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婆满脸的堆笑,喜笑颜开恭贺道:“老生与神姬道喜了!”
“同喜同喜!”端木青被定在喜塌上,动弹不得。
“这哪能同喜啊,老生只能为神姬高兴呢。”
喜婆婆抛个眼色,两个天婢一左一右立定在端木青眼前,脸上是羞赧又藏不住的窃笑。
端木青大感不妙,通常众天仙神女对她掩嘴窃笑时总会有不妙的事发生。譬如神力不济,捻了个失败的隐身诀,于漫天神君天女的众目睽睽下,只着轻薄的裹肚摸走了昼父五千岁寿辰的极乐仙桃。
谁说穿少些隐身诀才管用!
大神辅老娘总怕端木青出乖露丑,连亲外爷的寿辰都不让她去!
果然,两个眼目含春,嘴角噙笑的天女,恭恭敬敬在她面前展开了一轴画卷。画中细意描绘了各势各态,千奇百怪扭打一团的男女,隔着兜头罩面的喜纱看来倒像什么失传的神功秘典。
“这是什么仙法?以前没见过?”
端木青自知神脉断绝,也曾醉心奇门功法,颇思一鸣惊人,只是这双人扭打的功法委的是第一次见。
“哎呀,我的大神姬啊,这是合修啊!你瞧清楚了,庶或呆会有用!”
“瞧得不太真切,你挪近些……”两个天婢哄笑。喜婆婆也笑出了一脸褶子。
“唉,我饿得头昏眼花,快给我解开定身诀”
“这老生可帮不了大神姬。”此前端木青她老娘煞有介事地左叮嘱,右叮咛,就怕出什么幺蛾子,刻意交代不必给她解咒。
不过与她一些灵玉髓是可以的。
端木青眼巴巴望着老喜鹊拧开灵玉髓,却不料北海寒晶隔扇门吱的一声被推开。到嘴的灵玉髓就这么飞了……
喜婆婆手忙脚乱,袖回灵玉髓,向碧纱橱外的来人福身告退。濒行,还不忘丢一个眼色与喜榻上的端木青,意有所指地又瞅了瞅那卷神功秘典后才恋恋离去。
梓青宫又阖宫安详了,静得有点诡秘。敌不动,我不动。端木青自恨想动也动不成。
半晌,碧纱橱上的人影立定如老树,呆愣若木鸡,踟蹰着不肯现身。话说那摩夜族的质子自幼困在梵天界水鸢林,是个不足半人高的小孩,怎么这会儿看着倒很是高,还有点壮!
莫不是烛火投影不实?
“喂!”
端木青先声夺人,“帮我拿个喜饼,就在点着鲲烛的案头上。”
人影应声动了,还好不是个聋子,也便道地寻着了喜饼,看来也不是瞎子,步履还算齐整,腿也没有瘸,那他怎么就想着入赘给残废神姬?
这是多么的想不开!
喜帕被浮浪的大掌掀开,并未遵循礼法用称心如意杆来挑。顺着喜袍滚绣的憨痴痴突眼珠舞爪大金龙,端木青但觉此人定是脑子不太灵光,被喜婆婆诓拐,被昼父威逼才应下这门亲事。
顺着昂挺的胸膛,端木青又见了微微透青的坚毅下颏,一双落拓不羁的深目。金冠墨发,长身一立就档了满室烛焰,只余眸子里不屑的滟滟光湛。
原都说摩夜族男子长得标志,诚不欺也。
端木青嘴角口涎顺流而下,当然是因为看见喜饼,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