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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一条路要走多远才会是尽头 > 第83章 知易行难,进退两难的摩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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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知易行难,进退两难的摩西

曾几何时,总是以为人生很简单,懂得很多很多的道理。有一天发现虽然懂得了很多的道理还是过不好这一生。随着年龄渐长,才发现并不是我懂得了很多的道理,而是我自以为我懂得很多的道理。

小的时候老师总是教育我知易行难,就是说你能够知道道理,但是实践起来就很难了。比如说老师总是讲好脑子不如一个烂笔头,让我们建立错题集,多多练习。可是总是不自觉的偷懒。等到有一天我后悔了,如果当初能够听话的话是不是人生有一个不同的结局。

再后来我发现我所谓懂得道理似乎也并不是真正的道理。不知道哪一位名人讲过,人类之所以进步就是因为儿子不听从父母的话。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懂得的道理绝大多数是我们所谓的生活经验。比如说我不会游泳,我就会说水是危险的。我不喜欢吃鱼,我就会说吃鱼容易被鱼刺卡住。

生活中听到最多的话语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辈子修桥铺路下辈子享受荣华富贵。为什么要在下一辈子去实现呢?为什么好人就一定要修桥铺路,供奉神灵,而恶人只要回头就可以到达彼岸?

当下的杨摩西似乎是懂得了道理,懂得了如何突破日本人步步紧逼的脚步。在这个越缩越小的包围圈中求得一丝生机的曙光。可是真正做起来的时候,确实是困难重重。

就拿第一项来说,让山寨里的弟兄们去种田。这就好比说让办公室的干部下基层去流水线从事生产任务。首先不说这些人懂不懂的问题,有人说上山的路是难走的,我倒是认为下山的路更加难走。让处于高位的人去低层去从事生产劳作,这无疑会引发强烈的不满。

在命令发布不久之后,就有人聚众闹事,希望柳二娘可以撤回命令,另想他法。

让杨摩西觉得难堪的是,闹事的人当中不单单有西山后的旧人,就连自己一直倚重的郝大富也参与其中,这令杨摩西有些不可思议,在不可思议的同时又有些恼怒。就单独把郝大富给找来谈一谈这件事。

“大富,你跟我已经有些年头了,你怎么也站出来反对呢?”

“团长,我跟着您已经有六七个年头了,这次我为什么反对,首先我就从来没干过农活。我根本不懂怎么种田,再一个我好赖是个营长,我要是下田干活的话,这要是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会种田的。不会就跟着会的学。其实这并不是你反对的根本原因。根本原因是你的面子问题,你觉得自己以前是个营长,现在大小算是个头目,要是下田干活,面子上挂不住,害怕手下的人看不起你,以后就没了威望了是不是?”

“就是这个道理。要是当官的跟当兵的一样的待遇,那谁还愿意当官啊?权力没有,干活还得比别人多。”

“我知道你心里有牢骚,可是你看看我们现在的处境?日本人通过构筑碉堡炮楼已经慢慢的侵入咱们的地盘了,可是咱们有什么办法呢?打又打不赢,要是任由他们继续侵占咱们的地盘,咱们吃饭都是问题。还有更严峻的一个问题是范大成对咱们来了个釜底抽薪。咱们控制的区域绝大部分农田都是旱田,收成全靠老天爷赏赐,不同于县城周边的水田,可以浇灌黄河水。范大成号召老百姓去县城种田,免费提供土地,协助建造房屋,咱们这边大片的土地撂荒。没人种田了,这些旱田最多给长点杂草,到了秋天咱们就靠这些草过冬吗?”

“这个好办,我带人去各村里驻点,谁要是敢跑我就打断他的腿。我看谁敢跑?”

“大富,你这是说气话呢?你想想啊,如果全县都是咱们的控制范围,那么咱们不允许老百姓迁移还能够实现,但是现在咱们控制区域小,日本人的控制区域大。到了日本人的控制区域你也要冲过去打断他们的腿吗?恐怕不行吧?腿长在老百姓的身上,随时都能跑。再说了县城周边的水田那是种地的老百姓梦寐以求的良田,半夜做梦都能笑醒。跟那些水田相比,咱们这些旱田还能算是地吗?你派人看着,能看多久?你要安排多少人去看?我再安排每个村送粮食?送一趟我得费多大费用?是不是更不合算了?”

“那我也不能种田,要是非让我种田的话,我就不干了。我另谋出路去。”

“你小子怎么油盐不进呢?不是说患难与共吗?怎么有点困难就想撤呢?”

“你也说了这都是旱田,种下去能出产多少粮食?够不够本?”

“有你这样想法的人有多少?你们闹事的人大概有多少?或者说你串联了多少人。”

“团长,你这么说我就不爱听了,怎么叫我串联了多少人?是弟兄们推举我出来的,不是我组织弟兄们闹事,这一点你要明白。”

“就算是弟兄们推举的你,你跟我说说有多少人。咱们共事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

“看在咱们多年的情分上我就跟你说实话吧。咱们原来保安团的人都不乐意去种地,他们西山后的人,大概得有一半左右的人不乐意。咱们保安团以前都是吃香的喝辣的,什么时候遭过这份罪。西山后的人之所以落草为寇,大部分是因为活不下去了。或者是没了土地,你想分给他们土地不用打打杀杀,还是有不少人愿意的。”

“我大概知道了,如果我执意要你们去种田,你们会怎么办呢?”

“团长,既然你不瞒着我,我也就不跟你藏着掖着了。我一个老乡在中央军那边,现在在河北那边的山里打游击,我可以带一部分人去投靠。还有一部分人不想离开清平县,可能会找个地方当土匪,也有可能去投靠日本人,最近县城在组建伪军这个你是知道的,虽说不是大鱼大肉,但是总能吃上饱饭。”

“要是这么说,你还是一个积极抗日的人。”

“那肯定的,多少我也上过几天私塾,还是懂的精忠报国的。”

“你报哪门子的国?你之所以不走,是不是因为去找中央军的路不好走啊?我倒是觉得你也想去投靠日本人。”

“团长,你要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都说了我是抗日的,我就是抗日的,我懒得跟你解释。”

“大富,大概情况我了解了,你回去跟弟兄们说种田的事先这样吧,咱们先不种了。但是肯定还得干别的,要不然今年冬天咱们就得断粮。别闹事了,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别让日本人钻空子。”

“好的,我这就回去跟弟兄们说。”

郝大富兴冲冲的走了,可是杨摩西却陷入了沉思。看来这条路行不通啊,可是没有粮食这个冬天就得饿肚子。现在你们是留下了,可是没了吃的还得跑不是。但是现在肯定不能让他们跑,他们跑肯定不是空身跑,身上的武器弹药肯定是要带走的,要是再不讲道义打劫点什么带着也不是不可能。现在要是逼他们的话,可能现在就得死。这件事该怎么办呢?

杨摩西正在转圈的时候,柳二娘气呼呼的回来了。看到杨摩西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来回转圈,倒是气消了一半。

“你在这转什么呢?拉磨呢?”

“回来了?我要是头驴倒好了,省的为这些糟心事发愁。”

“咋了?为啥是发愁啊?”

“还能啥事?下面人不是闹事吗?你那边处理了吗?”

“这帮狗日的,平日里我就觉得他们想寻衅滋事。借着这次种田的事拉起人来想把我换掉。”

“你是咋处理的?”

“你也该知道一个女人到土匪头子不容易,这个地方是从我爷爷那会儿就占下的,还是有一部分死忠的,平日里我也是对他们多有照顾。闹事的总是那几个人,当年从河北那边过来投靠我爹的那几个人。其实我早就预计到让他们下去种田的事办不成。我索性顺水推舟先暂停种田计划。你呢?你转圈是不是也是这件事?”

“还能有啥事?我这边的人都参与了闹事。说起来这事儿也怨我,当年跟着我在县城的时候,我贩卖鸦片,钱来的快,除了购置武器弹药以外,就给弟兄们发饷发福利了,好吃好喝好招待,好日子过惯了就不想干体力活了。”

“他们不种田的话,想干什么去?”

“哈哈,这事儿你听我跟你说。要是现在逼着他们去种田,恐怕咱们山寨就得散架。为啥这么说呢?就说那个郝大富吧,他说想去投靠中央军,可是中央军在河北那边的山里,到底在哪里他也不知道。就算他说的是真的,他走的时候肯定不能空着手走,吃的喝的得带走不说,武器装备得拿着吧?你也知道县城范大成那边有个混协旅就是日伪军,里面不少当年保安团的人,有一部分人想去投靠日伪军。郝大富好赖还说自己抗日,真抗日假抗日另说,装模作样也好,真心实意也罢。总是以抗日人士自居的。另外一些人脸面都不要,就是想去投靠日本人,他们走的时候武器装备得拿着,吃的喝的得拿着,是不是还得纳个投名状?这个投名状是什么呢?你想想?”

“那还用说吗?肯定是你我的项上人头啊。你说你的弟兄们真能下得去手?”

“人心经不起考验,你永远记住一句话,千万别去考验人心,最终受伤的肯定是你。我觉得他们不能,可是他们要是真下手了呢?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这么说来,咱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今年收不上粮食来了?难道让我们去抢吗?可是咱们未必是日本人的对手啊,就算是日伪军,龟缩到碉堡里面,咱们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啊。”

“所以说,筹备兵工厂刻不容缓。咱们要是手里有趁手的家伙什儿,就不怕这些砖砌的碉楼了。有个炸药包都能炸个窟窿。”

“花大虫已经去县城了,听说已经找了不少人。”

“先不想兵工厂的事情,粮食的问题还是要解决的。听说你们西山后有不少人是失地农民,还是有着种田的意愿的,也不想过打打杀杀的日子。”

“是有这么一些人,平日里在山寨也种点瓜果蔬菜啥的。”

“大概有多少人?”

“细算下来应该有个三四百人吧?你想干啥?”

“既然有人想去种田,咱就让想去的人去种。”

“这倒也是个办法。”

“咱们也不能让他们吃亏,每三家给分一头牲口,那些空着的院子随便选不说,要是想要修补房子的,咱们给出人出料。今年的种子咱们给出了,从下山开始到秋天交粮这段时间所有的口粮都可以先从仓库里借。可以一次性还给我们,也可以分三年或者五年还。”

“这倒是个办法,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先让能出去种田的人出去。不说能给交回来多少粮食,至少能少吃点咱们的粮食。”

“我想了,他们走的时候直接把罂粟种子给带上。跟粮食一块种到地里吧。种粮食的话地瓜要占到一半的比例,地瓜的产量高,虽说长期吃地瓜对身体不好,但是先熬过这一段再说吧。”

“也只能先这样了。可是这样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说起种鸦片了,我觉得山上剩下的人可以让他们去种鸦片。西山后的人如果想要参与也可以参与进来,我觉得以前保安团的人肯定能同意,我是这样想的,让他们出去种鸦片,收获之后咱们加工成福寿膏通过海上运到天津大连等地销售,收入的七成拿出来分给大家,不参与的人一律不参与分红。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为什么我说保安团的人能干呢,首先罂粟这个玩意儿好种,第二是收入高。他们知道这玩意儿能有多大的利润。”

“好,等晚上我组织山寨的人开会讨论一下。”

“嗯,我明天找郝大富他们聊聊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