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衙时,公堂上正审的水深火热,小雯也没歇脚,让人放好了尸体,就着手开始验尸,那个陪她走了这么多年小布包,装着她最趁手的工具。
前堂依旧审的水深火热,在后边都能听到你来我往的争辩,开腹、验伤,结束后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她心中也有了底。
她收好工具出去,用皂角仔细的净了手,用巾帕擦着手的时候,就见耿旭正跟在两个衙役后头准备刑。
“耿旭,做什么呢?怎的还要动刑?”
耿旭看到她还是下意识地发怵尴尬地笑笑:“小雯姐,原是不必动刑的,那任弘华当庭翻了供词,他身边的小厮叫立果的,与他翻供之前的供词一致,两人总有一个说谎的,他不肯交代,只能上些手段了。”
“若是这样,那就是他们提前串好了供词,那叫立果的却没想到任弘华改了供词?”
耿旭:“应该是这样的,我也是刚和姐你一起回来,不怎么清楚。”
小雯眼睛一转,狡黠说道:“我有一个法子,不必你们动刑,就能让他交代清楚。”
耿旭一看她这样就有些胆战:“啊?什么法子?”
小雯,你不必问什么法子,让人将那叫立果的带来。
立果跟在任弘华身边时日不短,他原就不是个多聪明的性子,胆子也小,被几个人押到这里来,五花大绑地绑在刑凳上不得动弹,原以为只怕有一场罪要受,没想到几人竟然松了他的绑,将他推到一间房门前。
“进去!”
两人推开门,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鱼贯而出,直钻人鼻腔,他下意识地想要后撤,却被两人硬生生地推了进去。
房间里有些昏暗,初夏的季节,屋角就已经放了冰,整个屋子的温度都有些低,外头酝酿了那么久的大雨,总算落了下来,稀稀拉拉地打在窗棂上,发出令人发毛的声音。
屋子中央摆着一张案子,上头好像躺着一个人,忽然,窗子被大风吹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音,震得他心肝都跟着颤了一下。
等再回头,就见躺着的那人身边已经又站了一个通身着素的女子。
“你是谁?”立果的声音都打着颤。
“你问我是谁,我还想问你是谁呢?”说着便又取出了锋利的刀子,掀开了案子上的遮盖的白布,灰白的人体展露在他面前,腹部被剖开,血淋淋的肠肉就那样大剌剌地露着。
那女子就徒手整理那些肠子,一边整理一边说:“对了,这人你是认识的吧,好像是叫什么方小竹的,可怜啊,小小年纪就死于非命!”
立果也不敢上前探查,他躲避着视线:“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又不是我杀了她。”
“是吗?我从小就听说枉死之人,七日回魂之时会报复杀他的凶手和帮凶。”说着她托起方小竹的身体,正对着立果:“方小竹,是他吗?若是他,记得到时不要找错人哦!”
轰隆,一道惊雷闪过,照亮了室内,恍惚间,他好像看到方小竹睁开了眼睛,就那样满脸仇怨地看着他。
“啊——”惊叫声响彻房间,立果躲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稀稀拉拉的声音响起,他竟吓尿了。
“不是我,不是我,冤有头债有主,是我家少爷杀了你,你别来找我,不是我,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