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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景牙走后,他就没有任何音讯了。

姜娆有时候也会想起和他吵吵闹闹的日子,但却从来没有失落过。

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强行凑在一起的,他回不回来,要不要再联系,要去做什么都是他的自由。

可现在,姜娆看到他出现在南陆的营地中,喉头竟然也有些发紧起来。

景牙是傲娇毒舌,惯会欺负人,可却是这些人里心肠最软的,他怎么可能会去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我没看错吧,那家伙真是景牙?”烬不相信的探出身子去看,险些从山崖上跌下去。

“是他。”云起的视力最好,可他却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他一定有苦衷。”束月想都没想就在替他开脱。

姜娆侧头看了一眼塞勒斯,却发现他的表情一点都不意外,“你早就知道了?”

塞勒斯默然垂眸,然后点了点头。

“那你应该早说啊,我们可以把他接回来,大家在一起什么问题不能解决。”烬蹙眉道,“他待在那儿,天天看到这种场面,一定难受死了。”

姜娆知道塞勒斯不说,就是因为他试过了,是景牙拒绝了他的帮助。

束月在云巫山时和景牙的关系最好,想起那个在雪夜里帮他一起逮猎物糊口,冻得双手龟裂的少年,他拧了拧拳头,“我绝对不会丢下他。”

“分开后,我第一次见他是在扑救山火的时候。”塞勒斯叹了口气,“我亲眼看到景牙带着南陆的兽人点燃了月牙谷地的森林。”

“这不可能!”束月争辩道,他知道塞勒斯不会撒谎,可他却打心底不愿意相信这事,所以下意识提高了音量试图掩饰自己的焦躁。

“我派人给他送信,约他见面,他都没有回应。后来,再见他时他还是和南陆的那些兽人在一起,甚至成了领头的。”塞勒斯这话已经说的够委婉了,他能做的都已经做过了。

“我要见他一面。”束月冷声道。

塞勒斯知道他不尝试一下不会死心,只淡淡道,“可以,但不能冲动,我们需要好好筹谋一下。”

于是,几人又盯着山崖下面,静待时机。

那边,小鲛人们和他们的阿父阿母分开,被倒吊了起来。

那些,可以越过网的鲛人们也没办法抛下他们的同伴离开,所以都困在狭小的海峡中翻腾,这个海面发出绵长悲伤的哀鸣声。

景牙和两个南陆人站在海峡旁边,其中一个南陆人拿了一个长长的铁钩,试图挑起他们的脸。

另一个南陆人赶紧挡下了那铁钩,骂道,你疯了吗?勾破了皮肤可就卖不了好价钱了。”

他们蹲在岸边,像在挑选商品一样,挑三拣四。

鲛人是兽世最美貌的种族,美的都有点降维打击的意思了。

一旦什么东西过于美丽,那么就必须要锋利,不然必会备受摧残。

“瞧瞧这条多不错。”他掐着一个雄性鲛人的脖子拖了过来,拿手背拍了拍他坚实的胸肌,笑道,“你们知道在马哈,最出名的一条雄性人鱼有多讨人喜欢吗?一晚上就可以赚十万颗晶石!”

“雌性鲛人就更不用说了,有多少买回去背着雌主偷偷养着的雄性,玩法可多了。”

“这条最好,多美。”那个兽人一脸垂涎的挑起了那个雌性鲛人的下颌,咽了口口水,朝景牙谄媚一笑道。“这条就孝敬给您吧!”

那鲛人仓皇无助的朝他伸出了手,海水都溅到了他的袍子上,景牙淡漠的往后退了一步,冷声道,“你要我去抱一条鱼?”

“啊哈哈哈,那可就便宜我了啊!”他搓了搓手,狠狠的在那鲛人身上摸了一把,她疼的往后一缩,就被人套住了脖子。

“啧啧啧,这条鲛人算是完了。”另一个兽人叹了口气,“他下手可狠了,多漂亮,可惜活不到明天了。”

景牙目光下敛,薄唇微启,“慢着!”

众人回头看他,“把她送到我帐篷里去。”

“您不是说不要嘛!”那兽人遗憾的拧了拧拳头,最后一跺脚还是把那鲛人给景牙送去了。

景牙离开后,他们只好敢怒不敢言的继续工作,他们将貌美的挑走之后,直接送上了船送去南陆。

剩下正在激烈反抗的,一般都是颇有攻击性的高阶兽人。

他们本有机会逃走,但他们没有,他们在试图解救自己的同伴。

他们尝试撕裂渔网,可那些渔网又棉又密,中间还掺了铁线。

于是他们拖着独木舟,在海底潜行,高速甩尾,海角兽人们就是炮灰,有的被鲛人抓伤,有的被溺死。

可奈何他们人多,不停用铁叉和铁钩子往水里,鲛人们的身上全是深可见骨的伤口。

不一会儿,整片海域像是绚丽的油画,绯红、深红、浅红,一层一层像海峡外蔓延开去........

他们跃出水面,他们重重跌落,最后被铁钩勾住了尾巴,倒吊了起来。

这种高阶鲛人的眼泪会变成珍珠,他们的兽生里不再有潮汐、蓝鲸、月光和海鸟,他们将在这里备受折磨,不停地哭泣,直到死去。

而剩下的幼崽和普通的鲛人,则会遭到长期的折磨和驯化,最终变成马戏团里脱了缰绳也不敢逃脱的动物,成为他们搬运海底资源的工具。

“现在的鲛人真难抓........”

“你不知道我们十年前来这里的时候,鲛人和那些鱼一样多!”

“别废话了,春天结束之前,我们要抓够2000个鲛人才行,不然贝尔大人发起火会拧掉我们的脑袋的。”

那些南陆人本来在歇脚了,听到他们提起贝尔,纷纷打了个寒颤,立刻抡起了长鞭,催促那些海角兽人继续工作。

鲛人的悲鸣也如此婉转动人,像是要穿透耳膜,抚慰灵魂,可谁又知道他们在哭呢。

“实在太过分了!”姜娆一拳锤在了礁石上,咬牙切齿道,“景牙不能不管,这些鲛人我也要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