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醒非醒的感觉太痛苦。
棒梗现在就处于这样的状态,心里想着睁开眼睛,上下眼皮却不愿意配合。
屋里的静。
地上的冷。
后脑勺的疼。
都在提示他,需要尽快清醒过来,弄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时间过去了多久,郝哥为什么没把自己送去医院,任凭自己趴在冰冷的地面上。
越是想着尽快睁开眼睛,眼皮越沉重。
心急之下,棒梗就在自己的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他想用疼痛来刺激自己的感官。
可是,腿上传来两个感觉,轻微的疼,还有麻。
腿出了问题,棒梗慌了,急了,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
“呼...”
黑暗带给人的是无尽的恐惧,唯有光明才能带来温暖,棒梗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心略微放了下来,只要眼睛还能看见东西,就有希望。
棒梗抬头看到的就是门,他的头是朝向门的,左右看了看,账本散落了一地,应该是他昏迷后又发生了某些事。
“郝哥,郝哥。”
试着叫了两声,回应他的只有屋外的风。
现在的棒梗只能自救了,趴在地上可不是长久之计。
“嘶...”
想要靠在墙边,结果有点猛了,再次碰到了后脑勺,强烈的疼痛差点再次晕了过去。
他感觉到脑后的皮肤很紧,就像被什么上下,左右拉着的那种感觉,并且还很胀。
棒梗试着用手摸摸了后脑,脑后有个大包,感觉就像扣了个碗似的。
“玛德,姓张的也太狠了,以后别落小爷手里。”
脑后传来的阵痛,无不述说着张占领的狠辣,背靠着墙的棒梗,破口大骂起来,不骂两句,心里这口气出不来,憋的难受。
骂完后,棒梗就开始揉搓着双腿,同时用拳头敲打着关节处,直到双腿开始发热,麻木的感觉也渐渐消失,棒梗扶着墙站了起来。
伸伸腿,蹦了两下,试着走两步,他的腿又恢复了。
“哈哈哈,小爷是打不垮的。”
兴奋过后,棒梗就想去里屋看看,郝哥是不是在里面睡着了。
地上散落的账本书籍,踢开。
挡路的凳子,踢开。
桌子,绕过,这个太大,他不敢踢。
里屋的门是关着的,走到门前,隐约间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棒梗心里就有股不祥的预感,心道郝哥不会被张占领那个畜生给害了吧?
“郝哥,郝..”
棒梗傻眼了,地上躺着的不是郝信仁,是张占领,心口插了一把刀,青紫色的面部夹杂着一些黑色,嘴唇发绀,眼睛瞪的很大,充满了惊恐和不甘
由于天气很冷的缘故,伤口和地上的血已经凝固,也许这就是血腥味不那么大的原因。
棒梗的心跳的很厉害,双腿好像又不听使唤了,只能倚在门框上, 来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缓缓的滑落,最后瘫坐在里屋门口。
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能无助的瘫坐在地上。
“不行,我要离开这里。”
“我要离开四九城。”
“我要离开。”
棒梗终究是棒梗,他开始一遍一遍为自己打着气,挣扎着站了起来,刚要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他可不傻,跑路是需要钱的。
摸了摸口袋,好在小黄鱼还在。
接下来又把保险柜打开,他知道里面存不少钱和票据,足够支撑他离开四九城后还能活的很好。
用桌布包着,背在身后,顺手又从张占领尸体旁捡了把匕首装在了兜里。
“棒梗,你敢杀人?”
就这一句,棒梗被吓的又蹲地上了。
不知道郝信仁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正站在门口,不善的盯着他。
棒梗急的连连摆手:“郝哥,不是,不是我。”
郝信仁一把扯过棒梗背后的小包袱,指着他喝到:“不是你?这话你自己信吗?”
“我,我,真不是我。”
“棒梗,我看错你了,杀人,偷盗,走跟我去派出所。”
郝信仁暗自高兴,棒梗就是最完美的替罪羊,本来这件事就是由他引起的。
有些可惜的就是他已经忽悠王大兵去进攻百货大楼,想着到了晚上,趁乱把张占领和棒梗的尸体运到百货大楼那里,即使被发现,人们也会认为两人是在武斗中死亡的,法不责众,这样一来自己就能完美脱身了。
当安排好一切,回来后,棒梗竟然没死。
早知道这样,也用不着忽悠王大兵了。
好像现在也不晚,直接推到棒梗身上,似乎更好。
“郝哥,你要相信我,真不是我,我醒来后就这样了。”
“棒梗,你放心吧,等到了派出所,我会为你作证是张主任先打了你,然后你才动手的,激愤之下,失手捅死了张主任,只要你认错态度好,我保证你三年就能出来。”
“不是,不是这样的。”
棒梗虽然年纪小,他也知道什么事能扛,什么事不能扛,杀人偿命,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棒梗,别逼我动手。”
郝信仁怒了,棒梗的不配合彻底惹怒了他,上前就要抓住棒梗,他要亲自把棒梗押到派出所,到时候还能受到嘉奖,更利于自己往上爬。
棒梗当然不能束手待毙,他可是有案底的人,真要被送到派出所,张占领的死,真会扣到他头上。
那样的话,一颗花生米是少不了的,他还年轻,还没活够。
棒梗就向后退,郝信仁步步紧逼。
“郝哥,你别逼我。”
棒梗被逼到了墙角。
“棒梗,是你在逼我,谁让你犯法了呢?”
棒梗大吼起来:“我说了,不是我,不是我。”
“是不是你,去了派出所就知道了。”
棒梗掏出匕首,指着郝信仁厉声道:“郝哥,你站住,不然我不客气了。”
“棒梗,长本事了,敢对我出刀了,来,有本事你捅了我。”
棒梗拿着匕首的手都是颤抖的,脸上带着惊慌的表情,郝信仁根本就没有把这样的棒梗放在眼里,说着,就把头伸向到了棒梗眼前。
“郝哥,你非要逼我是吧?”
棒梗紧了紧手中的匕首,眼都红了,眼中露出了凶光。
“棒梗,要么捅了我,要么我带你去派出所。”
郝信仁可是没有看到棒梗眼里的凶光。如果看到了,他就不敢把头伸向棒梗了。
“郝哥,对不住了。”
话音落下,棒梗狠心把手往前一送,匕首直接插进了郝信仁的脖子。
“棒..棒..梗..”
郝信仁不甘的倒下了,到死他都不明白,棒梗一个半大小子,怎么就真敢把他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