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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绪将几位被收留女子的遭遇一一说明,连同几个孩子见面时的惨状。她逻辑清晰口齿清楚,只是听着便高下立判,最后她道:“是真是假,叫人出来一问便知,附近街坊邻居皆可为我作证,如若不信还可叫来孩子们问话,大人会说谎,孩子总不能把谎话都背下来。”

说到这里,唐绪朝着张大讥诮一笑,“若还是不信,大人可以找来信得过的大夫给她们检查身体,是否曾遭受过虐待,探脉便明。”

话说到这里,知县大人已经信了七八分了。此女神情如此笃定,全身上下看不出一丝心虚,事情前因后果解释的清清楚楚。相反状告之人言语不清,顾左右而言他,可疑至极。

唐绪心里并不慌乱,她并没有犯法。

律法之中对于夫殴妻,无伤并不论罪。但妻告夫,属实也要徒两年。

而妻子离家,一不是私奔,二不是通奸,只是找了个地方干活养活自己。且都是遭受了虐待才走的,律法之中也未明文规定女子不能离家做工,真要论起来只能说不守妇德罢了。简言之,最多被族里村里谴责,实际惩罚其实也没有,最严重也不过划去族谱名字。

但名字能比人命重要吗?

于有丰随机挑选了一个路人,问起镇长夫妇的德行,说的都是好话。他又重新挑了几个,几乎没有说两人不好的。而且这些人脸上并无不愿和被逼迫的样子,他心中有了数。

“大胆刁民,还不说实话?”于有丰拿出平日审案的气势,不过没有惊堂木,总觉得缺点什么。

张大一抖,正要和盘托出。

“于大人,我倒觉得这镇长夫妇有问题。”只见一五十岁左右,面容肃正的男子从人群中踱步而出。

“通判大人?您怎么会来此地?”于有丰吃了一惊,连忙行礼。

杜昀看向通判大人身后的吕老爷,皱起了眉。

唐绪不认识吕老爷,但显然来的人,官比知县大,而且似乎来者不善。她转头看向杜昀,杜昀朝她摇了摇头。

人群中响起碎言细语,皆不认识来人。

“于大人,借一步说话。”吕通判带着于有丰走到一边,两人之间说了什么没人听见。但于知县神情越来越难看,像是在争辩什么,最后拂袖而去。

吕通判慢慢走回来,“杜镇长包庇纵容其妻,肆意殴打他人,拆散多桩婚事。将他夫妇二人先行羁押,容后再判。”

他身后两人闻言,就上来抓杜昀和唐绪。

唐绪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人抓住手臂,“杜昀!”

“通判大人!越俎代庖,不怕知府大人怪罪吗?!”杜昀将唐绪护在怀里,但他们不能反抗。他回头看了眼博山,博山会意,悄悄钻进了人群。

“带走。”吕通判嗤笑一声,将两人关进了镇公所的大牢。

“我们自己走。”杜昀揽着唐绪,不让人碰到她。

“这是谁啊!”

“怎么就把镇长抓走了!”

“怎么回事!”

“知县大人呢!”

“怎么办啊!”

唐爻让幼儿园的老师们都进来,然后关紧了大门。他跟唐翎说了一声,追上了那个通判的队伍。

“堂兄,这样能行吗?”吕老爷听着后面的哗然声,有些不安。

吕通判有些不屑,“有什么不行的,我不审不判,不过是关起来问问话,于知县话没听完自己走了,与我何干。明日我结束休假走了,若有人发现,只说忘了,上头的大人顶多责怪几句,算得了什么。倒是这德行有亏的人肯定当不了镇长了,那于有丰是个榆木脑袋,你当镇长这事,我再敲打敲打他。”

“好好好,堂兄辛苦了。”吕老爷双手抓着吕通判的手,借着袖子的遮挡塞过去一卷银票。

吕通判欣然接受,露出一点笑模样,“堂弟是个知情识趣的人。”

吕老爷点头应是,想到不久后就能当上镇长,喜不自胜。

将堂兄送回房,吕夫人巴巴的凑上来,“老爷,抓起来了吗?”

面对自己的妻子,吕老爷收起了之前卑微谄媚的样子。端着脸掸了掸袖子,“自然,有堂兄出手,你担心什么?”

“还是老爷和堂老爷技高一筹。”吕夫人之前被收拾了一顿,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计谋太笨。

“行了,老实点,等着当你的镇长夫人吧。”吕老爷说完,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之前朱镇长下台他就有意了。但没想到被杜昀截了胡,这回还是自己的。

吕通判带来的人将两人关进大牢就走,公所的狱卒见到两人大吃一惊。问起原因,那两位却理也不理。

“阿绪,别担心,知府大人正等着吕通判自露马脚。”杜昀抱住妻子安抚,“最迟明日,就能出去了。”

“嗯,我们晚上要睡这吗?”她低头扫了一圈,这牢里闻着倒是没什么异味,只是地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墙面是黄土的,感觉靠上去能蹭一身的灰。

“镇长,夫人,我给你们送点稻草来,都是晒得干干净净的,保证没虫子。”狱卒抱进来一捆干草,“门没锁,外面有茅房。”

“多谢方叔。”杜昀拱了拱手。

“嗨,这有什么,虽然不知道你们怎么进来的,但想来很快就出去了。再说了,要不是镇长盘点账目,我们之前那点工钱还不知道得拖到啥时候。”狱卒将稻香整齐的铺平,“你们要是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们买。这公所的菜自杜镇长上任,虽然已经改善了,每天都有肉,但怕夫人吃不惯。”

“谢谢方叔,我吃什么都可以的。”唐绪连忙道。

“母亲若是知道了,必然会来送饭的。”杜昀帮着把稻草铺平,扶着唐绪坐下。

“又让母亲操心了。”唐绪叹了一声,“怪我,爱管闲事。”

“欲加之罪,他们若想害人,你什么都不做,也能找到由头。”杜昀将她鬓角的碎发顺到耳后,“那些孩子们会记得你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