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脸怪的下半截身体抽动了两下,紧接着站了起来,埋在地下的半截身体上架着两门土炮一样的东西。
“那两个长得像土炮一样的器官是用来做什么的?”
“还能是什么,那就是两门炮!”
伴随着老簿的警告,两个炮口发出橘黄色的光,刺眼程度远超噬人魔胸口喷发那次,此刻的心情如同越狱时被岗哨巡逻大灯照到一样。
捂着眼睛朝有掩体的方向逃窜,半截怪物的蓄力两连发率先打碎了我身旁的掩体,如果不是因为眼睛睁不开脚步乱了,我已经和掩体一起灰飞烟灭了。
半截怪物的蓄力装填速度非常快,几乎要追上我思考的速度了,在我跳进路边下水道时,第一发燎着头皮飞过,第二发险些点燃了背包。
计划得逞,这两发炮击顺利为我轰碎了后墙,直接穿过屋子跑到前面的街道上,这间屋子前后墙都被打碎了,成了无处躲藏的危房。
这人要是倒霉放个屁都能砸脚后跟,心里想着千万别因为爆炸的噪音吸引三脸怪,跑到街上一扭头就看见了三脸怪出现在街口。
三脸怪双手撑地,估计给它一对翅膀,它能立刻飞到我面前,除了速度变快,双掌拍地产生的震动化作气浪朝我扑来。
地面的震动严重延缓了我朝反方向逃跑的效率,几次差点崴到脚,如果只是逃跑我可能不会如此慌张,不定时落下的灼热炮弹才是真正难以躲避的东西。
地面震动不只是影响我,同时也影响了双管炮的精准度,弹道落地明显有歪斜的痕迹,这根本不可能是防水,它们没有放过我的理由。
镇子上复杂的布局在这个时候反而有利于我,借助几堵院墙顺利拉开距离,双管炮的破坏力惊人,两发就可以摧毁一户人家。
倒塌的废墟,扬起的烟尘,形成无数道烟幕切割开这片地方,我能通过白影锁定怪物位置,乱打乱撞的怪物看不见我。
现在能找到我的估计只有天上那两位了,这么久没有动静,大概率是李卢斯知道我得手以后,正在想办法缠住储教授。
这混乱的场面没能维持多久,两半截怪物很快反应过来,放弃了追击,变成了无差别地毯式轰炸这片区域。
怪物的下半截身体为了稳定炮管,两条腿裂成了四条,稳定支撑住以后火力更猛了,在不到两分钟内摧毁了三条街道上的所有院落。
只是轰炸还不算完,紧接着是连续远距离的彩纸冲击波,将那些未被轰炸击碎的院墙彻底推倒。
周围一片残垣断壁,炮弹点燃的建筑物上飘着还在燃烧的彩纸,很难相信这是复刻了哪一场残酷的战争场面。
我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在废墟上艰难的寻找躲藏的地方,不远处传来的震动勾起了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
这段记忆苦涩无比,一群举着火把的村民正在搜寻着什么,它们的脚步声被放大到地震级别,频率似乎能对应上现在的情景。
味觉连接上了这段记忆,直到口中苦涩的血腥味消失,那段记忆才从脑海里停止了播放。
大脑宕机这段时间,怪物没有发现我的位置,它们分开朝两个方向搜索,与其说是搜索,倒不如说是巡逻,路线刚好能封住逃跑的可能。
冲击波和二连发爆弹中一下就得被重置,现在想来,即使宝石本身没有代价,承受致死伤害保留下来的剧痛记忆也足够折磨我很久。
这种情况下必须比较一下两种致命攻击哪个记忆留存短,冲击波应该会先震碎我的内脏,再崩碎我的骨头,这个过程我可能听不见看不见,但咽气前一定有痛感。
二连发爆弹速度快,灼烧和撕裂的过程较短,能留下的记忆更少,选择被炸碎更有性价比。
没想到这辈子能有算怎么死更有性价比的时候,这说出去谁信啊,宝石的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柴氏兄妹也不行。
柴问大概率不会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危来抢夺宝石,但是他会为了多给妹妹柴琳争一条生路选择跟我翻脸。
共生死的战友都不能信任,更不要说那些不了解的陌生咨询师了,我和老簿出去后必须做到守口如瓶。
我把宝石护在胸口,轻手轻脚朝下半截怪物的方向移动,路上的碎石让这个过程非常缓慢。
怪物绕两圈,我只能前进不到三米的距离,越往前进度越慢,如果怪物在这个距离开火,我根本没有躲避的空间。
最让我担心的是重置后出现的位置,现在这地方应该没有一处可以称之为安全,被传到地下室同样危险,谁知道李卢斯有没有拖住储教授。
闪转腾挪之间已经来到怪物半墙之隔的地方,这个位置炮口对过来估计能连它自己一起炸伤,开炮砸到后脚跟上算它倒霉。
一个大胆的想法跳了出来,如果我能一直跟在它后脚跟上,通过灯下黑的方式摸出去。
跟到一半我有些后悔了,接近路口的同时也在接近三脸怪物,这两只怪物居然知道碰头交换信息。
我只好在距离路口百米的地方停下来,这地方有些空旷,掩体只有一个,需要趴着躲藏,但凡怪物路过都能很快发现。
我百米冲刺的最好成绩诞生在中学时期,现在笼影还没有恢复,肚子空空强行使用很容易出现完全脱力的不良反应。
我趴在这堵矮墙下反复观察四周,天无绝人之路,有面院墙形成斜坡压在一棵粗树上,或许通过树冠的掩护能找角度逃到下一个街区。
几乎是在炮口偏转的瞬间,我用最快速度冲向斜坡,第一发炮弹烧毁了树冠,第二发炮弹摧毁了斜坡,跳下墙头连滚带爬冲进另一个街区。
一道强化过的彩纸冲击波顷刻间卷飞了半条街道,数十发炮弹从天而降,将另外半条街炸的千疮百孔,烟尘和气浪呛得我睁不开眼睛。
恢复视力后,两只怪物一前一后出现在我面前,心下一沉这样也好,冲击波加炮弹撕裂的伤害叠加来不及疼痛。
闭眼等待了几分钟,发现它们还不打算动手,似乎是在等人,难道等储教授过来用特别痛苦的方法处理我是它们乐趣的一部分?
气压发生变化,有两个东西正在快速朝这边靠拢,抬头的那一刻,半空中两股巨力相撞,产生的冲击波吹飞了地上的一切,不断朝外部扩散。
倒悬在空中的城镇被撕裂,散碎着陨落到地面上,多次自由落体的经验也没能降低这一次感受到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