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给我点钱，我出去买点衣服。”
隔天一早吃过饭后，棒梗要出门的时候，就找秦淮茹要点钱，既然从少管所学校出来了，那就把身上这身行头给换了，他回来时穿的这身已经不知道是几手的衣服了。
“买什么衣服，改天我给你做一身。”
这年头穿衣服，一般的家庭都是去买布，自己回来做，亦或是请别人做，更省钱。
身上的衣服只要能穿，普通的家庭通常是不会添新衣服的，哪怕是过年，也只是缝缝补补，把身上的衣服翻新一下。
听到棒梗要钱去买衣服，秦淮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我不，我已经是大人了，大人就应该穿好点。”
十四五的孩子，正是对穿着讲究的时候，自家做的衣服，哪有成衣板正？
“听话，现在外面可不太平，没事就在家待着，多与小当和槐花接触熟悉熟悉。”
“还有就是别忘了给你奶奶带吃的。”
不管棒梗愿不愿意，秦淮茹自顾自的说着，她想早点去厂里，虽说现在她不用再打扫厕所了，但是干的仍然是扫地的活，早去早点干完，还能多休息会。
她还想利用休息的时间，多去找傻柱聊聊，她相信只要经常在傻柱面前出现，早晚把傻柱的心给拉回来。
“秦淮茹，你不是我妈，我恨你。”
棒梗摔门而出，秦淮茹不给钱，他也没办法。
“唉!这孩子。”
秦淮茹叹气，棒梗还是那个棒梗，看来在少管所学校三年什么也没学到。
棒梗是没变，秦淮茹变了。
以前的秦淮茹，想着自己以后老了的依靠就是棒梗，基本上大部分的要求都会满足他，有好吃，好喝的都是紧着棒梗。
自从三年前，棒梗狠心的把自己的弟弟捂死后，秦淮茹睡不着的时候就在想，老的时候棒梗能不能靠的住。
答案是靠不住。
一个狠心的人，通常是靠不住的。
更何况从小心就狠的人?
可是，她心里又不想放弃棒梗，这毕竟是亲生儿子，还是要养养看的，说不定棒梗某天能改变呢？
不过，秦淮茹也做了两手准备，一是存钱，除了必要的开支，尽量多存钱，这三年她可是从李怀德那里弄了不少钱，贾张氏藏的钱也被她找到了，别说贾张氏藏钱藏的严实，家里就那么多地方，只要用心找，总是能找到的。
还有就是她的心也开始偏向小当和槐花，如果棒梗实在是不成器，到时候招两个上门女婿，一样可以为她养老。
“小当，现在外面乱，带着妹妹别跑远了，就在家门口，知道没？”
“知道了妈，我和槐花去办事处那里玩。”
秦淮茹放心的上班去了，她知道，如果外面还有安全的地方，那就是办事处那里，她同样也知道胡同里的孩子大都会在那里玩。
她更是知道，现在也有人愿意和小当姐妹俩玩了，就因为刘国正说过想吃糖，就不能相互排斥，大人的事，与小孩无关。
小当和槐花去办事处门口玩，她自然是放心的。
...........
摔门而出棒梗出了四合院茫然四顾，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最主要的是身上没钱。
只能边走，边想。
当鼻子里闻到若有若无的臭味的时候，他知道前面就是公厕了。
公厕边上有个窝棚，那是他奶奶如今住的地方。
棒梗停住了脚步，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贾张氏，那个最疼爱他的人。
有心转身回去，又怕遇到秦淮茹，显得他贾家大少爷很无能。
想到终究要面对，棒梗一跺脚，继续向前走。
果然，贾张氏早就探出身子，眼睛望着95号院的方向，她在等，等她的乖孙。
“奶..奶奶..”
这声奶奶叫的很艰难，还是棒梗四处看了看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才勉强叫出口的。
“棒梗，棒梗，奶奶的乖孙，你是来接奶奶回家的吗？”
就是这一声奶奶，贾张氏看到了希望，那黯淡的眼神中也露出一丝亮光，这一刻她又有了坚持下去的理由。
“我..”
棒梗低下了头，不敢看贾张氏那衰老的脸，更不敢说自己只是路过。
“唉！”
看到棒梗这个样子，贾张氏眼中那抹亮光再次消失不见，自己孙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贾张氏自然清楚，盼望着棒梗能把她接回去，也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棒梗小声的说着：“奶奶，对..对不起。”
“乖孙，奶奶不怪你，要怪就怪秦淮茹那个狠心的荡-妇。”
“奶奶这副模样，回去了也是给你添麻烦，让邻居看不起你，只要你心里还记得奶奶就行了。”
“奶奶恐怕是撑不到你成家立业的那天了，棒梗，我的乖孙，以后，以后要争气，撑起贾家的门面，等你有本事了，把秦淮茹那个贱-人赶出我们贾家，以后上坟烧纸的时候告诉奶奶一声，奶奶在下面对你爸爸也好有个交待。”
“乖孙，记着奶奶的话，好了，你走吧，以后别说我是你奶奶，我也不会认你，奶奶会给你丢人的。”
贾张氏缓缓的又爬回来窝棚，她这辈子是走到头了。
她也知道十四五岁的孩子，最是好面子的时候，她不想棒梗以后生活在别人的嘲笑中，她现在能做的也就是与棒梗撇清关系吧。
问题是不认就能撇清吗？
在南锣鼓巷谁不知道她们贾家的事？
谁不知道她贾张氏被儿媳赶了出来？
人总是要自己欺骗自己，也许只有用这种法子才可以让自己和他人心里都好受些。
“奶奶，我会给你带好吃的回来，你等着。”
棒梗哽咽着跑开了，是逃避，是愧疚，还是为了自己的脸面，他自己也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