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午后,在五佛寺的寺前茶棚下,王秀才遇到熟人乌四爷后,便一起喝茶赏景。
看到山门前的山道上,有一个前去上香的漂亮女子——刘员外的女儿刘晓云,乌四爷便鼓动王秀才追那女子。
王秀才经不起鼓动,起身追了过去。
不多时,王秀才走上山道,抬头一看,刚才的妙龄女子已经跨进山门。
王秀才急忙加快脚步,向着山门急行。
很快,他走进山门,前方是茫茫人海,到处人头攒动,不见了刚才的妙龄女子。
王秀才急忙进入前院大殿,没有找到,随后,又去了其他佛殿,也没有找到。
他不甘心,闷闷不乐地走回山门旁边,坐在山门前等待,直到太阳落山,也没看到那名妙龄女子。
难道是眼花了?那妙龄女子或许已经下山了。
王秀才缓缓地站起来,揉了揉麻木的双腿,抬头看了看天色,转身向山下走去。
走到岔路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山门,然后就失魂落魄地走回家中。
路经邻居家门口时,邻居阿鱼笑着抬手打招呼,“秀才,这是干啥去了?”
王秀才头也没抬,径直走向自己家。
那名邻居看着王秀才的背影,挠了挠头,低声自语,“王秀才这是怎么了?在下难道哪里得罪他了?”
随后,王秀才走进书房,坐在书桌旁,翻了一页诗经,只看了几个字,便急躁不安。
他揉了几下太阳穴,缓缓合上诗经。
心中想着妙龄女子,起身走出书房。
犹豫了一下,王秀才走进厢房,躺倒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一觉醒来,天亮了。
之后,王秀才照常去私塾教书,直到刚才被带到县衙。
……
狄仁杰想了想,“王秀才,你说的这些,可有人证?”
王秀才摇了摇头,“没有。”
狄仁杰闭目养神,思索了一会儿。
王秀才虽然有作案动机和时间,可是没有证据,只能先放了他,再暗中监视其行为。
狄仁杰眨了几下眼睛,“王秀才,你可以回去了,不过你没有摆脱嫌疑,本官随时可能会传唤你。”
“学生告退。”
王秀才拱了拱手,转身走出二堂。
随后,狄仁杰、郑武和狄浦讨论半天,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便安排两名快班衙役监视王秀才。
临近黄昏时分,李文扬和段诗雨走进二堂。
二人禀报了搜索南山的情况,没有找到刘员外的女儿刘晓云和丫鬟丁香。
狄仁杰将审问王秀才的事,向二人说了一遍。
李文扬看了看狄仁杰,“大人,何不问问王秀才的邻居阿鱼?”
稍停片刻之后,狄仁杰摇了摇头,“阿鱼可以证明王秀才回家之后的事情。回家之前的事,还是不能证明。”
二堂里,再次陷入沉默。
常乐县衙,后院。
黄昏时分。
在院中的石桌旁,狄仁杰、李文扬、段诗雨、郑武和狄浦,个个面色阴沉。
“相公,遇到了什么案子,说出来听听。”柳心月看了看狄仁杰几个人的状态,率先开口。
狄仁杰张了张嘴,不知从何说起。
丫鬟翠儿连忙帮腔,“姑爷,奴婢听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翠儿也想听听故事。”
狄仁杰看了看柳心月,忍不住笑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狄仁杰咳嗽一声,把五佛寺的两个案子说了一遍。
柳心月眨了几下眼睛,“相公,如果我和翠儿去五佛寺上香,会不会遇到凶手?”
狄仁杰顿时愣了愣神,很快又反应过来,“夫人要去引出凶手?”
柳心月拉着狄仁杰的手,点了点头。
狄仁杰连连摇头,“这怎么行?这样太冒险了,万万不可,怎么能让夫人以身犯险呢?“
柳心月温柔一笑,“不是还有翠儿保护我吗?她都练了这么久了,武功也长进了不少。”
丫鬟翠儿听到夸奖自己,开心得像个孩子,不禁拍了拍自己的长剑。
狄仁杰脸色一沉,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狄某万万不能让夫人冒险。”
柳心月看了一眼段诗雨,挤了几下眼睛,“不是还有段姑娘吗?让她一起去,暗中保护我和翠儿。”
段诗雨正要开口说话。
狄仁杰猛地瞪大眼睛,“绝对不行,江湖险恶,不是武功高低就能平安无事的。”
狄浦想了想,大声附和,“大人说得对,这样肯定不行。”
随又转头看向狄仁杰,“大人,现在两个案子没什么线索。依我看,去也可以,不过必须做到绝对安全。”
狄仁杰急得脸红脖子粗,“绝对安全,你少忽悠狄某,哪有绝对安全?”
狄浦时不时地敲几下桌子,“第一,翠儿是丫鬟跟着去,她会武功可以算个保障。第二,段姑娘装作女香客,紧跟着夫人,算作第二保障。”
缓了一口气,“最后,李文扬和郑武扮作男香客,在外面观察环境。有这三重保障,可保安全无虞。”
狄仁杰红着脸还想继续争辩。
柳心月摇晃着狄仁杰的手,嘟着嘴撒娇,“相公,你就放心吧!”
狄仁杰看着柳心月,过了半天,才缓缓点头,“既如此,那就明天午后去。”
柳心月开心不已,附在狄仁杰耳边,低声嘀咕,“相公,谢谢,你太关心我了。”
狄仁杰尴尬地笑了笑,看了看李文扬和段诗雨,“李文扬、段姑娘,你们要好好保护夫人。”
“大人放心。”
李文扬和段诗雨拱了拱手。
郑武忽然大笑起来,看着狄仁杰打趣,“大人,你对夫人的感情真是太让人陶醉了。”
狄仁杰指了指郑武,打着哈哈,“吃饭,吃饭。”
不多时,饭菜上桌。
这时候,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喜悦,他们一边吃饭,一边想着明天要大展身手。
常乐县,郊外南山。
早过了黄昏时分,夜幕降临,月明星稀。
在南山脚下,一个中年男子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山。
“嗐,不打猎,吃啥,喝啥?”
中年男子低头叹息一声,借着月光,看到此人正是猎户陈三连。
清明那夜不是被吓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