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孩儿也不想打仗,所以才会将八百万两的工业产品,贱卖给日本的大和商行。
只要他们不作死,那他们就不会死。
可那些权贵吸附在大明帝国身上,在这两百多年中搜刮了无数的民脂民膏,如果被孩儿一次性就全给拿走,他们怎么可能不去作死?”
朱媺娖解释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突然,崇祯皇帝像是想明白了其中的窍门,厉声问道:“长平,你是不是早预测到了今日的乱局?”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朱媺娖,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到答案,可看到的却是朱媺娖的冷然一笑。
“不破不立,如果不去经历浴火的洗礼,大明帝国就不可能涅盘重生!
父皇,这一切都是太祖皇帝和孝慈高皇后谋划,孩儿七年前重病重生时,就是肩负这份使命回来的。
您如果心中存有顾虑,这件事就由女儿来落实执行吧!再有三个月,一切就可以全部尘埃落定了。”
朱媺娖说完后,就不再继续与崇祯纠缠,而是行礼后转身就走。她的身影显得坚定而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长平,太祖皇帝还想让朕为你做些什么?”崇祯急切的追问道,似乎是想通过她的回答,也能在这场危机中贡献一份力量。
朱媺娖闻言停下了脚步,她微微仰头,似乎在思考,片刻后说道:
“父皇,您可以用大明帝国盐、铁、矿、丝等专营权作为抵押,向京城内的钱庄、当铺、商会、权贵申请借贷。
无论何等苛刻的条件都可以答应他们,最好规模能达到五百万两白银,这笔银子就算是孩儿送给父皇的礼物了。
等万隆钱庄同意了孩儿的巨额借贷后,就请父皇把建奴犯边、马超东进、流寇作乱的消息公布于众。
让京畿,乃至整个大明帝国都笼罩在战争的阴霾里,使本就离心离德的特权阶层陷入恐慌,再也没有心思团结在一起与孩儿为敌。”
她的话语声清晰而决绝,眼中闪烁着果敢的光芒。
“好!朕一定不会辜负太祖皇帝的期望,配合你打赢这场金融战争。
长平……你……你要保护好自己啊!”
崇祯此刻已经意识到,如今的北京城,乃至整个大明国都将陷入到动荡不安中。
他的声音颤抖着,饱含着对女儿的深深担忧,以至于到最后变得哽咽起来。
“父皇,还是让太子哥哥和您留在宫中吧!针对孩儿的暗杀行动,也许很快就会到来了。
但也请父皇放心!孩儿此次前来,也是做好了万全准备,不到最后时刻,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朱媺娖此时也已是泪水涟涟,那晶莹的泪珠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却倔强的不肯落下。
她再次向崇祯行礼,那身姿端庄沉稳,然后就毅然而然的出了紫禁城。
当日下午,中华银行就再次遭遇到了挤兑浪潮。大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就如同潮水一般涌来,手中高举着中华龙钞进行白银兑换。
中华银行的三处营业部内,人群喧闹嘈杂,气氛紧张而压抑。
两个时辰后,随着中华银行按照规定时间打烊,银库内的五十万两白银已经所剩无几。
朱媺娖看着愁眉苦脸的陈士良,却依然显得无比轻松惬意,对他安慰道:
“陈行长不用急躁,本宫之前在天津存放了五百万两白银的准备金,已经传令何可纲连夜押运入京了。
本宫既然敢放出五百万中华龙钞的低息贷款,那就一定会做好应对挤兑的准备。”
她的语气从容不迫,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公主如此年纪,做起事情来竟然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属下彻底服了。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陈士良闻言,虽然心中感觉难以置信,但当他看到朱媺娖那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心中的石头也终于落地了。
他看着朱媺娖的眼神中,此刻已经充满了敬佩和信任,认为长平公主果然如传闻中的那样,是武后再次转世人间。
当这场挤兑风波再次平安渡过后,京城内的喧嚣也随之消散,街头巷尾中却传出了关于朱媺娖的种种传奇。
百姓们聚在一起纷纷议论着,这位小公主的智慧和勇气,对她的行事果敢充满了惊叹。
刘全在得到背后金主的同意后,公开宣布同意长平公主以上海工业区、中华总商会、大明皇家陆军为抵押物的巨额借贷。
只不过并不是朱媺娖所申请的一千万,而是只有五百万两白银,借贷期一年,利息三分,风险费五百万两。
万隆钱庄的这份公开声明,无疑是把朱媺娖由幕后推上了前台。借贷利率虽然看似很低,但却采用了风险费的方式双倍收取。
这也就表明,只要朱媺娖借贷成功,一年后,那些抵押物就全部归万隆钱庄所有,除非朱媺娖到时候能连本带息归还一千多万两白银。
朱媺娖在拿到银子后,就直接装船运往了南京城,为那里的金融战争能如期打响,做起了准备工作。
十日后,朱媺娖也对外高调宣布,感谢万隆钱庄幕后老板成国公的关照,愿拿出北直隶八府内的五十万亩皇庄田地,以及北京城内的一百所皇家宅院,在京畿不动产交易所内挂牌销售。
表面上,朱媺娖似乎是在照顾万隆钱庄的生意,实际上却是吹响了这场金融战争的决战号角。
随着大批中华总商会的商人进入北京,他们手中拿着从万隆钱庄借贷的几百万两白银。
可他们并不是来支持中华银行的,而是奔着京畿不动产交易所而来。
商人们在皇家陆军的保护下,每天都会在交易所竞价中,肆意打压田地和宅院价格,很快就将一亩二十两白银的田地砍到了十五两。
两日后,交易所中的挂牌田地价格,已经变成了每亩十三两白银,并且还完成了上万亩的大宗交易。
刘全看着卖田地得到的一万多两酬佣,他此刻不但笑不出来,甚至还有一种想放声大哭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