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子知道周德生家在哪儿,一路过去也没用多少时间,远远就已经能看到周德生他家了,盛子并没有着急跑过去,反而走得更慢了一点。
一想到家中只有樊玉莲一人,盛子就臊的脸红,别看是个糙汉子,还有那么些歪心思,跟樊玉莲家做了这么久的长工,每过几天就能看见这么个漂亮女子,长久下来怎么会不动心。
更何况樊玉莲这般样貌在整个西蜀都是拔尖的了,当初樊玉莲嫁给了周德生,盛子可是自己在家哭了个稀里哗啦。
之后知道俩夫妻关系不好,他还觉得自己有机会了,不免春心荡漾,那糙汉子的感情是再专注不过了,说是深情也不为过。
一会儿,盛子就已经到了房子的后面,只见上面正有个窗子,还绑着个红绳子,盛子没顾这么多,直接从房子中间的小巷穿了过去。
踩到一个硬疙瘩害的他差点摔出去,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稳,刚好把头探出去,便只见周家门打开了,屋内似乎是樊玉莲,一袭红裙好不漂亮,但门外却还有一个蒙着头的男人。
那人被樊玉莲拉着就往里进,待人进后樊玉莲还探出身子左顾右看,直到确定没有看见才把门关上。
盛子听得很清楚,大门还被樊玉莲给闩上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盛子根本都不敢再想下去,但他也没有打草惊蛇,而是上前趴在门上听声儿。
这条街上人来人往,盛子的举动可疑得很,倒是有些人驻足,盛子似乎是死心了,旋即就要跑到房子后方,没想到一转身就有几双眼睛正看着他。
他只好悻悻离开,绕了一大圈又跑到周家后面,有个挺明显的沙堆,上面正好是窗户,他踩在上面一跳也能看清一些,只能看见有个人朝窗户走来,下一刻便将窗户关上了。
盛子失了神般蹲在墙角,屋里面孤男寡女的还关窗闭门,即便再迟钝也知道要干什么了,他抱着樊父给的包袱就蹲在墙角,时不时还能听到屋内二人作乐的声音。
盛子重新回到门口,失神地坐在了地上,一直等到屋内再没有声音,他没有去敲门,而是听着里面的脚步声慢慢逼近,他将手给搭在了门上。
下一刻,门从里面被推开,盛子同时拉门,只见那樊玉莲换了一身裙子,头发也变得凌乱,更何况还有脸蛋上的几抹红。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偷腥这件事算是坐实了,盛子心情复杂,旋即就往里走去将门关上。
“盛子?”
樊玉莲愣了一下,向后退去,而身后的廖秦还搂着她的腰,她还有些庆幸,起码不是周德生回来了,她甚至没有解释,而是问道:“你怎么来了?”
盛子一时语塞,站在原地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樊玉莲身后的廖秦。
樊玉莲默默将衣服裹紧,眼神飘忽,“事情就是这样,我不喜欢周德生,这怪不得谁。”
“那周德生知道吗?”盛子半天才问出一句话。
“他不知道。”
樊玉莲声音很轻,“我还没找机会跟他说。”
盛子就算再失望再生气,面对樊玉莲那娇滴滴的声音和楚楚可怜的模样都没了脾气,况且他凭什么生气,自己又不是她的夫婿,盛子的表情复杂遗憾无比。
一旁,廖秦俯下身子贴着樊玉莲的耳边,问道:“这个人是?”
“是我家的长工。”樊玉莲回道。
盛子看着他们这般亲密,点点头也没说什么,旋即木讷转身就要走。
这时廖秦开口了,“等会儿,这件事不要外传。”说着他走上前拉过盛子的手,旋即就把十两白银给送了过去,“十两银子,把嘴管严实了。”
盛子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这钱财,他看着廖秦只想记住这面容。
廖秦将蒙在头上的帽子取下,也不想装模做样了,“我是本县使司,这件事儿不能有下一个人知道,对了,你叫盛子对吧我记住你了,听说你在玉莲家里做长工,只要你把嘴管住,我赏你个官差,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盛子点头,旋即推门离开了。
屋内,廖秦还有些心有余悸,方才盛子突然闯进来时他竟有些害怕,“娘子,这个人靠谱吗?”
“盛子靠谱,他人挺不错了,就是傻了些。”樊玉莲回道。
“嗯——娘子,我什么时候才能娶你啊。”廖秦忽然就撒娇起来,旋即又故作生气,“这样虽然刺激,但现在不同以前了,以前我就一个小官儿,现在我可是使司了,如果这种事败露了我可就没戏唱了。”
“你不是代理的吗?等蜀湘来人了不还是没戏唱。”樊玉莲点了下他的鼻子,没好气道。
廖秦呵呵一笑,抬起樊玉莲的下巴,“我表哥有的是办法,只要我不惹祸,使司这个位置就是我的了。”说罢,他就吻向樊玉莲。
两个人跟热恋的情侣一样,又抱着啃在了一起。
这时,樊玉莲将廖秦推开,“好了,你赶紧走,别让其他人撞见了。”
“我还真舍不得你。”
廖秦握着樊玉莲的手久久不舍得放开,“我忽然觉得当不当使司的也没什么了,我就想要你。”
“贫嘴。”
樊玉莲娇嗔一声,轻拍了下他的胸脯,“如果你以后还想要我的话,那你就得赶紧走了,不然你的小娘子就要生气咯。”
“等我这个位置坐稳了我就娶你。”
廖秦还依依不舍地戴上了帽子,“对了,周德生怎么样了?”
“你给我的药我每天都在给他吃,我还想问你,怎么不见效果呢?”樊玉莲问道。
“你当然看不见效果,那药不要命,是泄阳的药。”廖秦呵呵一笑
“泄阳的药?你是想让他这辈子都当不成男人了,不过这些对我而言也都无所谓了。”樊玉莲惊了一下,很快也就不在乎了。
“我还没有这么恶毒,这个病能治,不过要等他把你休了之后,否则他一辈子都成不了男人。”廖秦坏笑着,“近些日子你对他好些,演一演,再过一周就可以跟他圆房了。”
樊玉莲点点头,“好了,又说了这么久,你也该走了。”
“就这么着急赶走你的如意郎君?”
廖秦拍了拍她的屁股,“走了。”说罢他便推开门,确定没人注意才走出去。
他心情很好摘下遮脸的帽子,自己就在大街上逛着,正想着以后与樊玉莲的幸福生活,他便注意到了还未走远的盛子。
那盛子从周家离开后是郁郁寡欢,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本来是去送酒的,结果还一时忘记了。
这纯情的汉子好像是失恋了,一路走走停停也不知道要去哪儿,看着怀里的东西,也不顾这么多了,只想着借酒消愁,端起那一坛子酒不管多少量就是灌。
却全然忘记了,这酒可不是普通的酒,那可是虎虎酒,是个男人都顶不住这威力。
酒下肚没多久,盛子便只觉浑身燥热难耐,心中一股无名之火正熊熊燃烧,不是怒火而是欲火焚身。
他将酒坛放下,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他实在忍受不住,在大街上疯跑寻找着慰藉。
直到听见那青楼的吆喝声,盛子根本冷静不下来直接就往里冲,看他这样不正常,那青楼的门人直接就给他拦了下来。
这时,廖秦跑了上来,他可是青楼的常客了,“让他进去吧,告诉老鸨,给他安排点荤的。”
那门人点了点头,直接就带着盛子进去了。
这青楼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享乐的,不清楚门道的也都只能是被里面的老鸨牵着鼻子走,即便花了大把银两那也只能听听曲儿,这种人都是被骗的份儿,即便是开口想要快活,那也是比老熟人花销大的多。
但基本上是混迹风月场所的老人也都知道这行的潜规则,不过像盛子这种没头苍蝇,即便有银子那也没办法,看着就傻里傻气的,老鸨也只会觉得他是一只大肥猪。
可如果老鸨知道盛子是廖秦的人,那自然是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这行业就是个看人下菜碟。
一进入青楼他被带到了二楼的房间,那里清净没人打搅,而且也不会有人发现,很快老鸨便带着许多女子进来。
盛子本就喝了虎虎酒,一身气力根本没处使,他忘乎所以沉沦在了这风月之地,规规矩矩了一辈子,一下子爆发让他所向披靡,他根本不能自持。
这一夜是注定的不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