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清河戟指怒目,他也丝毫不见退步,“别忘了,是官府还你的清白,你现在还是戴罪之人,你无权报案。”
“哼。”
孙亦冷哼一声,算是看透了眼前这个人,“道貌岸然,果不其然。”
“不劳烦官府了,我自己会查清楚的,你不管百姓死活,我管!”孙亦只留下一句话,旋即就甩手离开。
“哼,你以为你是谁,你管?你管的了吗?”廖清河嘲讽道,只觉得孙亦不自量力,他也懒得去管,既然有这么个愣头青不识好,招来杀身之祸也是自己活该。
一旁,白玉琢根本就插不上口,廖清河如此做法是他也所不理解的,一味地推托下他也只能觉得廖清河有什么难言之隐。
即便如此,廖清河代表的也是官府,是沂水县的父母官,一味推托自然不妥,而且孙亦所言也并不是什么天大事,即便是去旁敲侧击一下也能应付过去。
一个商人与千千人的百姓,这点取舍之间廖清河表现的却是无止境的袒护,他的选择是前者,而孙亦所持的立场则是后者。
道不同而不相为谋。
白玉琢拱了拱手,只留下一句,“清河莫怪。”旋即他也跟上孙亦了的步伐,一起离开官府。
白玉琢没有发表看法观点,但他的动作已经把他想法全都表达出来。
眼看两人走远,廖清河瘫坐下来,骑虎难下自身难保,用这句话形容他再好不过,他深深叹气,同时惋惜白玉琢这样知己的背叛。
“官场难行,官场难行啊……”廖清河将官帽摘下,百感交集,但他并不后悔,为了自己的仕途一些规范规则,对他而言是可以打破的。
官府外,孙亦急匆匆离开,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才渐渐冷静了下来,但事已发生后悔不及了。
这时,白玉琢也急匆匆地找了出来,“孙亦,你慢些。”
“玉琢。”孙亦停了下来,等着白玉琢,“你不必劝我了,我算是看透那个县令了,我是不会去再讨好他了。”
“你想多了。”
白玉琢摆了摆手,解释道:“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收拾东西和你一起走。”
孙亦感觉出乎意料,不过同时也感到暖心,起码在这一条康庄大道上,还有一个人能同他一起走,便不再孤寂了。
孙亦静待原地,过了很久白玉琢才拖着一根棍子来到官府门口,这冷铁盘海棍可不是普通人能够随意驾驭的,白玉琢几乎脱了力才把它拖出来。
孙亦见状赶忙上前去,把冷铁盘海棍拿过,想念之情溢于言表,没等白玉琢开口,孙亦就把玩起来,耍起花棍来好不威风。
“我确实没想到你这根棍子会有这么重。”白玉琢打趣道:“也可能是我需要锻炼锻炼身体了。”
孙亦一把抱住白玉琢,“谢谢你帮我保管,这是我最宝贵的东西,它要是丢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虽然有句话现在说可能不好,但我还是想把事实告诉你。”
白玉琢拍了拍孙亦的后背,缓缓向后退去,“这宝物是廖清河带回来的,当时我昏迷不醒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相信我把它交给我我却弄丢了,心里有愧,我若是不说出来永远都不会开心的。”
“只要它回来了就好。”孙亦根本不在乎其中发生什么,“走吧,我带你去我的住处,带你见见周叔,他可是个大好人。”
“自然。”
白玉琢点头应道,旋即又问:“那你之后如何打算?对付那个林官人光凭你我二人之力就如同蚍蜉撼树。”
“当时臭骂那个县令一顿我也确实没想过这么多。”
孙亦挠了挠头,他也只是一时兴起,哪里会往后面考虑这么多。“不过刚才我已经想好了,既然官府不作为,那么我们就去玄武堂,他们可不会对这事儿置之不理,只要有玄武堂帮助,此事能成!”
……
此时,樊玉莲娘家。
“盛子,你帮我送点东西给德生。”
樊父拿着一个黑袋就兴冲冲从屋里跑出来,旋即就交到了黑汉子盛子手里,“这是我专门去买的虎虎酒,你这就送到德生家里,记住千万不能交给玉莲,如果德生不在,就去城西送暖客栈那一定在。
“这两个年轻人结婚这么久了也不见生个外孙出来,我真是愁死了,盛子,辛苦你跑一趟了。”
樊父一脸愁容,但其实他也是有私心,这周德生无父无母的,要是有了孩子,凭樊玉莲的美貌或许还能拴住他,让他入赘樊家。
这樊父膝下本就无儿,要是能有个樊姓的后人做梦都能笑醒,起码他樊家不会断了后。
“你可真是操心了,哈哈。”盛子笑了笑,他这人实在只当是帮忙,旋即就笑呵呵地离开了。
不曾想那屋里的樊母却着急忙慌的跑了出来,“唉!等会儿盛子!别走,你先别走!”
“盛子快走咯!别听这老婆子的话。”樊父死死拽住樊母不让她前去阻拦,直到盛子走没了影才放开。
“哎哟,你干嘛啊!”樊母嗔怪埋怨着,她可是知道自己女儿的那些脏事,先前樊玉莲回家娘俩可是无话不说的。
樊母向来是宠这个女儿,即便知道她搞破鞋也是帮忙隐瞒着,那樊父可是不知情,送这么个虎虎酒过去,那属于是让自己女儿受罪了。
“我干嘛?你还好意思说捏,还不是你惯着女儿,哪有人夫妻三年连洞房都不圆的,说出去苕不苕脸皮嘛。”樊父有些生气。
“这也是人家小两口的事儿干你什么事,你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的,人家周德生都不着急,你就这么着急让自己女儿受苦,我看你是后爹吧,真是哭了命咯——我的女儿呀——”樊母说着说着就鬼哭狼嚎起来,好像是多大的委屈似的。
“哭啥哭!那结了婚的夫妻同房,天经地义!你哭个鬼哭!”
樊母这么一闹,樊父也急了,面红耳赤,“我看你还要不要脸了,不许哭了!”
“这脸不要了!”
樊母直接坐在地上,本想撒泼打滚的,没曾想樊父老当益壮一把就给她提溜在空中,“干啥!你个老不要脸的,你不要脸我还要捏!”
樊母不为所动,执意大闹,樊父本就是一个好面子古板的人,他直接就给了樊母一耳光,旋即也不管她闹不闹扭头就回屋里去。
樊母捂着脸,泪水在眼里打眶,不过也并没有持续多久,她就立马站了起来,往屋内瞧瞧看看,自己则蹑手蹑脚地想要去追盛子。
俩夫妻几十年了,樊父可清楚樊母什么秉性,旋即又走了出来,“去!有本事就去!去了你就别回这个家!”
樊母被吓了一跳,“你个老不死的你吓唬谁呢!”她嘴上这么说可还是往回走,起码她心里还是清楚,为了这么件小事儿把夫妻俩关系闹得太僵不值当。
“那我问你,盛子走了谁来磨豆花,你想过没有。”樊母赶紧转移话题,原本刚才还哭哭啼啼的一下就好了。
樊父只是瞥了眼她,旋即转身进屋,留下一句,“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