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这话好耳熟啊。
总觉得在哪听过。
姜婻一直接亚麻呆住了。
这魔头想干嘛?
想让自己当她姘头吗?
“尚未,姑娘是想与在下交流一下婚配之事?”姜婻瞬间镇定,嘴角轻笑。
“公子误会了,我有个远房表妹......”
呵,经典句式了。
我有个朋友......
我有个表妹......
搞得谁不知道就是你似的。
“表妹么,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还是对姑娘更有好感。”
姜婻一记直球。
反正话题也不是自己先聊起的。
面对一个古代人。
而且还是一个古代女子。
姜婻自认为自己的脸皮绝对不可能会比对方薄。
果不其然。
听到姜婻的话。
薛宋官脸色有些微微泛红。
空洞深邃的眸子也不敢在向着姜婻的方向。
由此。
姜婻忍不住再一次怀疑,这妮子到底是真看不见,还是假看不见。
薛宋官看着如邻家小妹般,其实姜婻知道,她的年纪应该比自己稍大一两岁。
只是因为那张可爱到极致的脸,以及她楚楚可人的样子,才让她看上去倒是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这个时代的女子,二十岁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家中催得要紧些的,恐怕孩子都已经两个了。
至于她问自己的婚配问题。
姜婻自是不可能真会觉得她对自己真有什么非分之想。
当然,至于那什么表妹,那就不知道的。
也许,她真有表妹也说不定呢。
......
“可愿一同而食?”
将她扶到桌前,姜婻又邀请道。
“就依公子。”
薛宋官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笑容,却是没有拒绝姜婻这个陌生人的提议。
两人相邻而坐,就像两个认识许久的老友那般。
因为女子不喜酒气,所以姜婻并没有要酒。
点了三两个小菜,外加一碟油炸花生,一壶清茶。
说是清茶,其实就是一壶热水,外加寥寥三两片的茶叶子。
北莽多以草原丘陵为主,山地较少。
茶这东西,尤为稀少。
可以说,别看壶里只有三两片茶叶,但价格却比一壶上好的烈酒还要贵上不少。
这大抵就是物以稀为贵吧。
两人坐着闲聊了很久。
期间,中午那位白衣剑客也从楼上走了下来。
应该也是用晚膳。
待他看到姜婻与女子坐于一起时。
眼中的嫉妒与怨恨,仿佛就要喷出眼底。
......
夜幕降临,月影如纱。
此刻,姜婻才终于体会前世古诗中关于大漠夜景的描写。
原来荒漠中的月亮真的很圆,很大。
当然,大漠的夜晚,同样很冷。
白天还只是穿着一件薄纱遮体长裙的薛宋官,此时已然披上了披风。
姜婻虽也感觉气温降低了不少,但却并没有披衣。
以他如今的体魄,即便是光着膀子站在北莽冰原上,怕也是毫无畏惧。
“你为何会出现在此?”
女子如月光般清冷。
她毫不在意地上是否干净,撑着手坐在黄沙之上,抬头对着头顶的月亮,就仿佛能看见一般。
“我么?”姜婻喃喃一声,“为了拦一个人。”
“拦人?”
很显然,女子并没有想到姜婻会这般回答。
“女人?”
女子又追问了一句。
姜婻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倒是忘记身旁的目盲女看不见,不过却也没打算重新开口。
“她,很厉害?”
女子似乎是没听到回应,于是又问了一句。
“很厉害!”
姜婻这次没有用点头代替,而是轻声开口。
“你不怕么?”
女子今晚似乎心情很好。
或许是因为,姜婻是她人生中遇到的第一个愿意主动帮她的人。
虽然,那也是因为有所求。
但女子似乎依旧很感激。
她从小眼睛便看不见,好在她心明,如今自己的感知已经差不多可以替代眼睛。
但毫无例外。
所有人看到她的眼睛,都会下意识的远离。
这些年以来,她遭遇了不少人的谩骂。
骂她是不祥之人,靠近会沾染不幸。
更有胆大的,甚至想掳她回家,做那十三房小妾。
她长得虽算不得倾城美艳,但也算得上小家碧玉,出落得清秀大方。
今日,她难得遇到了人生中,第一个愿意帮助自己的人。
她内心真的很开心。
以至于她会头脑发热,问出那种羞人问题。
孤独久的人,就是这么容易被一丁点温暖感动。
尤其是像她这种,本就柔软敏感之人。
......
“那你呢,一个人走这么远,很不方便吧。”
姜婻抿了口杯中茶水,轻声问道。
因为薛宋官不喝酒,姜娜便也随着她一同喝起了茶。
她说茶好喝。
但姜婻属实是喝不出什么鸟味来。
只当是墩墩灌水罢了。
“习惯了,这么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女子避开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我能理解。”
见对方不愿说,姜婻也不再追问。
“天凉了,该回去啦。”
少顷,女子抱着依旧被长布条包裹着的古琴缓缓起身,对身旁的姜婻柔声说道。
“确实该回去了。”
姜婻也附和了一声。
“晚上天凉,关好门窗,切莫出门。”女子突兀道。
嗯?
姜婻眉头一皱。
感觉这话似乎有点不对劲。
不过他却没追问原因,只是轻声应了一句便又牵着女孩的手,缓缓走进了那座,头顶挂着鸭头绿牌匾的阴冷诡客栈。
凉风习习,吹动女子身上的披风,吹乱她耳旁的发丝。
二楼房间门口。
姜婻又是十分绅士的将女子送至房门口,自己的脚步却是停在距离房间还有三两步距离的位置。
似是感受到了姜婻这很有分寸的动作,女子眼角微微上翘,一丝笑意在脸上浮现。
“那,薛姑娘早些歇息,关好门窗。”
姜婻借着她刚才对自己说的话,也将其送给了这个名叫薛官官的女子。
姜婻自然清楚,这所谓的薛官官只不过是她胡乱编出的假名,但他也没打算拆穿。
“早些歇息。”
薛宋官对着姜婻微微颔首,声音依旧轻柔如水。
打完招呼,姜婻便不再停留,转身便回了自己房间。
听着旁边传来的枝丫关门声,女子这才转身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进入房间的薛宋官,将自己的身体依靠在门后。
嘴里轻声的呢喃了一句:“倘若你不是你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