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强求各位，大门就在那，想去想留请自便。”
底下坐着的都是各族的精英，苏棠的话太过振奋人心，原本对她不抱什么期待的各族代表，此刻认真思考起她话语中的可信度。
他们不会盲目信仰神明，毕竟神已经抛弃他们太久太久了，之前派遣下来的神女，就好似神游戏人间的把戏。
祂从未想过真的救赎他们，毕竟若真的想拯救他们，为何不派个高强些的代表，或者是智谋方面的人才，而是只能当作身下玩物的柔弱雌性？
难不成妄想用美人计，迷惑得敌方将领们全部丢盔卸甲不成？
神的想法，他们无从猜测，可苏棠的到来确实让他们看见了些微末的希望。
她会是奇迹吗？
方才与苏棠争论的青年站起身，他眼睫微敛，紧绷的下颌可以看见清晰的轮廓线条，他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而后抬手握紧拳头，鲜血顺着掌心落入碗中。
做完这些，他以手抚胸，微微颔首，语气中也多了丝敬意，不再是之前那般看轻。
“青羽族，愿追随神女大人，歃血为盟，至死无悔。”
宣誓完效忠，青年与苏棠对视。
“希望您不会让我们失望。”
不论有几成胜率，这个时候最重要的还是振奋军心，苏棠回之浅淡的微笑，不会太过亲昵也不会太过疏离。
她不会对他们的效忠感恩戴德，这本就是他们应该做的，要活下去，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怎能什么都不付出，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有人开了头，原本观望琰君的其余族群代表们，也不再只看他的脸色，他们是要给琰君几分薄面，也由衷钦佩这位。
他们不是琰君的附属族群，要不要带领族群而战，他们能够决定。
“我们愿追随神女大人！”
“我族养精蓄锐这么久，确实该给那些混蛋们一点颜色瞧瞧了！”
原本好整以暇，坐着看戏的雪烨看着一个个站起来的各族代表，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淡，他没想到这位神女这么有魅力。
短短几句话，就让这些人心动了，别说他们了，就连他自己都被说得心潮澎湃。
苏棠让他们看见了久违的奇迹与希望，或许她真能改变现今的局势。
而且若真的取得了胜利，作为最初追随神女的族群，他们能得到的收益必定是空前巨大的，这是场豪赌。
输掉的代价同样惨重，可一想到日后能载入史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也似乎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在兽世，想要传颂其名是很难的，对于拥有至高实力的兽王们，自己的威名不仅能传颂给后代，还能受到他族的敬仰，太有诱惑力了。
就如同，人们对于族谱单开一页的执着一样，这些人对于载入史册同样有着非凡的执着。
这也是为什么明知道神女的胜算很小，还是有一个又一个的族群愿意追随，他们赌的不就是自己会是幸运的那个吗？
之前那个神女和族群做不到的事，自己或许能做到呢？
这是毒药还是蜜糖，要尝了之后才会知道。
苏棠没有想到的是，那个被她羞辱的乌图那也选择了嚣张，她之前对他确实有些冒犯，可这人并没有揪着不放，果然活了这么多年的家伙，还是很会把握时机的。
乌图那抹去掌心血液，挑衅地朝她露出抹放肆的微笑，马尾飞扬，有种游牧民族的恣意野性。
“神女大人，日后就请多关照了。”
苏棠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直到所有人都滴完血，苏棠的目光落在了一直不为所动的琰君身上。
她从塞维尔手上接过碗，鲜血盛了大半碗，各族的兽王的血液混杂，腥甜的味道中夹杂着奇异的清香。
“琰君大人，想好了吗？”美人巧笑嫣然，仿佛谈论的不是什么族群复兴的大业，而是询问今天的天气好不好，平静且美好。
她就像颗熟透的果子，带着令人无法拒绝的诱惑，眉宇间又隐隐窥得见一丝纯真美好，真是个矛盾的雌性。
琰君神色淡淡，青色的眸子定定注视着他，似是在观赏什么珍奇的藏品。
对峙片刻，他捏住苏棠的下巴，指尖不含丝毫旖旎地抚弄过她娇嫩的面颊，温热的细腻的肌肤从指腹传来。
他语气不咸不淡，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我可以宣誓效忠，不过拥有我的代价和他们可不一样。”他的眸光扫过厄兰，又垂落在了苏棠身上。
“我要你。”
此话一出，在场还在观望等待最终结果的兽人们大跌眼镜，就算是兽王，也没能控制面部表情，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没听错吧？
琰君大人的眼光他们都知道，各族的高阶雌性，没一个能入他眼的，今天这是老树开花了？
“我不在乎你之前有几位兽夫，只要你愿意给我第一兽夫的位置，我就愿意效忠于你。”
“你可以将其当作一场交易，用第一兽夫的位置，换蛇族最强大的族群的助力。”
任谁看，这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只是有些对不起原本的第一兽夫厄兰罢了。
但强者为尊的兽世，屈服于更强大的兽人，并不算辱没。
帕特里克看着犹豫不决的苏棠，焦急地都想自己站起来替她答应下来了，这傻孩子这么好的机会还犹豫什么啊？
那可是琰君啊，污血种族现存的兽王中，能排得上前三的强者，更别说他身后的强大族群，比之上任神女的伴侣西弗斯所在的族群也是分毫不差的。
年纪是大了些，但长得没话说啊！身体条件也优越不输年轻人！
苏棠没有一口答应下来，而是转头看向厄兰，厄兰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好似她作出什么决定他都能接受。
他难道不会伤心吗？
当然会，但他更希望，她能拥有更好的东西。
“真是个令人难以拒绝的条件呢！”
琰君注视着她，在场的人也在等待她说出同意的话语。
只是苏棠的下一句，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很抱歉，原谅我的任性，我拒绝。”
帕特里克率先站起来：“丫头，你不要这么急着下决定，再想想！”
“不，我想得很清楚。”苏棠断然摇头，“我今日可以为了这个条件舍弃厄兰，明天就能为了另一个更好的条件舍弃琰君，不是吗？”
“我已经拥有了很多，就算不借助琰君之力，也有与曙光城一战之力，不需要再贪心更多了。”
厄兰作为她的第一个男人，是陪伴她最久，也是她最信任的人，她没有办法作出那样的割舍。
有时候她也想自己能再无情些，只可惜她还是做不到。
听到她说出这样的话，厄兰心头一漾，他已经做好了让出位置的准备，他不在乎这些，只要苏棠喜欢就好。
只是他没有想到，苏棠会拒绝得这么干脆，这怎能让他不爱？
不过他也不想她后悔，厄兰拉住她的手：“我不介意的。”
苏棠莞尔：“可我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