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还在摩什昱手中不屈不挠地跳动,端木青脸色惨白,气若游丝,挣扎着:“还我心!”
摩什昱置若罔闻,端详着眼前扑腾的小心脏。另一手转运气息,从心脏里渐次析离出一个旷古神器,和曦鼎。
他怎么知道端木青有和曦鼎,这是母君亲自放在她天生残缺的心口里。母君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使用和曦鼎,就让神器藏在心底,暗自帮她运转周天,凝聚神息,代替断绝的神脉。
“原来如此!”摩什昱笑了,既不邪肆,亦不疯魔,是蓄谋已久的踌躇志满。
端木青很听母君的话,从来不用和曦鼎的力量,没有人知道和曦鼎在她身体里。
他又是如何得知?
神姬咬着牙,捂着空落落的胸膛,挣着最后一口气问道:“为什么昨夜不动手?”
平白与她在圣曦天宫内游荡了一大圈,那么多大天姬小仙女定要讥讽她死得荒腔走板,不得其所。真真是出了一个天大的乖,小命都出脱了。
“回门之后,梓青宫的大神姬与质子赘婿深居简出,不是更好吗?”果然是筹谋良久的计码。
端木青一口气捯不上来,晕死过去。血泪模糊中,仿佛见到喜婆婆孙女小喜鹊推门而入,她颤颤巍巍地接过了和曦鼎,还瞟了一眼死相难看的端木青。先是唬了一跳,后又柔婉地向摩什昱强笑着。他们的手久久地拉来扯去,藕断丝连。摩什昱不耐地甩开小喜鹊,冷冰冰地撩下:“事成之后,摩夜妃位少不了你的。”
小喜鹊怨恨地袖好和曦鼎,走了。
哦,对了。小喜鹊从小就立志要做圣后来着,做不成天后做个圣妃也差不离啊,管他是圣曦族还是摩夜族。
端木青终于陷入了无边的深渊,一直飘忽着,下落着,下落着,永无止境,无知无觉。
好似一片羽毛,飘呀荡呀,时而钻入一片柔软的云絮里,时而又落在冰冷的雪地上,铺天盖地,撕锦裂帛的雪絮抛抛撒撒将她盖得严严实实,密不透气。
她,就像被一个又黑又冷的梦魇住了,手脚灌了铅,想动也动弹不得。
好久好久,她听见晟天战神也就是她的父君在呼喊她,声音遥远而老迈。
“青儿,青儿,你醒醒!”父君两鬓已花白,连眉毛都有点白了,他还能做战神吗?最好不要了,刀枪无眼的,做青儿的父君已足够,和青儿一起挨母君的骂,一起偷吃母君种的仙果,一起偷放母君抓的妖蝴蝶。
母君呢,圣曦族最美的女君神姬啊,比大罗女君还美几分,多少少年神君的梦中神姬啊。父君一定花了很多的计议,费了很大的劲才博得母君芳心。母君做的饭最好吃了,不好吃也要仔细吃完才行。连父君也不敢违逆,一定要把最后一颗米饭都扒拉精光才好罢休。
端木青好闷啊,她听见父亲不再呼喊。
别走啊,父君 ,母君。青儿好冷啊,还有点饿呢?她已经很久没有吃到母君做的饭食,真的饿坏了。
“青儿,你娘要你吃下这个,只愿你做个寻常人,百岁无忧,四时长青。”好呀好呀,母君果然是疼爱青儿的。
呀!这是什么酸果子,又涩又酸。母君怎么就种出这么难吃的果子来。还有别的吗?父君你是要走了吗?端木青感到晟天神君的气息逐渐远了,深梦中的父亲身影渐冉于风雪之夜,她实在想大喊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