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芸从异变成丧尸的那一刻，就有了这个想法。
但事情都有个轻重缓急。
当时最要紧的，是先把李姝她们救出来。
现在事情解决了，她的计划就该提上日程了。
“因为我要离开。”
禾柠三人对于这个答案并不算太意外。
不管怎么说，戚芸就算保留了记忆，也改变不了她是一个丧尸。
基地的这些活人对她而言和食物没两样。
留在这里，一天两天她能忍，一月两月呢？
她也不敢保证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抑制住。
就算能抑制住，为了不消亡，她是一定会选择进食的。
“与其和他们闹到兵戎相向的地步，不如趁早分道扬镳。”
戚芸说的很云淡风轻。
她是真的不在意了。
禾柠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关澈的身影。
哥哥也曾遭受过非人的折磨，戚芸所承受的，怕是比他还要痛苦数十倍。
就算戚芸把被任冕控制的那几人全都杀了，禾柠也不会觉得她有半点错。
艾嫣嫣起初还想劝说，“景阳他们为了救你甘愿付出生命，想必不会在意你的身份。”
戚芸轻笑，“我意已决。”
禾柠问她，“准备去哪儿？”
戚芸摇了摇头，“不知道，走到哪儿算哪儿。”
有些时候，恻隐之心动的就是那么莫名其妙。
“没地方去，不如跟我们一道。”
戚芸愣了愣，原本的笑容忽然扩大几分，还平添了一丝妖冶之色，“不怕我把阳城基地搅得一团乱？”
禾柠勾了勾唇角，“谁说我们是阳城基地的。”
说着，抬手指向路寻与贺晏舟，“只有他们是。”
戚芸眯了眯眼，“指不定哪天我的食欲就突然爆发了呢？”
“怎么，你就这么有自信自己能以一敌三？”
话虽听着有些刺耳，但看向戚芸的眼神里却带着温和的笑意。
似是想起什么，禾柠朝她抬起手，手心凭空出现一袋血浆。
“这里是200cc，能管多久？”
戚芸感到非常意外。
有空间异能的，不都是尽可能的储存粮食吗？
谁家正经人会储存血袋啊？
想是这么想，嘴上还是诚实回答道：“一个月。”
之后，她又给禾柠三人科普了一下丧尸方面的知识。
首先，丧尸是没有消化系统的，吃进去的血肉会转化成能量传输进颅内的晶核。
如果把它比作一部手机，那晶核就是手机的电池，血液则是电能。
200cc的血液能让手机一整个月都处在满电状态。
但电池容量总共就这么多，就算当时补充了400cc甚至1000cc，一样只能维持一个月。
第二个月开始，就需要重新补充能量了。
假设之后没有进食，那手机的电量会随着时间慢慢变成90、70、50。
电量越低，丧尸就会越虚弱，电量归零，丧尸就会陷入沉睡。
低阶丧尸陷入沉睡后，身体会开始腐烂，毕竟电池质量很差。
但高阶丧尸不会，想彻底杀死它们，只能把电池从身体里取出来。
艾嫣嫣略显激动，“这么说来，人类只要能耗到丧尸陷入沉睡，就可以宣告胜利了？”
戚芸转身跳到高塔围栏上，让自己完整的沐浴在月光之下。
“你要这么想，那就太天真了。”
这句话，无疑让三人陷入沉思。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郁菲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再结合她升到七阶后觉得奇怪的那件事......
面上血色尽褪，身体也不由自主的轻微颤栗。
她转身面向戚芸，将潜藏在心底的所有疑惑一股脑全问了出来。
戚芸脸上的笑容随之消失。
沉默许久，或是因为艾嫣嫣间接的救过她一命，或是因为三人帮她撕碎了任冕的面具。
亦或是禾柠明知道她是一个定时炸弹，依然对她发出的邀请。
戚芸最终还是回答了郁菲的那些问题。
这个惊天大秘密，让三人从始至终都没变过的那股能活到最后的自信，出现了一条细微但不容忽视的裂痕。
这在末世降临以来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