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完以后,艾普莉却也不觉得痛快。
她的梦想破灭难道全是斯特拉尔的错吗?
母亲在信里说的根本就没错,没有一个贵族男性会因为一个平民女子貌美就娶她做妻子。
艾普莉在迷迷糊糊中想起了斯特拉尔说的关于坎贝尔子爵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要主动提起。
坎贝尔子爵很快就要结婚了。
而一个贵族要结婚根本就不可能是心血来潮的事情。
也就是说,自己在计划勾搭他的时候,他在给自己挑选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
艾普莉捂住自己的脸,努力不让自己露出丑态。
可眼泪还是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这温热的眼泪,就如同此刻艾普莉破碎的心。
艾普莉此时想的就是她要回家。
她要回家!
艾普莉升起这个念头后,内心的火热就难以抑制起来。
是的,她要回家。
她不要再继续待在这个地方了。
斯特拉尔要玩游戏就让他自己玩儿去吧。
反正她是不奉陪了。
艾普莉拎着鞋,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仪态。
在这片紫藤花园里,艾普莉做下了逃离的决定。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掉,可她此刻要跑。
如果想要在不惊动斯特拉尔的情况下逃出布兰切特庄园,那么自己就只能轻装简行。
今夜是舞会,在城堡里巡视的人很多。
但好在艾普莉回到自己房间的这一步还是非常顺利的。
她几乎是急切地把身上的华服给脱了下来,取下珍贵的首饰。
这些她往日最爱的东西,她此刻都不要了。
喝了太多酒,此时艾普莉的眼里这个世界都轻飘飘的。
她又穿上了那件裤裙,在搭配一件褐色的上衣。
艾普莉将自己的金币和首饰都放进手提小箱子里。
一切都收拾好后,艾普莉拎着箱子就走。
可刚刚踏出房门,见到那些守卫,艾普莉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可能避开他们。
反正自己也不是小偷,躲不掉就干脆不躲。
艾普莉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拎着箱子就从守卫的眼前走了出去。
走出城堡以后守卫就少了很多。
但是布兰切特庄园,你想要出去就只有一条路。
无论是步行出去还是坐马车都会受到盘问。
如果步行的话,怕是自己腿都要走断。
艾普莉只能往马车的地方赶。
酒精在艾普莉的体内喧嚣,带给她超乎寻常的行动力。
她又往马车停放的地方跑,这一路上并没有灯光,但好在月亮足够明亮。
艾普莉一路小跑到马车停放处的时候那里也没几个人了。
好在艾普莉相识的那个马夫还在。
他见到艾普莉这么急切地就跑了过来,立马走过去接下他手中的小箱子。
“夏拉小姐,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艾普莉选择性地过滤了那个马夫的前半句话,直接对他说。
“塔司街27号,要快。”
他扶着摇摇晃晃的艾普莉上了马车,听到这个熟悉的地点,他又劝告道。
“夏拉小姐,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这个点太晚了。
如果不是什么急事最好还是你明天酒醒了再去更好。”
艾普莉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非常坚决地说。
“我不,我就要现在回家,你别说这么多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她自信地说:“虽然我喝了酒,但我现在很清醒。”
那个马夫看着艾普莉那醉醺醺的样子,心里有些担心地想。
你现在可不是清醒的样子啊。
唉,算了,自己只要按照安排走就好了。
反正天大的事也轮不到他这个马夫负责。
马车内的空间很大,坐垫很柔软。
还熏着好闻的香。
艾普莉躺在了马车里,取出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小桌上的小枕头垫着。
舒服地躺好以后,她对着马夫说。
“先生,等地方到了以后再叫我。”
这一晚上的运动量实在太大,艾普莉已经很累了。
支撑着她现在还醒着的完全是血液里那股奇妙的力量。
艾普莉刚说完,还不等马夫回话,她就在柔软的垫子上进入了睡眠。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她梦到,她穿着一袭雪白的婚纱,被父亲牵着一步一步走进教堂。
这个世界都蒙着一层雾,她什么都看不清,只知道有着很多的宾客。
一个看不清面容,但一看就十分高贵的男人,从她的父亲手里牵过她的手。
他的身上有着好闻的香气。
那个男人带着她一起走到神父的面前。
神父问艾普莉。
“艾普莉·夏拉,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
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艾普莉想着,如果他愿意和我共享他的富贵和权柄的话。
“我愿意。”
可在她刚想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梦醒了,一切都破碎了。
此时的她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她的眼前还是迷蒙的,但她能感觉到自己被换上了丝绸睡衣。
艾普莉觉得自己还在做梦。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等眼前清醒了一些才发现自己的床头坐着一个人。
艾普莉想,是不是自己已经到家了,母亲回到了王城,但是没有告诉自己。
她靠了过去,将自己从被子的包裹中爬了出来,抱住那个正在灯光下看书的人。
艾普莉很想躺在母亲的膝上撒娇,可她在抱住那个人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劲。
身形太高了,而且那人身上的香气,怎么那么熟悉。
艾普莉迷糊了一晚上的脑子瞬间清醒,一下子松开抱着的那个人将自己缩到被子里。
还没等到艾普莉在被子里回忆自己这一晚上干的蠢事。
那个人就打开了房间里的灯,整个世界从昏黄色变得明亮。
斯特拉尔穿着白色的寝服站在窗边。
艾普莉这下是真的觉得自己在做梦了。
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完蛋,真的很疼。
不是在做梦!(在此澄清,做梦是能感觉到痛的。)
斯特拉尔唇边的笑容比平时要浅上一些,但看上去却更加富有魔力。
金色的长发披散,他看着艾普莉。
他说:“艾普莉,你想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