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忆思想不拿到酬金,长青定不回头的。只能速战速决以免拖泥带水毒发而不自知,最好快些回到无垢山。
天晓得这毒是什么症候。吐血他是不惧的,一日内吐过几口也是常事,昏迷甚好省得许多心神替长青计议。
就怕做了什么出人意表的举动,比如嗜血杀人,或者痴狂少智失心疯。很多妖毒能夺人心志,将人变成非人。
此刻他已停转运气,尽量将妖毒都封在关窍上,不能任其流动。但随着烛火摇曳,已明显感到气滞胸闷,且有些莫名的燥热,特别是看见长青撸起袖子,露出一截过于纤细和白皙的手臂。
纤柔小手戴上软银丝手套,再伸进袅楚腰枝系着的十方褡裢内,摸索着掏出一柄寒气飘绕的匕首。
长忆心神有点荡漾,眼神也开始不由自主地发腻。起身,腿脚半分不受控制地向长青走来。
兀自向着一人高的虫蛹比划,踟蹰不定无以下手的长青,忽地被只大掌握住小手。
耳畔的声音听来有点干涩:“往这里割。”
没想到长忆的掌略粗粝,肤色像女人一般冷白,若非在妖界受尽了折辱,难以忖度这手原本的主人是何模样。
“别发呆。”语息吹得长青耳朵好痒,侧头几乎贴上长忆下颏,一向紧抿的唇此时突然有些,诱人。
长青咽了下口涎,连忙收回心神,专注割茧。这要是割坏了,酬金可就打了水漂。
谁知贯来不近女色,躲十里放浪村花如避瘟的长忆,不仅未松开手,另一手也攀附在他肩头。惹得他的肩一阵麻酥酥,僵硬起来。寒刃不太听使唤地割得深了,露出了一截绫罗锦袍。
虫蛹丝茧一层又一层,很容易便将家主揪出人茧。但长忆究竟来自何方,如何抽丝剥茧也难洞知。他藏得太深,百般追问也无果。
面具戴久了,更取不下来。
许是长青的心不在焉,连长忆从他肩上一路挪至腰间的掌也未曾发觉。待腰上被不轻不重的一拧,吃痛之下幡然醒悟:“你中毒了?”
回顾,果见长忆不正常地呼出灼热气息,眼眸黏腻,唇色是妖娆嫣红,分明是中毒气象。
不然,怎么可能在他腰上自轻自贱地拧上一把!换作平时,就是与他勾个肩搭个背也是要躲闪的,一副生人熟人女人都凛凛不可犯的死样。
“你何时中毒的?”
挣开长忆的掌,捽住一瞅。不好,紫色的毒线沿着经脉蜿蜒爬满手臂。怎么这么快?
长青掏出一丸药,是自己炼的解毒丹丸,也不知管用与否便塞到人嘴里。未想却被长忆舔了一下指尖。竟还占起他便宜来。
此毒果然猛烈得不错,当时该收集一瓶以待不时之需。说不准能卖与人间的老皇帝,壮阳补肾好过虎鞭牛鞭。
原来那蟢妖正处于发情受孕的当儿,妖血中有很浓重的催情之毒,长忆为使妖物一击毙命,沾染满手妖毒,所以此刻心神不受控制。
简而言之,就是身中媚毒。此毒虽不致命,却也棘手,只有宣发出来即可解毒,但这合欢媚毒,一个人又如何能宣解。
看着太素清冷不食烟火的人堕在媚毒中备受煎熬,眼神越发灼热滚烫,长青抖声试探:“你还能忍忍不?”
长忆不答,举步逼近,眼中有痛苦,又有野兽的兴奋。无法,唯调转破渊极刃,以期逼退他:“你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