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木门似乎被打开了。
黑衣蒙面人左右看看,接着提起灯笼,走进房里。
这时候,杨铁毛在脸上蒙一块布,拿起墙上挂着的一把长刀,蹑手蹑脚地溜到中间那间房屋的门边。
只见房门开了一小半。
杨铁毛躲在一侧,偷偷向里看去。
在房间里,黑衣蒙面人一边轻手轻脚地迈步,一边抬起灯笼四处照看。
不多时,他的目光被桌子上方墙上的一幅画吸引。
画的背景是一个商行的房间,房子正中间摆放着一副木桌椅,一个异域男子坐在椅子上正在津津有味地吃面。
画面中的男子有着金黄色的头发,高鼻梁和一双蓝色的大眼睛。
他吃面时,脸上似笑非笑,透露出一股子诡异。
黑衣蒙面人点了点头。
“啪。”
突然,窗外传来物品落地的声音。
杨铁毛赶紧躲远了一些。
黑衣蒙面人急忙走到门边,缓缓扒拉着门,向外挑起灯笼。
“喵呜,喵呜。”
一只野猫从院子中窜了出去。
屋外静悄悄。
不一会儿,听到脚步声远离门边,杨铁毛再次来到门外,向里窥看。
黑衣蒙面人已经来到那幅画前,伸出右手取下画,放在桌上。
墙面上一个格子一尺见方的格子,呈现在眼前,格子里面放着一个镶着金边的精致木盒。
黑衣蒙面人将灯笼放在桌上。
然后取出木盒,打开一看,顿时面露喜色。
“砰。”
杨铁毛飞起一脚,踢开木门。
黑衣蒙面人合上木盒,快速转身。
杨铁毛手持长刀,缓缓走进房里,向黑衣蒙面人逼近。
黑衣蒙面人面露惊慌,抱起木盒,向前冲去,意欲夺门而出。
杨铁毛一刀捅进黑衣蒙面人的腹部。
“啊——。”
黑衣蒙面人惨叫一声,伸手抓住刀背,怒目盯着杨铁毛。他瞪大了眼睛,咬着牙,“是你?”
杨铁毛的眼神中充满杀气,“是我,我就知道是你。”
随后,抽出长刀,接着一刀劈砍下来。
“蠢货,我本来打算找你麻烦,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杨铁毛冷笑一声,俯身扯下黑衣蒙面人的遮面布,看到果然是厨子。
接着,杨铁毛掰开黑衣蒙面人的胳膊,夺下木盒。
过了一会儿,他扯下自己的遮面布,缓缓直起身,盯着桌上的画。
还是将他扔到枯井中。
杨铁毛微微点头,扛着尸体,走出院门。
约莫过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杨铁毛来到断桥附近的一处荒草丛旁边。
突然听到,有人大喊一声,“嘿。”
杨铁毛顿时吓得不敢动弹。
只几个瞬间的工夫,他很快冷静下来,丢下尸体,跑向断桥附近的斜坡。然后顺着斜坡,一口气跑回家中。
……
交代完命案,杨铁毛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的怒气渐渐消失了。
堂下围观的百姓顿时怒骂起来,纷纷指责杨铁毛心狠手辣。
狄仁杰想了想,看向杨铁毛,“杨铁毛,本官问你,卢九可有亲属?”
“听卢九说,除了搬走的那一户亲属,没有其他亲人。”
狄仁杰接着追问,“小二董阿牛和厨子呢?”
杨铁毛想了一会儿,“董阿牛是个孤儿,草民没听说他有亲戚。厨子的父母早死了,他是一个老光棍,没有子女,也没听说有亲戚。”
“杨铁毛,你一时冲动杀死卢九,真是不值;为了秘密,杀死小二和厨子,更是不该;使用特殊佐料,让食客对你家的面上瘾,最是不义。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草民无话可说。”
狄仁杰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
“现在证据确凿,杨铁毛杀害卢九,董阿牛和厨子,罪不容赦。”
缓了一口气。
“依据大唐律法,宣判如下:杨铁毛犯有多起杀人罪,数罪并罚,判处斩首示众。上书行文,递交刑部核准后,秋后处决。”
停顿片刻。
“杨铁毛,你服是不服?”
杨铁毛低垂着头,向前一拜,“草民,悔不当初,愿意认罪。”
随后,狄浦走过去,安排杨铁毛在案件卷宗上签字画押。
待签字画押完毕,狄仁杰高喊一声,“金班头,将杨铁毛押入死囚牢。”
“是,大人。”
金龙领命,带着两名站班衙役押解杨铁毛,出了大堂。
狄仁杰长舒了一口气,一拍惊堂木,“退堂。”
堂下听审的百姓,意犹未尽,又疲惫不堪。他们一边谈论着,一边陆续离开了大堂。
随后,狄仁杰安排郑武带着衙役,将小二董阿牛和厨子的尸体,葬在杨铁毛家的祖宅中。
在杨家祖宅院子中,挖出卢九的头颅,与其尸身合葬在杨家祖宅中。
之后,狄仁杰又安排金虎派人呈送刑部公文,暂且不提。
办完这些,狄仁杰想起来牛随风的事来,于是再次提审刘八徒。
根据刘八徒交代,牛随风也是用他家的兔子肉代替羊肉,不过他每次购买的比朱宽的略少一些。
刘八徒再次画押之后,狄仁杰安排衙役将牛随风传来询问。
牛随风眼看隐瞒不过,只得如实交代。随后,也被处罚了一百两银子,外加杖责二十大板。
常乐县城,南城门附近。
东方破晓,天边刚刚泛起些许鱼肚白。
南城门外,几棵大树围成一个半圈。在这些树下,一个牌九摊子前,两个老者正在玩牌九。
其中一个老者正是房古义。
人老了,睡眠就变少了。房古义睡不着,就约了一个同样睡不着的邻居玩牌九。
城门附近的路上,几乎没有行人。
过了一会儿,顺着城墙,由西向东走来一人,此人正是南宫无计。
不多时,南宫无计来到牌九摊子前,坐在房古义旁边,看两个老者玩牌九。
房古义扭头一看,“年轻人,要不要玩一下?”
南宫无计摆了摆手,“在下不会玩。”
停顿片刻,“老人家,福禄县怎么走?”
房古义顺手一指,“沿着这条路,一直向南走,到了一个路口,向东走上官道,过了晋昌县,就是福禄县地界。”
南宫无计站起身,拱了拱手。 “多谢,在下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