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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一家和乐,那厢夫妻情话不断。

八福晋回了隔壁府上,召开前去看诊的胡太医,仔仔细细瞧过了几个方子,竟说宜修给的方子极好。他的诊断让八福晋终于放下心,由着医女和太医给她配制药粉。

八福晋在贝勒府一家独大,哪怕后院几处小阁楼养着妾室,也没谁真敢犯到她面前,最嚣张的张氏被胤禩亲自下令关了起来,对外称“静心养胎”。

然而,尽管有胤禩日日的陪伴,有胤禩的全力维护,八福晋还是会在无人处以泪洗面。

这时,除了摸摸李金桂、尹小月日益隆起的肚子慰藉一二以外,就是外出与宜修、三福晋等小聚、闲话家常;

或是带着温宪、纯悫去蒙古福晋们面前“大杀四方”,或是领着怀安、布尔和等四处转悠,指点她们如何掌家、管事、御下、驯……

据静雾回禀,知晓八福晋内里颓靡,时常面带郁色,胤禩由着、纵着八福晋在外逞威风、抖机灵、压妾室等,只要八福晋能开怀,一切后果他都愿意兜底。

所以,对于八福晋和隔壁四嫂交情日深,胤禩丝毫没有芥蒂,反倒认为四嫂人还是很不错的。

明慧跟着三嫂、四嫂来往,总好过日日混迹在宗室福晋之间,想聊就聊,想玩就玩呗,明慧又不是不知分寸之人,他对明慧很是放心。

渐渐地,胤禩对宜修也多了两分尊敬,偶尔在御书房内瞧着活泼的弘晖也温和的紧,没了之前的疏离。

八福晋坐在梳妆台前,好心情地哼着曲调,涂着香蜜,胤禩半躺在床,捧着一卷书,抬眼问:“今儿心情不错,四嫂和你说什么了,这么高兴?”

八福晋顺了顺自己的头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道:“四嫂今儿大出血,给了厚礼呢。瞧,这朝珠、手串、耳环,怎么样,配我吗?”

“好看,件件都是珍品,四嫂难得如此大方。”胤禩早从老九胤禟那儿知晓了四嫂“敲诈”大哥的全过程……六十万两,厉害;让大哥有苦难言,更厉害!

“自然是有大事儿要托付。”八福晋转头明媚一笑,眼神中隐隐透着威胁,“打明儿起,我要去城外忙活一阵,你可别胡来,敢贪欢偷腥儿,有你好看!”

“我你还不知道,最老实了,放心,我一定安安分分的,下了朝就去前院,保证不沾花惹草。”

胤禩说的很认真,八福晋冷哼一声,“那九弟叫你去小酌几杯,你去不去呀?”

……

胤禩撇撇嘴,那是九弟,怎好不去?然而,胤禟和八福晋针锋相对久矣。

尤其是胤禟每回请他小酌,都少不了名妓、花魁相伴。

但他发誓,他从来没逾矩,可八福晋深以为恨,次次甩脸色……唉,恰醋的明慧更美,可有时美人恩最难消受!

夹在兄弟和福晋之间,好难!!!

翌日,清晨。

雍郡王府全体出动,?一辆辆马车伴随着柔和的曙光驶向京城。

晴空万里,紫禁城的黄色琉璃瓦和红色墙体,在晨曦的映衬下显得庄重而威严,汉白玉的台阶和围栏庄重雄浑。

路过御花园,弘晖、嘉珏、淑媛这三个稍大一点的孩子,望着在红墙黄瓦间竞相绽放玉兰、海棠、桃花等,整个人都活泼不少。

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让人心旷神怡,胤禛一路上对着孩子们问个不停,“还记得阿玛这几日教的唱词吗?”

“青春永驻后面是什么?”

“福如东海后要说什么?”

“……”

几番话下来,成功打破了甘淑仪等对胤禛冷漠寡言的刻板印象,似是第一次才发现,爷……如此话痨的嘛?

弘晖摇晃着小脑袋,带头背起了贺寿词:“美美玛嬷最好看,慈眉善目坐中堂。风和日暖增福寿,地久天长体安康。”

嘉珏、淑媛断断续续唱着“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天锡遐龄,福泽绵长”,听的胤禛很是满意,直夸孩子们随他,天生聪慧。

塔娜、乌日娜抱着怀中只知吃奶、睡觉的小娃娃,心想:弘皓、嘉瑗这么小,也很聪明吗,她们怎么没瞧出来?

宜修翻了个白眼,那是夸孩子吗,明明是自夸,狗男人时刻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呸!

宜修、胤禛一行人来得早,贵妃起的更早,特别是前儿收到消息,老四夫妻会带着孩子们一块给她贺寿,昨儿就激动地后半夜才睡着。

辰时六刻(八点半),宜修等人刚进咸福宫,贵妃就迎来出来。

还不等众人行礼,贵妃就一个一个拉过孩子,又是抱抱,又是亲亲,亲热半晌后,方搂着弘晖不撒手,语带埋怨道:“来的这么早,也不让孩子们多睡一会儿,瞧瞧,弘晖眼下青了一片,真是不心疼!”

胤禛、宜修并甘淑仪一群人被晾了许久,闻言尴尬地呆立当场,不知如何回话。

还是佟嬷嬷出言缓和气氛,“娘娘,四爷这不是想着让您早些看到孩子们嘛!”

宜修欣赏够了胤禛窘迫样儿,也笑着道:“想着今儿是您的生辰宴,弘晖昨儿数了半晚上,要给您送什么礼呢。”

贵妃感动极了,香了弘晖两下,方热情地招呼胤禛等人坐下,好一阵寒暄后,看着养了许久还是有些消瘦的胤禛,眉头微微皱起,问道:“怎么还是如此消瘦,老四,你是不是没按时进补?”

“不能仗着自己年轻就不在乎,你府上包括安布的身家性命都系于你一身,要知道轻重!”

“你也是,一回来就受责,安布怎么问你皇阿玛,他都不能说,但安布知道,你受苦了,也就没多问。”

“可老四啊,都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没错,但你也是一家之主,素日行事小心谨慎还不够,还要保重自己!”

“……”

接连不断的唠叨声不绝于耳,胤禛丝毫不觉聒噪,反倒听的津津有味:这才是把他放心上,时刻记挂他,不是乌雅氏那种口蜜腹剑的做派,真好!

宜修端上一杯茶,笑着对贵妃道:“娘娘,孩子们用心学了许久的贺寿词呢,您听听!”

“哦?老四有心了,好,本宫一定仔细听!”贵妃停了絮叨,端在上首,眯着眼看着堂前的一群人,感动得差点当场落泪。

“美美玛嬷最好看,慈眉善目坐中堂。风和日暖增福寿,地久天长体安康。”

“祝玛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愿玛嬷天锡遐龄,福泽绵长。”

“儿臣携福晋乌拉那拉氏,侧福晋甘氏并一众妾室给贵妃娘娘请安,贺贵妃娘娘寿辰之喜,特赠祥云平安玉、贺寿绣品、珠宝……愿贵妃娘娘寿星人明久、岁岁有今朝!”

胤禛带着众人走上前恭敬行礼。

贵妃坐在宝座上,强忍住泪水,满意连连点头,笑道:“好,好,都好,本宫今儿真高兴,都坐下、坐下吧!”

胤禛看了一眼宜修,夫妻相视一笑道:“娘娘喜欢就好,只要娘娘高兴,府上年年都来。”

贵妃不禁含笑,非往昔面上恭维嘴角含笑、眸中是抑制不了的嫉妒与怨恨的“假笑”或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而是实打实、发自内心的“笑”,顿时就拉着胤禛抱头痛哭起来,“谢谢,老四,安布再没什么遗憾了。”

胤禛欢喜又不知所措,几次想说些什么,都被贵妃喜极而泣声打断,只得求助宜修。

宜修端起一贯的微笑假意观看,并未上前多言,贵妃娘娘感动好啊,她越感动就越对弘晖上心,狗男人尴尬……甚好,甚得我心,该!

好在,贵妃生辰,后宫妃嫔多少要有些表示,外头太监唱礼声响起,打断了室内温馨又“尴尬”的气氛。

一波又一波的贺礼送来,贵妃看都不看,只一心哄着弘晖、嘉珏、淑媛等孩子们,听闻弘昭他们的周岁宴要与弘昱、思泰、念佟一块办,直言要让身边的佟嬷嬷盯着,还说了一大堆要求。总的来说,就一句话,要大办,不能委屈孩子们!

胤禛、宜修只能装鹌鹑般不断地点头,寿星最大!

好不容易熬到了宴席开场,胤禛、宜修还没舒口气呢,康熙就来了,还扔来个“重磅炸弹”——

入宫多年的贵妃,在她寿辰之际,终于有了封号,宁。

然而,无论是受封的贵妃,还是旁观的胤禛、宜修,脸上都笑的很是勉强,若非弘晖起哄,拉着康熙的手喊“皇法法 ,玛嬷害羞了,耳根子都红了,红了,啊哈哈哈”,嘉珏、淑媛鹦鹉学舌也喊了起来,只怕,静谧又诡异的气氛还要持续好一阵。

贵妃缓过神,笑着扶康熙坐下,说是有皇上陪她过生辰,最是难忘。

胤禛如同嚼蜡地用完午膳,恍恍惚惚熬到夕阳西斜,在贵妃讳莫如深的眼神中回了雍郡王府。

宜修摁下内心的狂喜,直呼“时机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