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搓没啥吧?那小的好像是个傻子,身上那个脏!你们看到没,搓完小丫头眼看着白了,好像俊多了。”
“这谁家孩子,大的带小的,照顾的真好,要我家的也这样,能给我省多少心?”
不听别人叽叽喳喳,韩昭昭闷头干自己的。和她们有啥可聊的,胸前两个干瘪布袋子看着伤眼睛,她都不敢看,怕回家做噩梦。
搓完又给五妮提溜到水龙头下一顿冲,终于整干净了,擦干穿衣服回家。
不知道五妮体验感咋样,韩昭昭却是胳膊都酸了!自己洗十个澡都没这次出力多,她怕是自己有心理障碍了,以后每次洗澡都会想起簌簌滚成一条条的皴条子。
回到家,老太太已经下班了,正在厨房做饭。
“哎呦喂,这是谁家孩子,咋长的这么俊呢?真干净,姥闻闻,嗯,真香!”
五妮见到老太太才能放得开,靠在老太太怀里乖巧极了,“姥姥,我姐给我擦香皂了,可香可香了!
还给我搓灰了,我身上好多好多灰条子,现在搓干净了,身上可滑溜了,是不是变白了?”
“这丫头也不是没话说,是跟我没话说!”韩昭昭跟老太太说了声,“奶,我回屋歇会儿。”
进了自己屋,插好门栓就进了空间,取了内衣钻进浴室打开花洒,又仔细洗了个澡,尤其是双手和胳膊,受到重点照顾,抹上沐浴露洗了好几遍,才把心里的阴影淡化。
饭桌上,韩昭昭对老太太汇报了刘师父的答复,礼拜天会领着她们去看大夫。
“奶,这个月的供应又减了,京城很多商品开始恁票购买,没票,去商店买不到东西。
看这形势,以后会越来越严重。领回来的票证我放你抽屉里了,抽空全花出去,有些票是有期限的,当月不花,下月作废。
还有个事,赶明儿您去趟街道办事处,张主任找过我,咱家的小推车报废了,她给写个条子,咱们买套车轱辘,想办法重新造辆小车……”
祖孙俩商量着安排接下来的生活计划,又说到老杨头的身上,“奶,人不经惯!现在您早就不是临时工了,上班别再抢着干活,该分工分工,就两个人,杨老头还想以老卖老摆领导的架子,凭啥?
以后中午带吃的别再匀给他,多养一个孩子,姿态咱得摆出来,不然会招别人的眼。”
“嗯,这事儿我也反省了,赖我,一把年纪还没活明白,升米恩,斗米仇,喂出个白眼狼。”
晚饭后,小亮过来玩,韩昭昭没想到,五妮倒是跟他能玩到一块儿去。
这样挺好,他俩智商一般齐,谁也不会欺负谁。
韩昭昭想起来还没给刘师父送虎骨,跟老太太说了声,拿着虎骨出了门。
到了廊坊二条胡同,一推大门,门没栓。果然,刘师父一直在等她。
“咋才送来?还以为你反悔了呢!”老头语气中怨念满满。
韩昭昭讪笑,“这不给您送来了吗?又没耽误事。今儿下午带小丫头去搓澡了,您是不知道,农村孩子,从没正经洗过澡,身上那个脏……”
“停、停,说你一句,一百句等着。这些虎骨,除开熬膏药搓丸子的,泡酒需要百十斤酒基,你问问你家那亲戚,能搞来吗?
下午我出去转了一圈,我这边可以搞到十斤。实在搞不到,我再找人想想办法,再凑个十斤斤的。”
“明天我去问问,问题应该不大。”
时间不早,刘师父打发韩昭昭回家。“明天你过来,跟着学学泡制虎骨。
天太晚了,走大路别走近道。”老头把韩昭昭送到胡同口,这才转身回去。
两家相距不远,走大路二十多分钟,钻小胡同有条近道,十二三分钟就能到家。
韩昭昭嘴上答应的好好的,转过弯却奔小胡同去了。
有啥可怕的?她有空间,有恃无恐!
说实话,内心深处还有种隐隐的期盼:遇敌特,我所欲!
据后世统计,这年代京城到处是敌特。
根据后世有关部门公开的数据统计,这年代,潜伏的国民党特务一度多达1.6万人。
这些人就潜藏在普通的人民群众之中,平常走在大街上根本就看不出来。
特务人数多且庞杂,在国民党特务机构中,也分为不同的派系,比如军统、中统、三青团,当然还有一些是国民党机关撤离时候,故意遗留下来的特务组织,专门让他们给新政府搞破坏。
这些特务组织实际上互不统属,有些时候打了照面也不认识,有的也只是各自执行自己的任务。
而京城公安机关侦查的力量仅有不到两千人。建国初期,各地公安机关人员的组成十分复杂,既有解放军转业的干部,也有调来的党政干部和公安干部,还有一些是在当地吸收的积极分子和进步青年。
此外,还有一群特殊的人员:留用的旧警察。
虽然政府对原国民党政府警察进行严格的集训、甄别、清理和审查,留下那些历史干净、警务素质优秀的旧警察,他们成为新的人民警察。
但是,其中也潜伏了个别敌特。
公安人员不仅需要维护社会秩序,做好本职治安工作,还需要抓敌特,警力严重不足。
所以,才有了传说中的“朝阳大妈”踊跃出现。现在,她虽然没有住在朝阳区,但也离朝阳不远。
她也想为抓捕敌特出份力,却一直不得其法。
韩昭昭搁这幻想和特务偶遇,狭窄的小胡同一座极小的院子里,没开电灯。窗户纸上映出油灯投射的两道身影。
“今天送来的情报确认过了吗?如果确认属实,十二点零五分准时发报。”
“是,长官,已经确认属实。现在时间还早,属下值班,您先去睡一会儿吧,到时间属下喊您起来。”
一男一女的声音压得很低。
“好吧,我先睡,等接到上级的回电,你再休息。”
“是,长官!”
“跟你说过好几次,以后不要喊长官属下这种称呼,养成习惯是很可怕的行为。”
男人打了个哈欠,教导女人。
“是……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