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冷意已经完全不存在了,如果不是窗外的冰冻环境,用春意盎然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说人话!”
清阳河神研墨的速度顿了一下,打断楚怀楠的言语。
男子的意思女子当然清楚,心里虽然有些生气,但是不至于难过,自家春风都已经给了他,不信他不就范,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十年,一生一世不行就三生三世,她可不缺时间。
于是清阳河神打算转变方式,眼前男子和其他人不同,需要走心。
“一句话,你可要来而不往非礼也!”
楚怀楠停顿了一下,继续咬文嚼字。
“就知道你总是做事先问出处,说吧,这次又想和本座做什么交易?如果是以身相许,本座可不答应,不是本座瞧不上你,而是为你着想,你现在位格不够,和本座在一起,怕是入不了清阳河,吃不惯香腻的香火,更享受不了没日光的真神小世界,说白了,你接不了本座的神力!”
清阳河神心一乐,很有深意的瞧着楚怀楠。
“这神女够爽快的,对男女之事说的这么直接,说着竟然拿到台面上来了?自己无论如何不能接,不然不完犊子才怪,说不定人家只是试探自己。”
楚怀楠好一阵腹诽,被清阳河神瞧的心里发毛,连忙扭过头去,只看桌案上的纸张,不敢再与其对视。
“小生有自知之明,有自知之明!”
楚怀楠说了两遍自知之明,第二遍自知之明是咬着牙说的,并且加了重音,除了提醒清阳河神他明白,更表达了自己的反抗。
说着,少年想到了刚才的清阳河神对他说的大胆二字,更是坚定了心中想法,不过为了不损伤两者之间的和气,他只能选择不可其杠。
“既然不是如此,是什么?”
清阳河神仍然微笑着,不过现在的笑意中有了很多不同意味。
有失落?
有不信?
有对楚怀楠不知好歹的愤怒?
有意料之外的不爽?
有对楚怀楠不懂自家情意的无奈?
总之很多,数都数不过来,非常复杂,能在一瞬的时间表达出如此多的情愫,可想而知清阳河神此刻内心中的矛盾重重。
虽然已经做了打算,但是当见楚怀楠对自家的态度,清阳河神心里当然止不住的胡思乱想,毕竟关心则乱。
或许当诸多情绪全部爆发出来后,连清阳河神都没有认识到这些,沉浸在其中。
“一点神上大人的神力!”
楚怀楠见砚台内的墨已被清阳河神研磨的差不多了,抬笔沾了一点墨汁,开始在纸上书写起来。
别看楚怀楠现在举止文雅潇洒,内心可是慌的一批,不为别的,只为他瞧到了自家砚台被清阳河神突然加大的手劲磨的咯咯作响的声音,不这样掩饰尴尬,两人到时都尴尬。
清阳河神将已欠身到床角距离床上的纸张远了许多的楚怀楠一把拉了过来,瞧着他写字。
“神力就神力吧,给你便是,不过需本座恢复了再说,当下给了你,怕是不合适!”
清阳河神距离楚怀楠更近了,她停止研墨。
楚怀楠被清阳河神的一拉搞的手忙脚乱,好不容易安稳下来,心里却是一颤,清阳河神的言语怎么听起来像“不答应就不答应吧,老娘有的是时间陪你!”
想到这里,楚怀楠的笔停在了纸的上方,他现在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不答应就不答应吧,老娘有的是时间陪你!”这句话,手中毛笔再难往下半分。
“你倒是写啊!”
清阳河神现在心里或许有些不快,声音大了一些。
都说情字最伤人,此话是一点不错的,喜欢的人稍微表露出不在乎或者不喜欢自身的意思,哪怕心里早有准备,哪怕心境坚定,都会表露出和本身脾性相悖的不耐烦,这便是所谓的小脾气吧?
五个字犹如五雷轰顶,将心神慌乱的楚怀楠拉回了现实,重新冷静了下来。
“和她在一起怎么总是分神?哎!楚怀楠啊楚怀楠你真是枉活了啊!”
瞧了一眼身边真神,楚怀楠微微苦笑一下,开始凝神落笔。
屋内床前,犹如璧人的男女接下来再无半点交流。
男的虽然在平静的写字,但是心慌意乱。
女的则肃立一旁,双臂抱胸轻抬首微微努着樱唇,用眼角余光一会瞧了瞧纸上的字,一会瞧着眼前男子,赞赏和幽怨的神色在她那双绝美的灵眸之中游离不定,复杂且隐晦。
外面冰冷的风雪和屋内火锅带来的热度形成了鲜明对比,颇有意境,时间就这样悄然而逝。
清阳河神仿佛意识到了场景的微妙,嘴角从原先的下压缓缓上扬起来,大有不会善罢甘休的姿态彰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