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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她头部发现两根铁钉!1988年九台县“1·20”雪地女尸案

1988年1月21日上午。吉林省长春市九台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电话响了。话筒里粗声大嗓的声音显然是加了控制,但让人听起来仍是惊魂未定:“喂喂,公安局吗?我们大苇村吕广武的丫头吕雪梅死在龙凤地(大苇村往东不远,有一方前长后短的土地,叫龙头凤尾地,当地人称龙凤地。)那疙瘩了,看模样是冻死的,可又让人犯寻思。那丫头体格可好了,你们快来吧……”

值班员撂下电话机,立即向队长刘国顺汇报。

15分钟后,刘国顺和副队长郜春华带领侦查员、技术员、法医乘车赶往现场。

龙凤地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尸体躺在被称做水漏子的一块洼地上,头朝南,脚朝北,着装整齐,两手放在胸前,右脚下和左膝盖南侧有两只北京懒汉鞋,左手下方有块绿格方围巾和两只大手闷子。荒郊野外,阴森寒冷,平时很少有人涉足此地,即使路人走过,有林带相隔,也不易发现尸体。因此,以尸体僵硬程度看,至少露天一周。

郜春华他们开始工作了。技术员从不同角度拍摄下照片,侦查员边搜索边麻利地做着现场记录,法医轻轻地拂去尸体上的积雪……

不到1小时,现场勘查完毕:尸体表皮没有损伤;没有发现死者与他人搏斗及任何反抗迹象;现场没有他人的足迹和指纹;所以,根据现场初步调查,死者像是冻死的。

第二天上午,法医开始解剖检验:在死者头部内发现两根4寸长的铁钉。

这是一起重大杀人案无疑,九台县公安局立即向长春市公安局报告。

1月23日上午10时,长春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副大队长孙德林率领七八名精兵强将乘车前往九台。

中午时分,他们到达九台县公安局,听过情况介绍后,连饭也没顾得吃,就在县公安局李维波、刘国顺等人的陪同下赶到苇子沟乡大苇村。

孙德林他们首先来到吕广武家。

吕雪梅14岁,村小学五年级的学生,1月14日上午9时从家出走后再没回家。吕雪梅家6口人,父亲吕广武52岁,母亲杨秀花50岁,大哥吕庆峰28岁,二哥吕庆玉24岁,三哥吕庆科22岁。大苇村地势分岭上岭下,他家原住岭上,长年上不去水,干旱,种啥不得啥。再加上广武媳妇不刚强,过日子没算计,所以生活非常困难。

1979年,广武只好放弃中学教师的职务不干,退职回家种地。农村大帮轰那阵,他家穷得6口人扯3床被。穿的是城里人支援灾民的衣服,吃的是苞米馇子和未经筛过的高粱米,顿顿没菜,有时连咸菜也吃不上。广武没法子,只好找别人借钱花。

14号那天,广武翻翻日历一看,眼瞅着要过年了,借的外债没钱还,养个小猪才100多斤。广武心想,不还钱也得跟人家去过个话。晚上8点多钟才回到家。进屋一看,炕上躺着3个大小子,小梅没在家,便问:“小梅呢?

”“回答:“没回来。”

“没回来咋不找?”

哥仨这才趿拉上鞋,分头出去找,结果都没找着。霎时急坏了广武夫妇。

第二天,邻居们也来了,分成四伙寻找小梅,凡是小梅有可能去的地方,无论多远,都派人去找。月挂树梢时,人们纷纷回来了,回答都是没找到。一晃几天过去了。

1月20日下午1点多钟,庙沟一队的社员孙景州家的牛散放到地里,他去找牛,来到龙凤地,发现尸体……

究竟是仇杀、奸杀还是报复杀人呢?侦查员的脑海里环绕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当晚,市局和县局的同志在村小学分析案情。

“我看这个案子一定是熟人所为,而且案犯就在村内或村子周围。因为死者接触范围基本是在村内,白天出远门得有人陪,晚上出门得大人领。那么,什么人才具备把吕雪梅领到距村3华里的林带的条件呢?”一名侦查员首先提出了看法和疑问。

“吕雪梅14号出走,一定是当天被害。因为她没有在外投宿的习惯,况且当天晚上他父亲找遍了亲属家及死者可能去的地方。再一点就是我们勘查现场时,死者身上还有未化的积雪,14号那天正好下了雪……”另一名侦查员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那么,作案分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为什么要杀害吕雪梅这个问题提出后,大家陷入了沉思,会抽烟的人点燃了烟,屋内出现了暂时的寂静。

“对了,我想起一个情节。”终于有一个侦查员开口了,“我同死者家属谈话那天,吕雪梅的大哥吕庆峰说,1月7、8号,哪天记不清了,他爸叫他去磨点米,给他10元钱,他磨米花了6、7元,剩下几元。他坐在炕上一张一张地摆弄。小梅看见了,说:‘大哥,给我俩钱。’他说:‘干啥?’‘我买本。’他没搭理她。只见小梅一撇嘴说:不给拉倒,咱有钱。’边说边拿出两张5元大票。他问:‘哪来的?’小梅说:‘不告诉你。’”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一情节打开了侦查员思索的闸门。10元钱,对于富裕家庭或许不算什么,可是,对于这样一个穷山村里的穷户来说,就值得研究了。

“他家那么穷,大人手里经常分文皆无,谁能给小梅钱呢?”

据调查,吕雪梅死前几天未出门花钱,可进行尸检时,却没发现钱,那钱又哪去了呢?

那么,是什么样的人给了小梅钱,杀人后又把钱拿走了呢?

给钱人极大可能就是作案人。

突然,“嘎吱”一声,教室门被拽开,闯进一个气喘吁吁的汉子,原来是吕广武。

只见吕广武把头扭过去冲着门外喊:“进来呀,傻愣着干啥??让你进来说。”随着喊声,走进来一个小个子,这是吕广武的小儿子,吕雪梅的小哥吕庆科。

吕庆科好像还抑制不住慌张的情绪,结结巴巴地说:“刚……刚才,我上老王家小铺,买了几个‘杠头’,6片索密痛。出来后,和小青年赵金忠碰上了,我俩一块走到岭上,赵金忠回家了,我上我大爷那说了几句话,回来走到西沟,看见有个人。”

这时,他站起来边学边说:“那人带走不走似的,左右晃当。我从他身边过去,他便从后面上来把我搂住,喝道:‘你回家告诉你爸,这个案子别追太紧,追太紧对你家没好处。’然后,踢我一脚,说声‘滚!’我吓得头也不敢回,一口气跑到了家。”

“那人多高个儿?”

“这么高。”吕庆科冲墙一比量,大约1.74米左右。

“穿什么衣服?”

“穿个黑半截大衣。”

“还有呢?”

“还有……天太……太黑,别的我没看清。”

“那么,你买索密痛干什么?”

“我老妹没了,我想她,脑袋疼。”

“好吧,你回去吧。”

吕庆科走了,孙德林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连夜赶回长春,调动技术力量。

第二天,侦查员分头找吕广武全家人谈话,进一步核实情况。同时,对村里昨晚外出人员进行全面排查,结果无人证实吕庆科所说的怪事。技术员领吕庆科去指认现场,一看,那地方正是乡道,过往人很多。

调查结果表明,吕庆科所说的怪事是假的。

侦破组把吕庆科找来进行正面询问,给他讲道理,谈利害。在威严的公安战士面前,吕庆科望着那一道道深邃而锋利的目光,终于胆怯了,哭着承认撒了谎。

侦破组对吕庆科批评教育一番,把他放了回去,但吕庆科这一拙劣表演已记录在案。

在侦查员们全面调查摸底这段时间里,村上的群众提出很多线索,但案件没有进展。此间,九台县土门岭镇又发生d大案,孙德林要到那里去指挥战斗,大苇村只剩下张真春他们几个了。

2月25日,长春市公安局重新组织了一个大苇村案件专案组,由副处级侦查员贺洪才和张真春任组长,刘宝超、荆伟、曲杰、于宏、孟彪、于钦敏7名侦查员参加。

3月4日上午,专案组来到大苇村。在前段全面调查的基础上进行了细致的研究,划定了以大苇村为重点,延伸至大苇村5队、6队、11队、庙子沟村1村、西地村队以及大苇小学校为范围的侦查方向,明确每个人分工负责的地段。

一次,他们在挨家座谈中,有个社员无意中说:“14号那天,吕广武家小科是第一个找小梅的。下午3点多钟,吕庆科到岭上吕广坤家,进屋后坐在炕上,拽过烟笸箩,卷支烟,抽了几口问:‘小梅来没来?’回答:‘没有。’他自言自语道:‘呀,那可能上小燕家去了。’小燕家也在岭上,可吕庆科从吕广坤家出来后,却没到小燕家,而是到另一家看下象棋去了,天黑便回家睡觉了。”

他既然到岭上找小梅,吕广坤家没有,为什么不到小燕家去找啊?他为什么漫不经心的呢?

走访中,吕广武也向专案组反映个情况,他说:“我家小科又遇着个怪事。”接着,他便讲了起来……

除夕之夜,村上别人家张灯结彩,鞭炮齐鸣。吕广武家仍然处在悲伤、沉闷的氛围中。晚上,杨秀花简单炒了几个菜,三个儿子端上桌,一家人围着炕桌坐了下来。老大吕庆峰给父亲斟了盅酒。吕广武端起酒盅,没等喝,眼泪便掉了下来。

这时,广武放下酒盅,抹了把眼泪,瞪着熬红了的眼睛,指着面前抻脖瞅着他的三个小子说:“你们呀,都是呆子!你老妹叫人家害了,你们就不知道动动脑筋想一想、给公安局提点线索?”

老大、老二被父亲说得耷拉下脑袋。老三吕庆科转了转眼珠子说:“爸,我可有个线索。”

“啥线索你快说呀!”吕广武急不可耐。

吕庆科扒拉一口菜说:“老妹失踪前一天,我在炕里躺着睡觉,老妹召唤我陪她上趟西头买本,我就陪她去了。到了供销社,小梅又不买了,我俩一起从供销社走出来,走到岔道,我从北乡道走,小梅从屯里走。分手走了一会儿,突然,我看见小梅在北乡道旁边的路上站着,后面还有赵瑞霞。我喊小梅,你往北边去干啥?小梅说,我上北边去。我说你回来!小梅就回来了。这时,我发现和尚坟那站着一个人,那人好像等谁似的。”

“啥样人?穿啥衣服?”吕广武急着说。

“下半身叫坟头挡住了,上半身穿个蓝色鸭绒服,戴个一抹撸的帽子。”小科想了想说。

“你记着这事,节后咱们报告公安局。”

专案组听了吕广武的汇报,又把吕庆科找来询问一番:“吕庆科,从供销社出来,你为什么跟吕雪梅分开走?”

“因为前一天,我和邻居小孩放牛,在北乡道捡到一个凿子,这次我想再捡个什么。”

“你在北乡道还看见谁了?”

“赵瑞霞在小梅后面站着。”

调查表明,吕庆科又编了一个谎。

3月25日,大规模的调查摸底工作进行完了。他们共调查了356户,填表审查531人,同109名小学生谈了话,筛出了4个嫌疑人,其中有吕庆科。

在此基础上,他们又缩小了侦查圈,以死者家小学校东,苇子沟屯中心街以北至乡道为范围进行逐户逐人调查,最后,剩下3个嫌疑人,其中也有吕庆科。

又经过细致调查,排除了其他两人。现在,只有吕庆科一人的嫌疑越来越大。专案组归纳了如下几点:

1、吕庆科自称,14日上午8点多钟上供销社买了4角6分钱的梨,一盒烟,一盒火柴,出来后想上他舅家,就顺柏油路往他舅家走,走到沙河大桥那,心想,好长时间没去了,啥也没买,带几个梨,又拿不出手,就往回走了,碰上了刘景惠。11点多钟回到家,从兜里掏出几个冻梨,给母亲和两个哥哥一人一个,指着剩下的几个说:“这几个给爸和老妹留着。”这说明吕庆科那天上午8点至11点始终在外活动,占有作案时间。

2、吕庆科1987年秋天在长春市干了20多天临时工,当时没开工资,今年1月6日才给他发下来79元钱。这说明他具备给小梅钱的条件。

3、吕庆科是小梅的哥哥,平时经常在一起。专案组经过这么长时间这么细致的反复调查,未发现小梅与其他人有过接触关系,而吕庆科却具备熟人作案的条件。

4、14日吕庆科找吕雪梅时的举止,暴露出一种十分反常的心理。

5、22日,公安局进村后,吕庆科报假案。除夕之夜,吕庆科再次编谎言,这些说明他想嫁祸于人。

专案组认为,后3点已经查实,下步应着重前两点进行调查。

在吕广武家房后,侦查员张真春和老贺同吕广武唠起了钱的事。

“我说广武哇,你们发现小梅兜里有钱,咋不问谁给的呢?”

“唉,当时我们都以为是小科给的,因为小科那几天开支。”吕广武抽了口烟说。

“小科开了多少钱?”

“79元。”

“都是5元票面的吗?”

“都是。”

“你们是怎么花的?”

“当天我就给打发了,给他大哥做套衣服,花了30元。给他二哥买双鞋,花了14元,撂他妈手里5元。第二天,小科和屯子小青年上县里买了块两米一的布料,花了19元2角多。听小科说,他俩还买了7角多钱的零嘴吃啦。”吕广武一笔一笔地数叨说。

张真春和老贺在心里一笔一笔地计算:除掉这些,吕庆科手里还有11元,9号给小梅10元,14号作案后又拿了回去,到西头买烟、火柴、梨,花了1元钱。22日报假案,买“杠头”,花了一个5元票子,那么,另一张5元票面的钱呢?”

“广武,后来你没向小科要过钱吗?”他们又问道。

“后来?……哦!小梅火化那天,我问小科兜里还有没有钱,小科说还有5元钱,我告诉他别乱花,眼瞅到年关了,来人去客的,要买点正用的东西。我让他买了一斤香油,买了二斤糖块。”

好!太好了!这笔笔账目加起来,正好是79元,收入和支出平衡。

傍晚,他们又以村小学为据点,将案情作了细致分析。大家一致认为,6号吕庆科开支,9号吕庆峰发现小梅手里有钱,而且是5元票面,吕庆科给钱的可能性极大。吕庆科给吕庆玉14元买鞋后,听人说12元5就能买下来,又要回去1元钱……

第二天,他们二人一组,一组负责10家,又进行第5遍调查。死者大爷吕广惠向他们提供,1月14日上午8点多钟,他和儿子上马尚岗买大米,从家出来上乡道,他是由东往西走,走到吕广武家房后时,看见吕庆科从家出来,由西往东走。

好!这一提供恰好证实了吕庆科自己讲的“从家出来上西头供销社”是假话。这是案件的重大突破。

至此,神机妙算的侦查员已将吕庆科编造的一切谎言层层揭穿,吕庆科被确定为此案的重大嫌疑人。

4月19日晚9时,漫天飞卷着鹅毛大雪。警车又一次停在吕广武家门前。吕广武夫妇像第一次迎接他们那样,热情地把他们让进屋。没想到一张拘留证唤醒了正在炕上蒙头大睡的吕庆科。

审讯进行了一天半,根据他的强硬态度,专案组做了各方面调查。原来,他有一种侥幸心理,认为公安局没把他关进小号,说明还不掌握真凭实据。

针对他的心理,专案组及时研究了对策。第二天晚上继续审,由马烈、刘国顺、张真春当主审员。几个回合又过去了。

“吕庆科,14号那天你干什么去了?”

“我上西头供销社。”

“不对!你撒谎!”

“那天我在家,不,没在家,小梅先走,我后走的,不,不是……”他开始语无伦次,额上沁出了豆粒大的汗珠。

“交代!14号上午8点多钟干什么去了?”

“上西头。”

“不对!你杀了吕雪梅后上西头。”

他面如土色,大声嚷道:“我说,你们听我说……”

自1987年以来,吕庆科受社会上书刊、录相及其它方面的不良影响,萌生了一种邪念。

7、8月份的一天,他对她说:“老妹,走,小哥领你到苞米地,咱们烧青苞米吃,好吗?”

“好。”吕雪梅跟着他走了。

来到苞米地,吕庆科随便掰下几穗苞米,便凑合到小梅跟前,哄她说:“老妹,小哥过两天再出去挣俩钱,给你买本、买笔、买花衣服穿,啊?”边说边拉住了她的手。

“小哥对我真好!”吕雪梅天真地笑着。

吕庆科一把搂过吕雪梅,将她按倒在地……

以后,在他家西屋,当家里的人不在的时候,他也是以同样的手段,连哄带骗对吕雪梅多次进行侵犯。小梅虽然不懂,但也知道不是好事。

天长日久,小梅一天比一天长大起来,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渐渐开始懂了。小科感到,一种潜在的压力越来越沉重地威胁着他。

一次,他从长春干临时工回来,想找支铅笔,给朋友写封信,正好小梅的文具盒在炕上放着,他从里抽出一支铅笔,写了起来。小梅进屋了,看见小科随便动自己的东西,不高兴地说:“小哥,你为啥随便拿我的东西,你自己不是有笔吗?”

“给你破笔!”啪!小科把铅笔摔在地上。

小梅和小科大吵起来。小梅哭着喊:“我给你告咱爸,你让我脱裤子……”

这场风波过后,小科想,小梅的存在是对自己的威胁,纸里包不住火,丑事早晚得露馅,怎么办?

必须杀她!他恶狠狠地下定了决心。怎么杀?用刀杀?都出血,公安局一看就知道是他杀。用绳子勒?不行!能留下勒痕。掐死她?也不行,半天掐不死,自己还不忍心。怎么办呢?几天来,吕庆科一直琢磨这事。

一次,他干木匠活时,看见钉子,一个罪恶的念头立刻形成了:把她骗到野外用钉子钉死,给人感觉像冻死的样子。

于是,他开始寻机作案。1月13日,他趁家里没人,对小梅说:“小哥前几天不是给你10元钱吗?走,小哥领你上供销社,买点笔、本啥的。”

小梅很听话,跟他走了。路上,他们碰到两伙屯里人,小科想:“不行,今天没机会了。”

从供销社出来,他对她说:“小梅,你自己从屯里走,小哥从乡道这边回去。”小梅哼着乡间小曲,拿着笔和本,高高兴兴地走了。

吕庆科在乡道边走边选择好在和尚坟那一带作案。天,下了一夜的雪。

14日早晨,吕庆科趁父亲去扫雪时,在家里的破包袱里撕下一条布,因为他听人说,公安局能从死人眼里看出凶手来,他想,到时得把她眼睛蒙上。做好准备后,他对小梅说:“我领你上九台走一趟,给你买双鞋。我先走,你进屋拿个兜。”

“呃。”吕雪梅答应着进屋找兜子去了。

吕庆科在往东去的路上,捡了一块石头揣在兜里。吕雪梅蹦蹦跳跳地追上了吕庆科。到了龙凤地和尚坟那片林子,吕庆科说:“老妹,咱们歇一会儿。”

吕雪梅听话地在他身旁坐了下来。四周寂静无人,吕庆科诱导吕雪梅用布条把眼睛蒙住了,然后,把钉子和石头拿出来,吕雪梅低头认真地朝地上看。吕庆科举起石头,对准她的头就凿进去一颗钉子。

“唉呀妈呀,哎呀——”吕雪梅疼痛难忍,哀叫着倒了下去,两只手又抓又挠,两只脚又蹬又踹……

“老妹!老妹!……”吕庆科看着吕雪梅那痛苦的模样,怜悯之心油然而生,闪过一个后悔的念头,痛苦地唤了几声。但他马上又想,不能心软,必须钉死她!否则她必定要告发自己。于是,他咬着牙,又冲着吕雪梅的头钉了第二颗钉子。

吕雪梅还没死,两脚仍又蹬又踹,还能发出阵阵微弱的呻吟声。吕庆科想,不能让她出动静。于是,他把吕雪梅的围巾摘下,垫在她脖子上,双手用力掐了几分钟。直至吕雪梅气绝身亡,他才把布条拿下来,把围巾放在吕雪梅身旁,抹了一把汗,离开作案现场。

走了十几米,把布条子缠上个土坷垃扔了,然后上了乡道……

至此,这起罕见的罪恶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