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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明时,蔚然张口结舌跪在自家少主病榻前,任他一向机灵却不知如何回答少主的话。

“她昨儿哪去了?”

明知道自己伤势颇重,却未来照料一二,说想得开都骗不过自己。长忆见蔚然归来,忙打探长青动向。

她是在躲着自己么?

蔚然跪得神色仓皇,他若实话实说,不知少主会不会吐血喷死他。可那心思歹毒的小郎君分明赴了他人的宴,还扬言要毒死少主!

少主这身伤都是为了他呀……

见蔚然许久不吭气,慈栩也站不住了,追问:“你倒是说啊?莫不是你与人赌骰子去?”

蔚然恨恨白了慈栩一眼,自己就是再好赌也不敢贻误少主的正事,遂一口气说出自己在殿外偷听来的话:

“小郎君说了,要在你的药碗里下毒,毒死你后就能从秦月时那换回无尽木。”

长忆一怔,一时没抑住心口翻腾的气血,差点喷了蔚然一脸血。

“她真这么说?”

不可能,长青怎能是这样无所不用其极的人。他不相信。

可蔚然真真切切又道:“是我从秦月时的夜宴上听来的。”

她还去了秦月时的夜宴,那人心狠手辣,至今也未勘破他是如何穿过赤炎剑雨,贴身给了自己一掌。

长青这是自动投诚还是自投罗网?

正待再问她究竟怎么说的,前后有些什么铺垫,屋子的门就被吱嘎推开了。

来人正是风流俊俏的少年郎君。长忆一个神色,屏帷后的两个羽士慌忙飞身上梁。

推门进来的人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

“长忆,你醒了啊?”也不等师兄回应便自坐在榻上,面色颇有些急:“这是我连夜给你熬的药,快趁热喝了。”

梁上两个羽士慌忙就要跳下来守卫自己主子,却被眼疾手更快的少主下了定身诀。

眼眸清润的少主撑坐起来,“怎么这么着急,夜里还煎药?”

药汤黑稠,她真的下毒了吗?就是要下毒也不急于这一夜半宿,平白给自己熬出两个乌眼圈。

“今天各山门弟子都要离开披霞山,我想咱们早些喝了药上路。”

长青搅动汤药,胡乱吹了两口,也不等药凉透,就递在长忆嘴边。

梁上的两男人看得心急火燎,小郎君分明在催羽族的少主早些“上路”。

没想外面柔弱瘦削的小郎君心肠竟如此歹毒,而自家少主更是鬼迷了心窍,伸手接过了药碗。

长忆举着碗,垂眸又问:“你昨夜去哪里了?”

语焉不详的长青,面色极不自然,昨夜一波三折,见过的人,发生的事桩桩件件,不知从何说起,囫囵便诌了个破绽百出的慌,“我在自己屋里睡死了 ,哪里也没去。”

睡死了?这两乌眼圈可不像睡饱的模样,身上还隐约有些酒气。

她当真去赴那人的夜宴?

长忆不再追问,端着药碗,喉结一沉,饮得半滴不剩。

梁上的羽士急得头冒冷汗却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少主这是傻呢还是傻呢?

哪有人明知药里有毒还喝得干干净净,就差连碗都舔了。

被药烫了舌头的长忆兀自不觉不痛,既是她煎的药,就是有毒有蛊又何妨?

见长忆笑得勉强,眼眸里带着酸涩,少年难解深意地抢过碗,“怎么喝这么急,担心烫嘴。”

搁好药碗,长青正要去整饬包袱,却被长忆捽住手腕。

回顾,师兄眼眸里的星辰光彩隐匿,语气也寒寒的:“你陪我一会吧。”

“我还有事要忙活呢。”

难道她连送自己最后一程都不愿意?

见长忆失望,长青心软,“好吧,那就一会哈,待会还要......”

没等人话说完,向来遵守礼法,如玉般含蓄抱朴的男子蓦地将人一把揽进怀中。

他都要死了,还管什么礼仪规制。不顾胸口的伤势,长忆抬起长青小巧的下颏,略带怒气地吻了上去。自己到底是为她而死

谁知,怀中的人猛力一挣,不过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一掠便被推开了。

脸上烧灼的长青气呼呼道:“你以后没有我同意,不能这样!”

长忆皱眉,以后?他和她还能有以后吗?

抿唇不言语的长忆,凝视着眼前的少年,便是布衣常服,也难掩眉宇中的俊美,如女子一般嫣红的唇,一颦一笑都足以令人颠倒。

长青觑定师兄,一任他打量着自己,心虚得紧,口中低喃着:“我是吃了那种果子,你也见了我此刻是个男人,虽然是娘了些,但也不想被人说些风凉话。”

长青最厌恨别人说他是个断袖,但师兄越发肆无忌惮,在别人山头也不知收敛,他日整个三清都传开 ,自己老脸往哪搁?

听了这些话语,耳中去繁就简,长忆心中一顿狂喜。她承认了!

这是要让自己死得瞑目么?

“我若以后不能照顾你了,你万事须要忍耐些,不要与人斗狠夸能。”

垂首,长忆说得云淡风轻,可内心却波澜翻涌,想说的太多,只捡着最重要的道:“还有妖族的赌坊断不可再去了。”

自己在妖族吃过的那些苦楚,他可不想让她经历。

“好了,我都听你的,不过以后不能擅自非礼我,不然......”长青也道不出不然什么,脸颊烧得绯红,“不然你等我找到那种果子,在吃一颗就能恢复了。”

言下之意,等她回复了原本的形容,便可非礼了?

长忆满脸不可思议,手里的腕子细弱而纤白,长青羞赧扭捏的小脸落在眼里,竟十分的可爱得紧。

哪怕她想毒死自个儿,也是可亲可爱,黄泉路上可待追忆。

被自己情迷心窍惊住。问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梁上羽士泪流满面,少主这是三界硕果仅存的万年大情种,怎么就种在开不了花结不了果子的贫地里。

“干嘛这样看着我?”被盯得心慌意乱的长青胡乱塞了颗杏脯在长忆嘴里。

酸中极甜的滋味大抵便是此刻长忆的心境了。他日,若她回复本容,那样的顾盼生辉,自己却再无缘相见。

想着旁的男人即将觊觎她,引诱她,男子温润的眸中酸涩难耐。

“杏脯很酸吗?”长青明明尝过这杏脯干甜得紧,怎么长忆一直蹙着剑眉。

还说留着逃命的路上混嘴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