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凝。”他倾身上来,一张口,浓重的酒气熏得沈嘉凝别过头去。
男人布满茧子的手指在她嫩白的脸颊上摩挲好久,顺势往后捏住了她的耳朵。
沈嘉凝:“……”
她用力在男人胸口推了一掌。
白夜身子猛然往后退了两步。
沈嘉凝趁机转身就要往院子里跑。
那只有力的大手一下拽住了她的胳膊,将她猛地拽了回来,依旧压在墙上。
沈嘉凝:“白夜你——”
话未说完,混合着酒味的滚烫双唇准确无误地压了上来。
后面的话堵在了喉咙中,沈嘉凝瞳孔骤缩,完全没想到他会忽然扑过来。
她想要张嘴说话,恰好中了男人下怀,那霸道炽热的嘴唇狠狠压在她的樱唇上,舌头不费吹灰之力探入她的牙关。
沈嘉凝:“……”
她再次用力去推他的胸口,这次白夜却没再给她机会,左手轻而易举将她的双手扣住,翻到头顶按在墙上。
黑暗中沈嘉凝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受到汹涌霸道的气息一下一下在自己唇齿之间顶来撞去。
她没法呼吸,被迫张嘴想要汲取新鲜空气。
而她急促呼吸的声音反而勾得男人越发狂躁。
气势犹如狂风过境,吹得她站立不稳。
理智在他一次一次的啃噬下流沙一般从指尖溜走。
酥麻的感觉以嘴唇为起点,一圈一圈向四周荡开,爬过食指,荡在心间,最后止于身体某处。
男人的嘴唇将她的唇珠糟蹋得红肿不堪,终于慢慢移开。
沈嘉凝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
她以为他终于要停下。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他嘴唇摩挲过柔嫩脸颊,移到她耳垂上,咬了下去。
“疼!”
沈嘉凝疼得扭动了一下身子,那失去的理智又找回来一点。
她气喘吁吁地躲避着他在耳鬓肆虐的唇齿,结结巴巴道:
“求你了白夜,我对你已经……”
“你想说你对我没感觉了是吗?”
白夜低沉嘶哑的声音伴随的滚烫潮湿的气息钻进了她耳朵里。
酥痒感再次传来。
她咬住嘴唇强迫自己压下那感觉,艰难出声:“对,没……”
“你口是心非。”他说着,再次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这次更加用力,疼得沈嘉凝打了个颤栗。
“你无耻……”
“我非君子,无耻又如何?”
他的声音如同砂砾磨过女子的心头。
嘴唇再次游了回来,湿润的呼吸纠缠着炽烈的酒味,灼得女子头脑发晕,站立不住。
男人终于将被他举过头顶的手放开,沈嘉凝的两条胳膊耷拉下来。
两人的动作忽然一同停了下来。
两双缱绻的眸子被浴火烘烤出水雾,望着彼此。
白夜能够看到她眼中悄然浮上来的情潮,沈嘉凝却只能看见一双眸子亮得可怕。
他捧住她的脸蛋,再次发起霸道侵略。
沈嘉凝从来没有在他身上感受过这样浓烈极致让她神魂荡漾的吻,让彼此欲望沸腾的吻,她害怕,却又沉迷。
她想要推开,又舍不得推开。
她矛盾又害怕,害怕又刺激。
她在脑海中告诉自己,他们之间不能再肆意妄为下去,然而男人借着酒胆发疯地发泄着无边的爱意。
全身血液熊熊燃烧,危险在身体中流窜。
他的一手抚上她隆起来的腹部,轻轻揉压,另一只手环到她的腰肢下方,揉弄那一团绵软。
她被他一下提了起来,害怕摔下,她只能将双腿一下缠在男人的腰间。
这人一下拖住了她臀部,头埋进女子脖颈间,贪婪地嗅着久违的幽香。
夜的冷寒被两人撵出了这方小小纠缠的天地。
唰唰唰。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沈嘉凝猛然从沉迷中惊醒,理智回笼。
“白夜!”
她慌忙挣扎了一下。
男人睁开双眼,将她给放了下来。
沈嘉凝趁机猛地将他从身前推开,拉上了凌乱不堪的领口,仓皇逃回了院子。
那女子一走,男人的酒都醒了一大半。
他转头朝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原来是将军府中夜间巡视的士兵。
白夜重重叹了一口气,伸手捏了捏一阵一阵刺痛的太阳穴,在士兵们即将到来之前,从反方向离开了。
沈嘉凝逃回了屋子中,飞快上了床,用被子将脑袋给蒙了起来。
纷杂的思绪将她的脑子撞得快要破开。
她庆幸方才没有彻底失智进行下一步,感谢那即时巡逻而来的士兵,与此同时。
然而最折磨人的还是心头的不安与自责。
自己现在和高子清已经快走到了成亲的那一步,她怎么能够沉溺于白夜的诱惑中?
心头难过至极,她咬着嘴唇一整晚都没能睡着。
入冬后天渐渐亮得越来越晚。
她无法入睡,坐起来又躺下去,躺下去又坐起来,最后起来披着衣服在房中走来走去,终于是熬到了天亮。
她准备去寻高子清。
可刚刚穿戴整齐,院子里便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紧接着,林月筝的粗嗓门一下将早晨的安宁给划开。
女子在院子中大喊:“月莹,快点,吴国狗贼发起进攻了!快点跟我去北城门!”
沈嘉凝被那粗犷的女音将脑袋撞得发疼。
她赶忙拉开门。
一股强烈的冷空气一下撞进了她的嘴里。
天还在是浓烈的蓝灰色,看样子今天又是个阴天了。
她回屋找了件更厚实的披风披上。
月筝已经拽着她那腼腆妹妹起了床,刚刚出了院子。
沈嘉凝不甘示弱,拎着裙子小跑出了院。
“姐姐,姐姐,你要去哪?”
高子清在自己院子中听到了动静,猜到沈嘉凝定然会跟着去北城门,连忙赶了过来。
沈嘉凝捧着肚子回头看了一眼追上来的少年,自责感在心间一闪而过。
“子清,张茂开战了,我得和少将军去北门看着。”
高子清抓住她手腕,眼神忧虑道:“姐姐,你现在不能去,你怀着孩子,不能上战场!”
寒风呼呼呼地吹着,两人的发丝在空中乱颤,洁白的脸颊被吹得微红。
“我一定得去看,即使不能上战场,我也可以在城楼上看着对战状况。”
“不行,你不能……”
还未说完,沈嘉凝拍了一下高子清的肩膀,声音急促地说:“子清,你留在将军府,等我回来。”
张茂是他的舅舅,即使是决裂了,但亲情还在,她觉得高子清定然是不想去看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