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森特一直带着秦肆酒上了顶层的精神科,可他却眼都没眨地路过了诊室,没有进去。
秦肆酒一言不发地跟在他的身后。
吕森特见状眸光微闪,笑道:“舒先生不问问我要带你去哪里?”
秦肆酒装作听话的模样说道:“您是医生,带我去哪我跟着就好了。”
吕森特闻言心情舒爽了一瞬,含糊一笑,“您是我遇见过最特别的病人。”
秦肆酒对答如流,“您也是我遇见的最特别的医生。”
温祈顿时出了声,“最特别的医生?”
这几个字咬得极重,就像是在质问。
秦肆酒心中问道:“怎么了?”
“没事。”温祈的声音带了几分随意,可每一句话都能听出来...他太在意了。
“我就是替你曾经的一些医生问问。”
“我曾经的医生?”秦肆酒笑道:“我都不记得自己曾经还生过什么病,看过什么医生,你的记性真好啊。”
温祈磨了磨后槽牙,“不记得?”
秦肆酒点点头,语气才是真的随意。
“是啊。”
温祈不吭声了,满脸的不爽。
1001听着听着忽然想起来...
邪神大大曾经也做过宿主大大的医生,难道说...他现在在替曾经某个世界中的自己吃醋?
不对啊...他怎么可能有记忆呢?
1001这次忘了进异度空间的壳子里,心声全都暴露在外。
可温祈打定了主意当做没听见。
秦肆酒却忽然弯唇回道:“1001,你在想什么?他怎么会有记忆呢?”
1001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啊...可是宿主大大你真的不怀疑吗?】
“是啊。”
秦肆酒神色自若,语气自然无比,“我一点都不怀疑,他肯定不会有记忆的。如果他真的有记忆...”
温祈和天道竖起耳朵听。
秦肆酒散漫地笑着,声音无端惹人遍体生寒。
“那就得想想恢复记忆还骗我的下场了。”
温祈:“.....”
天道:“.....”
温祈顿了好一会,清了清嗓子笑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我曾经的自己?”
“没什么。”秦肆酒也笑道:“你听错了,我们只是在讨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无关紧要这四个字像是一把利刃插进了温祈的心口,他沉默了好一会,说道:“既然是无关紧要的人,就不要想了。”
他话锋一转,“不如想想怎么弄死眼前的废物东西。”
秦肆酒压根不接他的话茬,又说道:“以前不是对我的什么事情都好奇吗?现在不继续问问?”
温祈有点咬牙切齿,“不想问,不好奇。”
秦肆酒语气变得稍微落寞了一些,“还以为世界上真的有永恒的爱情,结果只不过是一句虚无的,随口一说的话。”
他继续在心中叹气道:“日记本上抒发的从不是某种压抑不住的感情,也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三个字。”
在温祈的持续沉默中,秦肆酒落下最后一句话。
“原来所谓的爱是假的。”
温祈:“???”
天道:“哇塞。”
1001小手拍向面前的电子屏,用来计算积分的数字6不停闪烁。
温祈眉心跳了跳,“停,宝贝。”
他扯着嘴角,被迫问道:“所以这个无关紧要的人是谁?”
秦肆酒瞬间转变了脸色和语气,恶劣地笑道:“温祈,你认识吗?”
温祈:“...不认识。”
秦肆酒这才终于不说话了。
天道挠挠头,怎么觉得阿酒是在故意拿温祈大哥开玩笑呢...?
是自己想多了?
秦肆酒从脑海中抽回思绪,吕森特也在同一时间停住了脚步,站在走廊深处的这堵墙前。
“我们到了,舒先生。”
秦肆酒先是表现的惊讶,“这里?”
随后他顺着吕森特的视线往墙上看去,眼中晃过一抹兴味。
这面墙乍一看平平无奇,得仔仔细细地观察才能看出其中的玄妙。
吕森特将他眼中的惊奇收进眼底,手放在平整光滑的墙面上摸索,直到碰到一个不起眼的凸起才稍稍用力按了下去。
一扇门就这么出现在了二人的眼中。
早就看穿了一切的秦肆酒,依旧表现得大吃一惊,“医生,这里是?”
吕森特带着每一位他看中的包子都来过这里,这里将是他们寻欢作乐的地方。
他拿出早就烂熟于心的说辞,解释道:“患有精神方面疾病的人通常会有多种表现形式。
有的惧怕生人,有的畏光,畏生。
所以我特意向上面提出请求,打造了这么一间隐秘的房间,这样不会被任何人打扰。”
秦肆酒眼中闪着崇拜,毫不吝啬地夸奖道:“您还真是个好医生。”
他又往黑暗的房间扫了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还真是个绝佳的地方。”
吕森特像是被夸奖得不好意思了,低下头,隐藏在暗处的那双眼中充满了阴险。
“您说笑了舒先生,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啊。”
说完这话吕森特抬起头,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舒先生,请您随我进来。”
秦肆酒跟在吕森特的身后往里走。
这间屋子没有窗户,仅有天花板角落处的一个通风口,不知道究竟通向何处。
由于现在天气暖和,秦肆酒刚一走进去便有一种窒息的闷热之感。
随着他的深入,身后那扇唯一能照进些许光亮的大门,砰地一声合上。
曾几何时,这扇闭合的门不止隔绝了光,也隔绝了那些想要自救的患者生的希望。
秦肆酒回头看,吕森特满脸堆着得逞的笑意。
现在,也该轮到他了。
吕森特在黑暗中视物能力自然没有秦肆酒好,他压根看不清秦肆酒脸上任何的表情,只是摸索着前进,走到一张桌子前拉开了台灯。
昏暗的黄立马遍布整间房。
简陋的沙发旁边是一张干净的床,仿佛前不久还有人来换了新的床单。
大床的上方有一个投影仪,正对面是一张巨大的幕布。
秦肆酒坐到沙发上,看向吕森特。
“医生,这是诊室?”
“是啊。”吕森特微笑着从抽屉中拿出一管散着墨蓝色的药剂,“您躺到床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