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我以后呢?你的想法就没变一变?”
他愤恨她的榆木脑袋,直想扒开她脑子,好好修理一番她的脑回路。
温晴奇怪地看着他:“我的处境没变,想法怎么可能变?如果你的意思是,你的出现能够改变我的处境,那不好意思,我不觉得会这样。”
“像你这样油盐不进的呆子,天王老子来了,也改变不了你的处境!”宋景深气道。
“那倒是。”温晴自嘲地笑笑,“没有救世主,也没有神仙皇帝,无产阶级只有靠自己。”
宋景深怒极反笑:“你觉得很好笑吗?”
温晴收起笑容,抬头看他,认真地说,“你看,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咱俩也是一样。差距太大的两个人,连彼此共情都不可能,更别提携手经历风雨了。
“其实,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长得还算好看,但比我好看的女孩多的是,只要你有心,肯定有更合适你的女孩等着你。”她顿了顿,继续说,“也许,你找我的目的,只是为了……上床?那你也得到满足了,不是吗?你到底还要我怎样呢?”
她目光闪动,眼睛里除了困惑,还有焦灼不安。
“你就没想过,沿着这个思路,认真了解了解我?”宋景深问道。
温晴摇摇头:“你距离我太远了,身份地位、社会阶层、经济收入,方方面面都能碾压我一百遍,我怎么可能了解你的想法呢?就算你把想法一五一十说给我听,我也理解不了,因为我们拥有的,是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何况,即便我知道你的想法,这段关系的主导权也会牢牢抓在你手上……”她声音越来越低,终究没再说下去。
“所以你就放弃了解我,只是被动地顺从我,直到我放开你的那一天。”宋景深面色阴沉,替她把话说完。
温晴点点头,心头居然畅快不少。
原来把话说开是这种感觉,就算改变不了任何,也能让人轻松一些。
她抬起头看着他,语气诚恳:“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对你来说,这挺不容易的。我知足了。”
“你当然知足。”宋景深神情阴郁,出言刻薄,“我要是现在甩了你,你更知足。何止知足,简直是天随人愿,出了这个门还要去庙里还愿!”
温晴:“……”
怎么又生气了?
真是个难相处的人啊。
她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手臂攀住他颈项,唇缓缓接近他的。
主动献吻,总能安抚他了吧?
在她的视线里,他的脸庞不断放大、模糊。
两人气息交融,男人独有的灼热呼吸侵染她的皮肤,让她不由地屏住呼吸,心跳瞬间乱了。
而男人却神情自若,唇角挂着一丝冷笑,好整以暇地看她表演。
温晴忽然觉得,自己像一只刚被人驯养的流浪狗,一心想要取悦主人,却迟迟学不会跪舔。
真丢人啊!
她一时竟分辨不出,学不会跪舔丢人,还是学会了丢人。
跟宋景深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她总归是卑微空虚的,像秋天里的一颗空稻壳,毫无底气地摇晃着,直到严冬来临前凋零殆尽。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她明明努力了那么久,走了那么远,为什么偏要受他这份折辱?
她应该心无旁骛地读书,一路读上去,靠能力支撑起属于自己的生存空间,而不是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地活着。
可是,即便是如此寻常的愿望,实现起来却困难重重。
而眼下最大的阻碍,就是她面前这个男人。
从他出现那一刻起,就毫无顾忌地闯入她的生活,让她感受到阶层间无法逾越的鸿沟,以及鸿沟区隔之下的残酷现实。
小姨的惨烈结局,就是她眼前活生生的例子,她万万不能再走上同一条路。
她一定要摆脱宋景深!
想到这儿,她强抑住狂乱的心跳,踮起脚尖,缓缓吻上他的唇。
他刚喝了茶,唇齿间清芬馥郁,让她想起某款牙膏。
她闭上眼睛,逼自己忘记尊严,认认真真加深这个吻。只有吻得投入深沉,才能印证了她对他的顺从。
可男人却冷静如冰,不为所动,连一丝回应都不给他。
温晴感受到他的冷淡,顿时心乱如麻。难道,他真要拒绝她了?
她还没完成宋维铭交付的任务,没拿到摆脱他之后独立行走的筹码,她不能在眼下这个节骨眼儿上被他甩了!
她后悔今晚跟他说了很多没用的话,把他心情搞坏了,她还能捞到什么好处呢?
于是,她鼓起十二分勇气,紧紧攀住他肩膀,偏过头,轻吻他耳侧的皮肤,然后微微张开口,要去含他的耳垂。
这一招还是跟他学的,她现学现卖,动作青涩而滑稽,两手紧紧覆住,生怕弄脏他衣领。
如此小心翼翼的吻,让她脖颈酸痛,手脚撑持不住,整个人挂在他身上瑟瑟发抖。
“玩儿够了吗?”
耳边传来宋景深沉闷的嗓音,温晴尴尬地收回笨拙生涩的吻,松开手臂,让自己缓缓滑落回地面。
“对不起,”她沮丧地道歉,试图解释荒唐的行为,“我只是想让你高兴……”
下一秒,纤细腰身被一双大手扣住,粗暴地向上提起。
“想让我高兴还不简单?”男人含着怒气,狠狠摁住她发髻,迫她仰起头来,接受他狂暴激烈的吻。
“唔……疼……”温晴轻声呼痛,声音细弱如丝,落在男人耳朵里,简直像是调情。
“忍着!”
男人肆虐无忌,不管不顾,燃烧的情欲让他几乎失去理智。
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被动的,今天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上来,技巧差到无以复加,却带给他不曾想象的震撼。
知道她长相勾人,随便扔在人堆里,都美的扎眼,可他没想到的是,她主动勾起人来更要命。
清纯与欲望,在她身上的配比刚刚好,绝非平常状态下清冷疏离的模样,她能让任何一个男人疯掉!
“吻过别的男人吗?”他问道,脸上神情隐忍,好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嗯?”温晴被他弄的缺氧,脑袋晕晕乎乎,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管以前怎样,以后绝不允许,不信你就试试!”
他好像在下最后通牒,温晴连忙集中精神,努力理解他的意思。
“不,不许什么?”她神色急切,眼神却尚未聚焦,清澈又迷蒙,像只迷路的羔羊。
男人熊熊燃烧起来,分不清是情欲还是征服的迫切,让他不想再废话。
打横抱起早已瘫软的女人,他大步向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