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夜族赘婿递喜饼与端木青,手指过分修长,指骨委实嶙峋。
端木青有气无力地嗫嚅:“我动不了,喂…”
质子斜入青鬓的两眉一拧,醒得她是被定在榻上。不过喂她吃饼这样暧昧又得寸进尺的事万万是不能的。
袖袂一挥,端木青身上的定身咒轻巧卸去,身子一歪顺势倚在雕花塌围上,如释重负。
质子端详着眼皮下的梵天大神姬,一副荏弱的造作情态,还妄想让他亲手喂吃饼,实甚没有半分自知之明。
还好端木青迷途知返地伸手接过喜饼。两人指尖触碰的刹那,质子赘婿微不可察的僵了一瞬,如被蜂蜇般猛收回手。
喜饼迷迷瞪瞪掉落在地,碎得端木青心肝儿颤。
“喂,你怎么这样…”
原来她不知晓他是谁,并不是要他亲手喂她。端木青无暇顾及新郎眼中的神色转换,接取落饼的手碰掉了喜塌上的春宫秘典。
卷轴知趣地铺陈开来,姿态各异,双人捉对。
新郎似笑非笑地揶揄道:“神姬倒是心急。”
端木青置若罔闻,面目幽怨地一脚踢开卷轴,“给这功法,还不若煮碗七宝阳春面与我!”
质子先是愕然,继而哂笑:“你们梵天界管这叫功法?”
“不然呢?”
端木青终于熬不住饥肠辘辘,索性两眼一翻,肚腹空空地倒头晕下。
一个草草的洞房花烛夜就这么给晕过去了。
翌晨,质子被殿外窸窸窣窣的裙佩扰醒,天婢们喁喁细语,偶有窃笑又趑趄着不敢推门。可大神姬的回门时辰已近,喜婆婆不得不怯怯地叩门。
“神姬,殿下,卯日星官已上卯,可起身了!”言毕,门外一团和气地偷笑起来。
可大神姬,不觉不闻地翻身继续甜睡。足承上弃着一顶东珠凤冠。一轴春宫缱绻艳绝地铺陈在地。
质子推他不醒,只得正衣冠请婢子们进来。
鱼贯而入地婢女但见红烛依旧,一室旖旎,纷纷掩着嘴,静穆而快速地将早膳布置妥当,又知机地鱼贯而出。
早膳的袅袅香味勾动了端木青的馋虫,才闭门,床榻上的人便腾身坐定,使劲地嗅吸着:“银鱼羹,桃花春烙,铁板炙髓…”每一道都是大神姬的心头好膳。
母君果然还是疼她的,是确凿的亲娘无疑。
三步并作两步,大神姬旋风般闪身至早膳前,却见一个眉目俊逸,轮廓深邃的伟岸男子在她屋内,还不紧不慢地喝着她的粥,顿时疑窦滋生如春草。
“敢问神君是谁啊?”
质子险些噎着,抬起冷冶深幽的眸子觑定她:“本君是你夫君。”
“哦,夫君啊!”原来那喜帷漫洒、红烛恍惚的怪梦实乃非梦,是确凿无疑的事实。端木青睁着无辜的眼,撅起怏怏的唇。
好在,虽是赘婿,有手有脚,四肢健在,虽然面有点僵,可好歹人是好看的,比起玉面倜傥的朱曜星君还更好看!
让他娘的朱曜避赐婚如躲瘟神似的娶个男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