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厉害的幻术,明明是虚幻的,却能影响到真实。”
断肠和剜心之痛,一颗血晶就能恢复好,还绰绰有余?
张易有点儿怀疑这疼痛的真实性了。
“什么幻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没了双手的新郎官,直接用嘴一口咬在了舌头上,它不在乎什么咬舌自尽,张易却能感觉到舌头传来的剧痛,他也没想到这新郎官居然来这一手。
“你说是幻术,那你怎么不看看你的舌头断没断,咯咯咯……”
一道镇尸符贴在了它的额头上。
新郎官其他的家人见状则纷纷效仿新郎官,咬一切能咬到的东西,不一定要咬自己,也可以互相咬,效果也是一样的嘛。
没有疼痛,血腥的场景只能让它们陷入狂欢之中,一点儿都不带害怕的。
然而一道幽蓝色的火焰,却让它们重新感知到了什么叫做恐惧。
幽蓝色火焰,只烧尸体与灵魂,不烧活物,巧了,新郎官这一家现在就是灵魂被分印在肉身里的行尸走肉,而它们的肉身已经腐烂地根本不像是刚死之人了。
除了新郎官,其它的都被烧掉了。
张易有想过,这些人对他掏心掏肺的,会烧出什么来,是血晶还是念珠又或者是凡骨,毕竟半尸半鬼。
若是血晶可能会比寻常的能量含量低一点儿,毕竟就没有一个身体是完好的。
虽然不像新郎官那样,不仅掏心掏肺,身体还比婚宴上虚的像缩了几圈,但一个个也都不是全乎的了。
但他没想到,最后却烧出来一地的幻珠,印象中只有一次,烧出来了幻珠,能给自己的精神力增加致幻属性。
毫不犹豫地将这些幻珠收走,新郎官看着张易抓着一把空气塞进嘴里,加上那诡异的幽蓝色火焰,本来已经消失的情绪潮水般猛烈袭来。
这家伙在吃什么,这个神经病在吃什么?
可以面不改色吃至亲之人的身体,甚至吃自己的也无所谓的新郎官,此时却很害怕眼前这个像得了病的人类。
虽然看不见他在吃什么,但肯定跟那幽蓝色火焰有关。
难道那种火焰把它的亲人带到了异空间烧烤,然后这个神经病再把异空间烤好的食材给吃掉?
所以那幽蓝色火焰才能烧的这么快?
这个人不是神经病,他是披着人皮的妖魔,一定是。
新郎官觉得自己发现了惊天大秘密,不知道它怎么联想的,在它心里张易已经被妖魔化了。
张易还不知道自己再一次被人当成了妖魔,黑洞出现在张易身后,勾魂锁链从黑洞探出,新郎官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扯进了罪狱。
幻珠被张易吸收,增强了张易对幻术的抵抗,也增强了精神力的致幻能力。
只要他想,就能构造出一个幻境来,只是强度未知,还需要实践。
“胖子,怎么样,还能起来不?”
“咳咳咳,没事儿,易哥麻烦你下次有手段早点使出来,我刚才差点就死了,心脏被捏爆的那种。”王远图一骨碌爬起来 拍打身上的灰尘,“怎么样,我的演技还不错吧?”
“有点儿过了,再收着点儿更真实。”
“真的假的啊,我觉得我演的挺好的啊,它们都信了。”
“那也有瑕疵,我估计它们是没想到我们在婚宴上没怎么吃,它们的手段对我们影响有限,这要是换了其他人,可能真的死于断肠剜心。”
“咯咯咯,哎呀,被你们发现了呢,奴家的这点儿小手段,对官人不太管用呢。”新娘子一扭一扭地从房子里走了出来,腰肢摆动灵活像蛇一样,比男人的腰都软。
大夏的女人,腰杆子硬气。
“小娘子说的哪里话,这幻术以假乱真,简直神奇,若不是我二人足够警惕,这会儿应该像刘家人一样,被掏心掏肺、断手断脚了吧。”
“对啊!”新娘子毫不掩饰,“那样不好吗?那样就可以和我永远在一起了,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官人难道不愿意吗?”
“新娘子,他真不愿意我愿意啊,他这人不解风情别理他,来胖哥哥来跟你融为一体。”说着张开双臂扑了过来,想要将新娘子抱入怀中。
新娘子躲都没躲:“这位官人说的是,奴家这就和你永远在一起。”任由王远图抱着她。
然而王远图刚将其抱入怀中,新娘子就察觉到一股力量在侵蚀着它。
感受着身体像是被强酸腐蚀了,新娘子拔腿就想逃,结果王远图大胖手把新娘子抱得紧紧的,贴在胸口的金光符被激发。
鬼妖丧胆,精怪亡形。
金光神咒乃道家八大神咒之一,金光符就相当于金光神咒的一个载体。
新娘子说白了就是一个拥有肉身的鬼,与附身不一样,他的这具肉身早已是尸体了。
在金光触碰不到的地方,比如新娘子的头部、脸上,皮肤也在溃烂,这是因为肉身早已腐败,只是靠吸食男人精气才勉强维持那副年轻貌美的模样。
“啊!!!”
凄厉地尖叫声,震地王远图连连后退,连护在身周金光,都仿佛被重力拍打的水幕,掀起一道道波纹。
新娘子自知不敌,大红色喜服轻轻一挥,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想逃,哪那么容易?”
鬼物又不是能无视空间与时间,看不见不是因为它们不见了、跑远了,而是藏了起来。
但是只要她还藏在张易感知范围内,再怎么能藏,即便隐身了也没用,除非藏进了次元空间。
但这个鬼新娘,显然没有这个能力,它最强的手段应该就是幻术了。
能让人心甘情愿掏心掏肺,还不感觉到疼痛的幻术……张易认为绝不是这“鬼新娘”能拥有的,至少它目前为止的表现,还做不到。
所以,才会有婚宴,才会拖到现在才发难,而不是酒席一结束就亮牌害人。
“找到你了,胖子,跟上!”
张易追进了屋中。
长水镇外,队长拿出了一面铜镜:“这鬼域不是那么容易进入的,蛮力更不行,我们只能智取,这面镜子能让我们进入鬼域,但必须以鲜血喂养,你们谁愿意牺牲一下子?”
“队长,你知道我的,我晕血。”
“队长,你知道我的,我从来不照镜子,我长太帅了,照镜子会把我帅晕的。”
“队长,你也是知道我的……”
“少废话,鸟王,你是禽兽师,这活你最适合。”
一个佝偻着背,肩膀上蹲着一头雕的镇魔卫不太情愿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只见他将手指放在嘴角,一声又长又脆的哨音,吸引来了许多野兽,其中甚至有小型的妖兽。
血库充足,放心干吧!
张易以为自己会跟踪新娘子到一个类似恐怖地下室这样的地方,没想到它只是躲进了一个密闭的房间里。
张易跟王远图追过来,一脚踹开房门,看到新娘子身穿嫁衣,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在她对面,是神龛。
原本供奉的神明,菩萨与财神此时已成地上破碎的泥胎,神龛内供奉着一尊十分诡异的神明。
人面鳝身,有两对羽翅,收拢在身后,如蛇一般盘坐在神龛内,在它外翻的长长獠牙上,一边串着人心,一边串着人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