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舅妈折腾一圈,自己贴出去不少钱,最后酒楼从姓齐变成姓云,还不敢不开心,因为都是她自己作的。
原本打算把闺女也接过来的念头彻底息了,她做不了主,说话没分量。
齐姥爷只说:“愿意干就留下,不愿意回老家。”
齐舅妈终于老实了,她太清楚她公公的为人,如今是顾忌着沈家,不想让外人看笑话,还愿意跟她好好说话。
真惹恼了他,这老爷子酒后真能发疯,谁劝都没用,能把人面子里子都撕下扔在地上反复踩。
当年儿子患重病,和她娘家闹翻,就是前车之鉴。
如今她每月好歹有六七十块的工资,还能偷偷的贴补闺女,真回老家,工作也没了,只能伸手要钱。
她男人的工资,公公直接拿走了,得还债。
他们买了一个小院子,比小妹他们那四合院差远了,却花了近五千。
钱不够,小妹借了他们两千。
可能怎么办?她把关系搞得那么尴尬,她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借住,这钱她也没脸说不还,关键是她说话没用,男人儿子都不站她这边。
可她算计那么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最后却落得两头不是人。齐舅妈心里的各种委屈难受,云汀兰不知道,也不关心。
反正酒楼的名声传开了。
无论是看在沈宋两家的面子,还是想要云汀兰和宋今寒手里攥着的几个专利,想与他们合作,拉关系套近乎。
或是纯粹想凑热闹,亦或是真的喜欢这里的菜品,总之酒楼生意爆好。
这天张灯结彩是胖子结婚,整个酒楼被他包下了。
萧阳靠在轿车前,吐着烟圈,“胖子,你如今混的不错呀,这酒楼一天下来得近两千吧。”
胖子嘿嘿一笑,“托九哥的福。”
他是最早跟着叶檀倒卖东西的,发了一笔横财,为这被那母老虎揍了好几回,还是九哥把他安排进沈外公的厂子,帮着销售电磁炉,电饭煲,还有电风扇。
他如今也是销售科的科长,干多少拿多少,每个月拿个三五百是常事。
“结婚嘛,一辈子就这一次。”
“呦,真收心了?”萧阳拍拍胖子真胖起来的肚子,“发福了。”
“没办法应酬多,港商就流行这一套,啥事都得酒桌谈。”胖子话里嫌弃,眼里得意,“你呢?考虑过毕业分配的问题了吗?要我说,啥铁饭碗不铁饭碗的,哥们没文化,挣得也不少吧?”
“你就是铁饭碗,一个月百十块顶天了,我一个月挣你半年,吃吃喝喝就能搞定,你说你图啥?”
正说着,一辆崭新的黑色小轿车开过来。
“这谁呀?不过这车可真好,最新款吧!”胖子看的流哈喇子,男人有几个不爱车的,萧阳也不禁看过去。
等瞧到宋今寒从驾驶座下来,又去开副驾驶的门,把他家宝贝疙瘩接下来时,两人没忍住走过去,摸了又摸。
胖子不客气的坐进驾驶座,“九哥,你们研究所待遇这么好?”那他收回读书无用,铁饭碗算个屁的话。
“汽车厂送的。”算是发动机的奖励。
宋今寒瞥了他们一眼,把车钥匙扔给眼馋的萧阳,“悠着点。”
好嘞,萧阳乐呵呵的去拽胖子,胖子抓着方向盘不撒手,“兜风带我一个。”
萧阳笑眯眯:“不接新娘子了?”
那还是要接的,胖子从西服兜里拿出大红喜字,呸呸吐了两口唾沫,把喜字贴车窗上。
行了,走吧,这车打头,多风光!
宋今寒也没管,小心翼翼的扶着大肚婆云汀兰进了酒楼后院。
齐女士也在这帮忙,递给她一块小蛋糕,“尝尝,刚做好的。”又指着双层的结婚蛋糕,“怎么样?还可以吧。”
她仿着闺女给的图片做的,也不难嘛,给宋今寒递过去一盘水果,别看是做蛋糕用剩下的,都好着呢。
“好吃,妈你可以开个蛋糕店,卖些蛋糕奶茶,不比学校食堂轻松。钱,永远赚不够,够花得了。”
再过个几年,保准甜品店更挣钱。
“赚钱哪有累的。”齐女士擦着手坐下,“昨个,我遇到云朵儿了,她想包下采购这块。”
齐女士这么说,估计是肉菜的价格低,动心了。
云汀兰蹙眉,“先看肉菜的质量,若是有保障,价格也合适,从她那里拿一部分也行,但不能都用她。你得有其他的供菜商,不然容易被卡脖子。”
“放心,入口的东西,我当心着呢。”
在这一点上,齐女士从来都是严标准,现在去菜市场买菜新鲜还能挑,也不用本和票,方便着呢。她要的量大,又是长期供货,所以那些摊贩都愿意与她合作。
她也是在那儿,遇到的云朵儿。
“你二叔二婶也来京市了,一个在家带孩子,一个骑着自行车下乡收购禽蛋菜,云朵儿在菜市场卖。雷军……雷京生,去年终于考上了大专,如今也算是大学生。
我看他们的日子还成。走时,还遇到了你二婶,她说话也软和了,不像以前句句带着刺,有点活明白的意思……”
齐女士边干活边拉家常。
直到前面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宋今寒才搀扶着云汀兰去酒楼大厅。
云汀兰第一次见到众人嘴里的母老虎,新娘子是不是母老虎,她不知道,但这姑娘个子挺高。
胖子有一米七七,新娘子穿着高跟鞋,两人个子齐平,她五官很英气,隔着结婚礼服都能感受到她胳膊上的肌肉。
怪不得那些平日没个正形,爱嬉笑打趣的顽主们,今个嘴巴都像锯嘴葫芦,保持绝对的安静。
听宋今寒说,那姑娘是真的打人,他们挨了她的打,回家还得接着挨打,原因就是连个小姑娘都打不过,没出息,该打!
更悲催的是,真打过了那姑娘,还得挨打,还是群殴!
新娘满门忠烈,只她一根独苗,欺负她!等着吧,军区里的长辈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揍你一顿。
关键是,这姑娘性子倔,死心眼,输了,她肯定要把自己往死里练,然后见你一次,纠缠一次,直到把你打趴下。
可以说,大院里的子弟没有不怕她的。就连宋家九兄弟,都是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