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青影心一紧,刚刚她不经意地将事先准备的安眠颗粒放进了咖啡里。
这一转身有一种被识破的感觉。
不可能啊……她手速很快。
她又紧张又心虚,仿佛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他的眼神实在是太像看透她的样子了。
“我……可以待在这里一会儿吗?”
在他沉默的注视下,她战战兢兢地问,将咖啡端在手里立在原处不敢挪动。
虽然刚刚确定了需要负责的身份,现在按道理该是称之为女朋友,两年后就结婚的身份。
但她知道这是没有爱意的一种责任而已。
换做是其他的女人,有过那一夜,他都会这么做。
也或许,是因为她某些方向像何秋太太的女儿,只是把她当替身。
不管是哪一种。
她都无法真的以女朋友的身份自居。
“随便吧。”
冷淡的嗓音落下。
没有过多情绪起伏,也对她留在这里似乎并不在意。
但这周身气氛并不轻松。
鱼青影抬眸,见他已经收回视线忙碌着他自己手头的事情。
所以他没有发现她的举动?
不过她还真不知道原来肩负着一个大集团的事务,也会这么忙碌,比她们训练的时间还早。
才睡几个小时,也许还是困的,所以拿咖啡提神。
她克制着心底的躁动,端着咖啡过去放在他旁边,视线不自觉被他的脸吸引。
然后往下。
她咬咬嘴唇,克制着别开视线。
等他喝了咖啡就好了。
睡着了,她就可以行动,而不被发现了。
“睡不着么?”
盛聿怀淡声问她。
视线并没有移开电脑屏幕,以及需要过目的文件档案。
鱼青影往外走动的脚步忽然停下,转身看向他点头,“嗯……”
“书架最底层应该有你感兴趣的书,可以看看。”
他忽然抬眸,看了她一眼。
书房的灯是明亮的,光线下他漆黑浓密的睫毛扫下一片阴影。
令人看不透那眼神里的意味。
明明淡得不经意。
但鱼青影几乎一瞬间就想到那最底层的一排书是什么了。
是西方吸血鬼故事。
这是故意试探还是什么?
她拿捏不准用意,默默不安。
“怎么,不想看书?”
他视线又收回去了,淡声同她道:“那就回房睡觉。”
看似是两个选择。
其实落点在后面。
显然他还是认为她待在这里会影响他工作,让她离开。
但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她不能就这么放弃。
至少要看他喝下那杯咖啡再说。
鱼青影挠了挠头发,“呃……没有,我去看看。”
她心虚垂下视线,走去书架。
蹲下身看着这一排吸血鬼故事的书沉默着,心下不安,但还是抽出一本。
让她看这些书真的不是暗示吗?
她往后看一眼,男人似乎注意力全在桌案上,看不透也猜不透。
但这些混乱的猜测都不及她想吸血的强烈程度。
她拿书走去沙发坐下,翻开书随便看看,抬眸又悄悄看了眼大案桌那边的男人,他低头忙碌,桌上的咖啡根本没有动过。
她放置的咖啡杯的把手和汤匙的位置的方向是没变过的。
怎么不喝?
真的发现问题了吗?
她煎熬难耐。
坐在沙发上,书上的字看不太进去了,她翻着页。
在这种痛苦难忍的时间里等待着,等待着盛聿怀喝上一口咖啡。
然而咖啡都冷掉了,他都没动。
似乎是忙到根本没空。
还是发现异常但并不点破,所以不喝?
鱼青影等不住了,放下书起身,准备开口给他重新换一杯热的咖啡。
可是那边男人先开了口。
“困了就回房去不用待在这里。”
沙沉的嗓音,不容拒绝。
这次简直就是直接让她出去了!
鱼青影克制再克制,结果什么也没等到,磨磨唧唧的方法就是不行!
而此刻吸血的想法强烈到让她理智抛去一边。
一切都只想快些得到。
她苍白着脸低垂着眉眼,往外走着,走到门边,没有开门出去。
身影在门后停顿了一瞬。
盛聿怀略一抬眸,见此,冷沉道:“怎么?”
“嗯…我想……”
她不敢回头看他的眼神,怕一碰上就害怕,就被看穿。
含糊说着的时候,伸手按上墙壁上的开关,微一用力全部关掉。
书房里忽然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电脑屏幕的光幽幽深深。
以及电脑前漆黑高大的身影。
鱼青影微一闭眼,再睁开快步过去按下他面前的电脑。
屏幕的光熄掉。
彻底陷入完全的黑暗。
然后她大着胆子从身后勾住他的脖子,颤颤巍巍在他耳畔道:“盛先生……我可以履行女朋友的义务吗?”
不等他拒绝。
她端起咖啡喝上一口却并不吞下,再朝着他的唇而去。
这辈子从不敢想的事情,她在此刻大胆地做了。
为了,为了本能的生存。
唇齿之间,灼热又混着咖啡的苦涩交织在一起。
她细长的手臂在他身前,揽着他的脖子,感觉到那性感的喉结滚动着。
那口咖啡咽下。
她肆意涌动的血液,及羞耻心齐齐占据脑海里,一整个别扭却在触碰的一瞬根本不想离开。
贪恋沉沦……
而原本以为会被他用力推开,却在沉沦之中,被男人擒住她的下巴。
那骨节分明的手很用力,将她推离开他的唇畔。
却仍在他大手的掌握之下。
漆黑视线凝视着她的眸子。
微乱的呼吸仍旧透着致命迷人的吸引。
但他说:“不行。”
冷白肌肤下透着吸引的青色血管就在唇边。
但他说不行。
鱼青影脑袋一阵嗡嗡,所以是被嫌弃了?
尽管有那些身份名义的表示,那一纸的协议,但触碰是永不可能的事情对吗?
她从始至终没有过奢望,要不是因为吸血的被动靠近,她想这辈子也不敢做出这种主动亲吻他的事情。
所以被拒绝了,是理所应当的。
不该难过的对吧。
她只觉得身体那些喧嚣肆意的血液只往脑袋尖冲,她苍白着脸无地自容似的窘迫地往后退开,身体有些发软。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还好关了灯,漆黑环境里,那双能够看透人心的眼睛没有那么直接的透视威力。
“对……对不起!”
她仓惶往外逃。
逃出书房,在书房外靠着冰冷的墙体闭上眼睛。
毫无血色的唇上明明还留着灼热的温度。
却是不爱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