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死”这个字，众人皆是一凛。
米鹿跟夏天予尤甚。
那人继续说道：“后座还死了个女的，听说连衣服都没穿……”说这话时眉毛眼睛蹙挤在一起，故意拉低的声音给本就昏暗的廊间染上几分诡异。
“啊？”女孩捂住了嘴。
不可置信地看向她朋友，凑近了连带声音又矮了几分：“那开车的人呢？”
“死了……”
女孩朋友眼中似有不安，垂在一侧的手紧攥住，缓了口气才说道：“没系安全带，脑瓜子据说碎了一半，死得难看，最开始赶到现场的人，黄疸水都吐出来了。”
温婉垂眸，拿轻咳打断了她继续想说的话，被恶心到了，眼球下滑下意识拿手掩住口鼻。
“啧，别说了。”女孩见朋友说话没轻重，拿胳膊肘拐她一下，“都是女孩子，说话含蓄点。”
朋友嘴巴嘟囔几句，有种不说不快的隐隐怒意，扫到夏天予横相一脸，这才尴尬轻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职业习惯，见谅见谅，呵呵。”
要不是夏天予这尊罗刹杵在这儿，怕是脑浆肠子早就出来了。
夏天予显然当了真，蓦地一问：“现在还有说书先生一职？”
这话激得米鹿不合时宜地一笑，可太有意思了，“你这人脑回路怎么这样清奇？”
男人脸上一尬，飞快扫了温婉一眼，继而说道：“好奇不行吗？”
谁想话语刚落，一张名片倏地横到男人跟前，几人侧头看过去，但听女人下文。
“评书世家，曾祖父杨秀清，传到我这辈算是寂寂无名了。”边说边给在场的几位分发名片，“我叫杨吐意，有一家小工作室混饭吃，诸位若是有什么需要增彩的买卖就联系我。”
米鹿接过一看，“脱口秀吗？”
“也不全是……”
未等女人说完，廊间尽头响起一道清冷好听的男声，“你们怎么在这儿？”
众人循声回头。
“哥~”换鞋女孩儿应了一声。
男人逆着光的黑影压过来，直到灯光下才看清，一张清冷又不失暖意的脸面，仪态极好，一身纯色休闲套装，怎么看怎么养眼。
女孩连忙走过去挽他，满脸娇憨笑得窝心极了，跟众人介绍道：“这是我哥蒋贤，我叫蒋樱，今天很高兴跟大家认识。”
廊间的异性看迷了眼，唯米鹿跟温婉见惯了似的嘴角扯出一抹礼貌的笑。
好看的面皮并未接着这话说下去，神色浮上一丝焦躁，“快走吧，外面来了好些警察。”
“是为别墅死人来的吗？”
蒋贤一怔，瞟到阴影处的杨吐意时会过意来，“嗯。”颔首点头，面上的表情并不轻松。
蒋樱总觉得哪里不对，死个人而已，又不是什么亲近之人，更不是在自己的地界上，哥哥这般……实属反常。
抽回臂弯的胳膊，被带着略显倾斜的身子正了正，“哥！”
蒋贤侧过头看她，“怎么？”
“到底出了什么事？”蒋樱小心翼翼地问他，目睹这张好看俊脸上的浅浅笑意从有到无。
蒋贤嘘了口气，“连理死了。”
米鹿身形一顿，纵使怀疑过这死人可能是连理，但乍一听怀疑成真，不免心惊，更急着想进一步确认事实。
手脚先脑子一步上前，竟伸手拉了蒋贤一把。
浅色的休闲套装给米鹿沾了灰的手抹上一些污迹，男人皱眉，“这位女士……”话刚出口竟没了下文。
明显高出一个头的男人睨着她，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话锋一转：“女士，我们是在哪儿见过吗？”
几人一愣，明显被这不合时宜的搭讪给尬住。
蒋樱更是不解，向来沉稳的哥哥居然也会主动搭讪女生，一时语塞，只眼睁睁看着他们。
话锋转得太快，米鹿第一时间竟未说上话来，见她不答，蒋贤继续开口。
“你有生过什么病吗？”
“……”
米鹿惊呆。
素昧平生，头次见面竟被人问候生病，就因为抹脏了他衣服一角？
好看的皮囊当下在心里low了好几个档次，跟贺子商更是没的比，连带着说话也大了好几分：“我确定我们没见过，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我不懂你问这话的意思。”
一反常态的大哥让蒋樱惊得下巴都快掉脚面上，脸上的歉意更是肉眼可见的兜不住。
将大哥扯至一边，语带责怪：“你干嘛呀哥，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并没有恶意。”说完还不忘朝米鹿几人笑笑。
尴尬死了。
米鹿想起方才要问的问题，这会儿也顾不得礼貌不礼貌，直接开口问他：“你方才说死的人叫什么？”
“那你告诉我，你有没有生过什么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