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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急得满头大汗,一脸惊惧。

实在找不着什么灭火工具,她打算用手去扑灭男孩衣服上的火势。

男孩惊恐地哭喊声还在继续。

火已经烧破了谢飞胸口的衣服,灼人的刺痛感从胸口传来,伴随着一股肉被烧焦的气味。

阿青奔过去,准备将他推倒滚灭身上的火。

正在这时,一个人影飞快冲了过来,阿青甚至没看清来人是谁,只听唰的一声,一盆水从谢飞的头顶浇了下来,水花四溅,冰冷刺骨立刻将灼烧痛感完全取代。

阿青回过神来,看见男孩身上的火已经灭了,而高子清将手中木盆扔在地上,伸出袖子擦了擦溅在脸颊上的水珠。

“带他去找大夫。”高子清看着谢飞冷声道。

阿青这才反应过来,上前去将全身湿透但胸口被烧烂一片的男孩抱了起来。

被方才那火一吓,又被冷水当头一浇,男孩已经惊吓过度昏厥过去,瘫软在了阿青怀中。

阿青抱着他,那凉水沾在她身上她都觉得冻得厉害。

不敢半分耽搁,将谢飞抱着往前院飞奔,阿青嘴里大喊:“快找大夫!快!”

***

沈嘉凝睡得沉,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到下午醒过来的时候,她隐约听到侍女在她房门外窃窃私语:“谢小公子那么小啊。”

“太惨了,胸口都被烧坏了一大片!”

沈嘉凝心头猛跳,连忙叫:“阿青!”

阿青推门走进来,脸色不太好。

沈嘉凝问:“你们在谈什么?”

阿青心有余悸地走进来,一边扶她起来一边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罢了道:“多亏了高公子反应快。他当时正好在洗手,听到声音转头发现异样,抬着盆就冲了出来。

“若是再晚一些,可就要出人命了!”

沈嘉凝听得心惊肉跳,慌忙下床道:“我们去看看!”

“等等,等等,公主先把药喝了吧。”阿青指了指旁边的药。

“我最近没有哪里不舒服,为什么要喝药?”

阿青解释:“高公子熬的,他说这补气血的,不用天天喝,三天喝一次就好了。”

沈嘉凝闻着那药味便想吐。

自从怀孕之后,几乎天天在喝药,她已经成了一个药罐子了。

虽然很不想喝,但这是高子清花费精力熬的,她还是忍着苦味喝了下去。

罢了才问:“高子清呢?”

“高少爷在前院,大夫才来帮谢小公子处理好烫伤。”

阿青说着,叹了一口气,低下头满脸自责道:“公主,是我大意了,飞儿被烧伤,是我的过失,公主惩罚我吧。”

说着眼中盈了一些泪水。

沈嘉凝赶忙拉拉她的手,安慰道:“这只是意外,要是怪你,我也有错,就不该让飞儿一人拎着炉子去厨房的。”

主仆两人去前院看了谢飞。

沈嘉凝又向谢夫人道歉。

谢夫人嘴上说着不怪任何人,可心中还是有疙瘩。

上次谢飞意外让公主中毒,今天谢飞就在公主身边烧伤了。

飞儿胸口被烧伤了巴掌大那么一块,血肉模糊,又淋了冷水,发起了高烧,沈嘉凝看着都觉得心惊胆颤,十分不是滋味。

夜间楚鹤川等人回来,听说了这件事,不得不处理。

他不可能惩罚沈嘉凝,便让阿青挨了一顿板子,将她屁股打烂了。

谢夫人和谢达见阿青被打得晕死过去,这才阻拦。

沈嘉凝因为此事心中烦躁。

高子清却安慰她:“姐姐,这事情不能怪你。这只是意外,就跟上次谢飞意外害你误食了断肠草毒一样。”

沈嘉凝眼睛有些湿润,扶着少年的手回院子。

“你说谢夫人会不会觉得是我在报复飞儿故意让他烧伤了吧?”

据说当时在场人员只有阿青和高子清两人,而这两人都是沈嘉凝的人。

沈嘉凝这样想着,更加烦躁。

高子清道:“这事其实怪我,不怪姐姐的,帮火炉加完了炭,我应该和飞儿一起走的。”

沈嘉凝声音沉郁地说:“阿青无辜却被楚鹤川打了二十板子,是替我们受过了。”

高子清伸手摸着她脑袋道:“你应该往好处想,阿青虽然挨了打,可是能够躺在榻上休息一个多月呢。”

沈嘉凝忍不住苦笑出声:“阿青可不会这样想。”

当夜,她心情不佳,很早便睡了。

将军府不大,许多院子荒废许久没有收拾出来,楚侯夫人和林家两姐妹来了之后,暂时没有收拾出住的地方,便住进了沈嘉凝的院子里。

当天深夜,月筝带着月莹叽叽喳喳搬进了院子里。

那姑娘声音又粗又大,将睡熟的沈嘉凝给吵醒了。

她醒来之后,便睁着眼睛再也睡不着。

或许是两姐妹搬进了这院子的原因,高子清夜里也回了自己的住处。

阿青也不在,她尿频只能自己摸着起来出门去方便。

门口新换来一个侍女,似乎不太常在夜里值守,沈嘉凝推门出去的时候,她坐在门口裹着厚厚的衣服睡着了。

沈嘉凝喊了两声她都没反应。

只能自己挑着灯笼往茅房去。

回来到了院门口的时候,忽然从后面闪过来一个人影,一下蒙住了她的嘴。

“谁……”

“是我,公主。”

白夜一把将她拉到了院门外。

沈嘉凝飞快嗅到了一股浓重的酒味从他身上传来。

她惊愕出声:“你怎么大半夜喝酒?又大晚上来找我?”

自从来了尚城住进将军府,已经过去五六天,两人一句话都没说过。

唯一一次见面,还是那晚他们坐在厅子里吃饭时。

其实白夜一直想要偷偷来看望她一眼,即使是她不知道,哪怕是躲在暗处看一眼。

但是现在忙着战事,张茂已经派兵即将抵达尚城,他们白天都在北门口警戒,由于怀孕,楚鹤川也不让沈嘉凝到城门口去。

晚上白夜想偷偷来看她,可高子清又一直在她屋子中守着,他不想看见两人待在同一屋中的样子。

今夜他雕刻那物件怎么都雕不出想要的样子,疲惫困倦感又袭击得他难以睁眼,便喝了一些酒借此提神。

没想到喝完了酒,压抑内心深处的思念便如同星星之火,被点燃且在心田疯狂肆虐。

酒壮怂人胆,他毫不犹疑地摸到了这里。

他手按在沈嘉凝胸口,迫使她靠在墙上不能动弹,低着头,醉眼迷离地看着那惊慌乱转的眼珠子,嘴角勾了个笑,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脸。

沈嘉凝感觉到他指尖粗糙如砂砾,全然不像从前那般。

一时间有些好奇他的手指怎么了。

可好奇归好奇,理智还是占上风。

“白夜!你不要过分,不要乱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