘶叫,连退不止,似有猛兽靠近,任他如何控制都不听使唤。
裴元绍脸色一变,心中大惊,从未遇过这般情形,双腿死夹马腹不放,若不然必摔落马下。
一抬头,不见李悠身影,一个恍神,已近在眼前,入眼一张鬼面,当即吓了一跳,抬起手中大刀,横斩而出。
李悠不慌不忙抬腿一踢,裴元绍直接飞落马下,探手一抓,大刀落手,故作冷哼一声,
双手一撅,“砰”的一声,尺厚大刀断成两截。
徒手断刀,好大力气,看的一众黄巾目瞪口呆,
随手一扔,刀柄、刀身已各插左右。
裴元绍刚抬起的长矛,又默默放下,额头冷汗直冒,喉结抽动不止。
一声畅笑传来:“圣公将军,当真好武艺。”
话音才落,就见一骑拍马而至,身后随跑几十黄巾力士,一手持刀一手持盾,个个牛高马大,压迫感十足。
来人不是张角是谁?还未靠近,就已翻身下马,
见李悠恶面遮脸,一身气势与几日前截然不同,虽有疑惑,但未犹豫,当即躬身行礼:“贫道张角,见过圣公将军。”
这态度何止一个恭恭敬敬,李悠伸手虚扶:“突围在即,天公将军无须多礼。”
这牛鼻子如此作态,是在为自己造势,怎会不懂。
有此一遭,日后再遇黄巾军,就能顺理成章用身份发号施令,这也是自己来此的主要目的之一。
要不然,以后就算扯着嗓子说自己是圣公将军,谁会搭理你。
张角带头行礼,裴元绍见之,头皮一紧,一抹额头冷汗,赶紧翻身跪拜,
一众黄巾军还在目瞪口呆,自家先锋大将败得太快,都未回神,圣公将军身份却已坐实。
张角朝后使了个眼色,领头黄巾力士当即心领神会,举盾高呼:“圣公将军威武!圣公将军威武!”
一言激起千层浪,那些还在懵逼的黄巾众,也莫名其妙跟着齐声高呼,渐渐万人齐声,声音传得老远。
埋伏在路旁的刘备,一股烦躁情绪涌上心头,无缘无故冒出一排排冷汗还有些坐立难安。
刘备大耳微动,偏头皱眉,问身旁亲兵:“可听见鼓噪呐喊声?”
亲兵仔细一听,摇摇头。
刘备眉头紧锁,又问:“张角大军现在到哪里了?斥候可有来报?”
“禀史君,斥候刚出,还无消息传回。”
刘备点点头,当即吩咐再派出数名探马,又做了一应安排,留好退路。
但心中那股莫名不安丝毫未减,还越来越盛,以至于有种立刻离开此地的冲动。
再言李悠,有张角当面支持,一切自然进展顺利。
放空心思,环视一圈点点头,也不废话,大手一挥:
“无须多礼,快快起身。尔等被困广宗,吾既拜圣公将军席位,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探手一抓裴元绍手中长矛,高举过头,大喝一声:“突围就在今夜,出发!”
又冲张角点点头,直言前方有伏兵,让其领大军稍后跟上,自己前去开路。
张角一听,觉得不妥,点了五百黄巾力士相随。
李悠也不拒绝,领人就走。
卢植的一切部署,自己了如指掌突围自然简单,但也少不了战一场。
前方刘备就是避不开的一道坎,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杀过去。
呵呵,以往与刘大耳每次相遇都在大庭广众之下,没有太好的机会动手。
如今自己可是黄巾头子,又在战场相见,说不定今夜就能取其头颅,也省得以后麻烦。
这大耳贼太能借势,莫名其妙就得了个太守位。
不能再让他混下去了,这种人早点送走早点安心,也包括曹操。
也不知以前自己在瞻前顾后些什么,若直接宰了,还有谁能与自己争锋?
前方小山头就是刘备的埋伏圈,李悠呵呵一笑,半点犹豫也无,直接带人撞了进去。
行至一半,与自己猜想的一样,不见有伏兵杀出,在等张角,呵呵,没那个机会了。
李悠一声令下,陡然加速,直奔刘备方向。
同时,刘备也收到斥候来报:“有黄巾先锋人数约五百已入埋伏,张角大军还在三里开外,正往此处赶来。”
“再探再报。”
“诺。”
刘备心跳得厉害,卢植早有令在前,若遇黄巾先锋探路,直接放行,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
等张角领大军前来,瞬间杀出,分割战场,再由高秀领骑兵围杀,贼军必败。
这策略半点无错,但直觉告诉他,必须现在动手,或者逃。
刘备心慌之际,一斥候连滚带爬来报:“禀史君,贼军先锋突然换了方向长驱直入,速度太快无人可挡,现,现已在两里开外。”
刘备一听心中大骇,斥候话音才落,已经隐约听见喊杀声,
瞬间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这个主将位置居然被轻易寻到没有内鬼他都不信。
虽然内心慌的一匹,但脸上稳如老狗,一抽腰间双股剑,双手一分,朝前一指,大喝一声:
“黄巾军皆是土鸡瓦狗尔,昔日我等百骑破贼五万,何惧区区五百人,尔等给我杀,让其有来无回!杀敌一人者可有肉食,杀敌五人者连升三级。”
被其话语感染,身后上千兵丁瞬间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