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待安国君登基三日而卒,异人匆匆继位,短短一年时间,秦国三易其主,这才勾起了各路诸侯蠢蠢欲动,再次合纵伐秦的心思。
即使是那时的庄襄王,也能派大将蒙骜击溃韩、赵、魏大军,连取几十城。
这次,他们或许可以钓鱼执法。
宋婠和嬴政对视一眼,母子的嘴角勾起如出一辙的坏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嬴稷的身子骨一日比一日虚弱,可看着满堂的机要大臣,贵族王公,宋婠钦佩的目光落在那个隐在帘帐之后的老人身上。
“咚咚咚……”
这日,宋婠正撑手在小厨房熬药,听着这沉重的钟声,眼睛和鼻子就是一酸,手中的药盅哐当一声掉到地上。
一股浪涌的悲哀将她整个人包围起来。
她撒开脚步,不要命的往章台宫的方向跑。
之后的事情就好似梦一般。
公元前251年,在位五十六年整的秦昭襄王嬴稷离世。
凌驾在六国头上几十年的一代雄主的时代,就此落下了帷幕。
之后便是服丧,太子安国君继位,按照秦国礼制,需要服丧一年才正式行登基大礼。
令六国闻风丧胆的昭襄王去世,五国无不喜笑颜开,弹冠相庆,纷纷派将相前去祭奠,顺便也存着试探秦国的意思。
为了平稳度过这一年的国丧期许,太子安国君带病监国,不仅要料理接见六国诸侯之事,还要忙着在朝中安插自己的人手。
外交朝政之事纷乱繁杂,安国君本就身体虚弱,一下子就被强大的工作量压垮了,这不,又累的病倒。
异人倒是摆足了一个孝顺儿子的做派,前恭后据的侍奉在安国君身侧,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争权夺利的心思。
对比其他几个趁着他病倒,暗地里使坏心思的儿子,安国君瞧异人顺眼了不少,本来因为异人夫妻两人在朝中势力扎根颇深的不满顿时也消去了。
一直忙到了深更半夜,赢异人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自己的寝宫,望着窗口处隐隐透出来的昏黄灯火,异人笑了一声,踏步走了进去。
“这么晚了,怎么还未睡?”
赢异人这才瞧见桌上摊着一个棋盘,棋盘中并不是黑白的两色棋子,而是刻有字节的符牌。
符牌堆砌的成三角之势,数量有多有少,异人一眼就看见符牌最多的那堆上面的芈氏二字。
宋婠并未回答异人的话,反而问到:“今日又听闻阳泉君一掷千金,大宴门下宾客,光是在我名下食肆消费的金额就抵得上食肆一个月的营收。”
“那阳泉君还大言不惭的放出话:说是要我大秦的相国之位必在他股掌之间。”
“不知夫君如何看待此事?”
异人面色一变,自从华阳夫人的王后之位板上钉钉之后,秦国楚氏一脉的势力就越发猖狂。
再加上他明面上是华阳夫人的养子,即使日后安国君去世,华阳夫人的太后之位也是稳稳当当。
“她难不成要当另一个宣太后?”
“夫君,或许华阳夫人没那个想法,但别忘记他身边还有一个阳泉君。”那人可不是什么清白圣洁,不慕权势的君子。
安国君对华阳夫人言听计从,阳泉君难免不会有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