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初原本放松的身体窒住一瞬,蒋五爷说话时喷洒的热气,让她耳畔颈边刺刺痒痒的。
他的掌心贴于腰间,那温度缓缓蔓延开来,竟让整个屋子的空气都好似被点燃,温度持续攀升。
顾瑾初用脚尖轻点地面,不露痕迹的,拉开些两个人紧贴的距离。
腰间大掌瞬间收力,使得她贴的更近。
蒋五爷紧绷的身子,肌肉偾起的弧度,在她掌心下让人难以忽视。
“不是说腰酸,你躲什么?”蒋五爷拉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问她。
顾瑾初挣脱不开,潋滟的水眸盯着他,“我昨个儿夜里也说过腰酸,五爷怎就没见这般体贴人!”
面若桃粉的她,不知自己如此娇嗔的模样,只会让人变得贪心,不知餮足。
生过龙凤胎身体恢复后,蒋五爷比之新婚时还要粘人。
有时还会吃两个孩子的醋,任何事情,哪怕是一句话,一个没有及时回应的眼神,都能变成他给自己谋福利,给两个人创造亲昵的机会。
一番温存后,本就晚了的晚膳,变成了宵夜。
顾瑾初从净房被抱出来时,胳膊都不想抬起来一下,被蒋五爷轻声哄着喝了一小碗肉糜粥,胡乱漱了口眼皮都没睁便睡了过来。
待第二日睁开眼时,蒋五爷晨练归来正站在妆镜前换衣服。
顾瑾初侧过身,身体的不适告诉她,昨晚两个人是何等的放纵。
反观蒋五爷,英姿勃发,气宇轩昂,神采奕奕,不知比她状态好上多少倍!
蒋五爷在瑾初目光灼灼之下走过来,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顾瑾初便伸手揽上他的脖颈,借着他的力顺势坐起身。懒洋洋的靠在床头,同他说起昨日闻哥儿过来辞行。
蒋五爷拿过她今日要穿的长褙子,一边帮她穿衣服,一边听她说话。
“闻哥儿去土木堡也好,高家兄弟也能照应着一些。”
要变天了,听到闻哥儿离开盛京城,顾瑾初反倒觉得松了口气。
蒋五爷笑了下,“男儿志在四方,总要出去看过一番,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才会更加珍惜眼前拥有的。”
男人要更了解男人,他也是从顾闻那个年纪过来的。
顾闻的人脉,是多少人一辈子都仰望不到的。
他能把这破天富贵当成镜花水月,及时的沉淀,于他这个年纪实属难得。
听到蒋五爷说男儿志在四方,顾瑾初不由得想到他曾经的梦想。
她仰着头,看着身后的蒋五爷问道:“五爷会后悔曾经的妥协吗?”
“不会。”蒋五爷的目光平静又温柔,亲了亲她的眉心:“我不想同你错过,顾瑾初。”
不信神佛的他在佛前许愿,倾尽所有才换来同她再次相逢,又怎么会后悔曾经的妥协。
顾瑾初觉得蒋五爷的眸光太过温柔,让人沉溺。
心甘情愿,无法自拔。
两个人这样抱了一会儿,直到耳边传来孩子们吭吭唧唧的哭声。等到乳娘们哄着他们喂奶,很快又变得安静下来。
蒋五爷看了眼天色,外面阴沉沉的,树枝被风吹得哗啦啦的响。
他双手握着顾瑾初的肩膀,柔声说:“一大早天阴的厉害,等下大概是要下雨,你不要出门送我了。”
顾瑾初点点头,抬手为他披风系带系了个活扣,站在正门门前目送着蒋五爷迈出二进门。
......
储秀宫中,陈凌珍身着一袭妆花罗长褙子,端庄不足,却是富贵非常。
初回盛京城时,她尚带着未经世事的青涩懵懂,在一段时间的宫廷生活后,她眼中的灵动憧憬,已经被世故和算计悄然淹没。
随着殿外天空一道惊雷落下,她神情变得愈发不耐起来。
宫人走过来,伸手搀扶着她,低声说:“娘娘,已经让人给三老爷传过话去。您不要太着急,仔细着腹中的龙子。”
太医院中的妇科圣手刘太医,还有陈家前后买通的几个太医,他们都说她腹中这一胎是个男婴。
就连伺候过姑母的吕山还有嘉雯,说她肚子尖尖的,定会是个皇子。
曾经都怀有男胎的两个姑母,在她们怀有身孕之时,都是这种孕像。
陈凌珍垂眸看着自己凸起的肚子,陈家出过两位宠妃,即便圣上是慧嫔所生,那两个姑母都算是不得善终。
一位死在冷宫,一位常伴青灯古佛。
看着殿外变得愈发密集的雨帘,陈凌珍扶着肚子,在内殿缓慢踱步起来。
储秀宫朱红色的宫门缓缓被推开,掌事宫女一手执着伞,自己却是半个身子暴露在雨中,态度恭敬护着一个身着深蓝罩甲之人。
那是金吾卫最普通不过的士兵服装。
宫人见掌事姑姑走过来,忙不迭的打开门,待看清金吾卫的样貌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见过三老爷。”
陈正德走了进来,在身后地毯上留下几道潮湿的脚印。
陈凌珍曲身行礼,双手递上一杯热茶道:“三叔,天气寒凉您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吧!”
陈正德坐在罗汉床上,抬头用手指敲了敲身旁桌几:“说吧,是出了什么事情一定要我冒着风险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