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武松直睡到辰时才起床,他发现李师师和扈三娘一左一右,都坐在床边守着自己,美目含情。
“官人醒了。”李师师轻唤一声,几个丫鬟立刻忙碌起来,帮着李师师为武松更衣净面。
扈三娘不会这些细致活计,就在旁边看着。
“等官人等的,肚子都饿了。”扈三娘嘟囔道。
武松道:“等我作甚,你们先吃便是。”
“一年也难得一起吃上几回饭,当然要等。”
武松将丫鬟都扒拉开,三下五除二穿好了衣裳,道:“走!忙了一夜,我也饿了!”
李师师显然有点腿软,双儿和心慈一左一右搀着她,又遭到扈三娘的白眼。
武松忍不住在扈三娘曼妙丰隆上拍了一巴掌,笑道:“你练过武,又何必笑话人。”
扈三娘跳开去叫道:“官人偏心!”
嬉笑打闹着吃了顿早饭,武松精神奕奕来到前厅。
有两人在前厅候着,见了武松一齐来拜,原来是李忠与刘大柱。原来这两人并未收到信,而是临近年关,酒曲停运,这才自行决定来到梁山。
武松大喜,扶起二人来好生嘉勉,运送酒曲也不是轻巧活,虽然梁山现在财大气粗,但每月几千两银子的买卖,也不能说丢下就丢下。
送走二人,武松找来吴用、闻焕章,商议一件关系到梁山好汉传宗接代的大事。
自从上次时迁说过要生两个儿子,武松便将这事放在心上,而今山上好汉众多,阳盛阴衰,明显与天道不合。从古代人角度看,这叫阴阳失调,从医学角度看,长时间禁欲对前列腺不好。
欲望得不到释放,必定要寻找其他出口,所以落草的大王中,出现变态的几率奇高。有人嗜杀成性,有人喜食人肉,有人甚至见不得别人好色……
武松可不想让梁山成为一个变态聚集地,食色性也,压制天性就是灭绝人性。
吴用和闻焕章听了都大为诧异,他们真是想不到,武松居然连这也管。但二人再仔细一想,如果是朝不保夕的山贼,谁还有心思经营后三代,只有人生安稳的人,才会将重心放在传宗接代上。
“大头领,这是积功德的好事啊!”闻焕章赞道。
吴用也很快领会,正好李应、扈成都在山上,便将他两个也叫了过来。
李应、扈成了解此事,都道:“此事再容易不过。”
原来在宋朝,买卖人口并不稀奇,官府有自己的合法渠道,在官方许可的市场上,公开售卖女子、奴仆之类的人口。
在这些人口交易的时候,都有官方盖章的合法卖身契,所进行的交易受大宋官方所保障。士大夫阶层要购买奴仆,都从官方渠道购买,还经常有“赠婢”之类的事情发生。
除此之外,人口交易也有黑市。有一种人叫“人牙子”或“牙婆”,专做这种买卖。进入黑市的人口有男有女,有的是家族没落、失去生存能力的人群;有的是活不下去卖儿鬻女的平民;还有被诱骗到宋朝境内的番邦女子。
普通人对黑市交易颇有顾忌,唯恐官府追究的,但对梁山来说,这根本不是问题。
武松道:“既如此,这事就交给李贤兄和哥哥去办。”
于是闻、吴二人又定下章程:第一,以李家庄购置奴仆为名,但不强买强卖;第二,所购女子需年过二八,体健貌端,保证梁山好汉基因;第三,派人奔赴其他邻近州府,多多益善。
李应叹道:“能上梁山的,算她们祖上积德了。”
武松本来对买卖人口稍存芥蒂,听李应这么一说顿时释然。的确,在武松的约束择选下,梁山上好汉基本都算正常人,道德底线还是有的。这些女子上梁山来可不是做奴仆,而是做太太来了。
刚刚敲定此事,入云龙公孙胜大踏步进来,见厅中正在议事,笑道:“来的不是时候。”
“一清先生何事?”武松问道。
公孙胜返身喝一声:“进来!”
樊瑞灰头土脸带着项充、李衮进了厅,拜在武松脚下连连磕头:“大头领恕罪,小人有眼无珠,那日忤逆顶撞了哥哥,求哥哥重罚!”
武松见樊瑞身上道袍被烧得只剩半爿,头发上也有烧焦痕迹,手臂似是被雷劈过,露出焦黑伤口。项充、李衮两个没这般惨,却也是鼻青脸肿。
“三位哥哥这是作甚,快快请起!”武松佯作吃惊,上前来扶。哪知这三人都将脑袋死死抵住地面,就是不起身。
公孙胜叱喝道:“凭你那点本事,也敢对武松哥哥不敬?再有一次,我定叫你尝一尝五雷噬心的痛楚!”
吴用起身假惺惺道:“公孙大郎,我叫你教一教樊瑞兄弟道法,何以至此?”
公孙胜倒也不屑遮掩,道:“梁山上下,容不得一个不知高下尊卑之徒,你自立门户在江湖闯荡,我也不管,但一山自有一山的规矩,上了梁山,就要唯武松哥哥马首是瞻!”
公孙胜自学道以来,除了罗真人外,天地难管。他可是亲眼看到武松三言两语令罗真人改变了主意,没有武松,自己现在还在二仙山日日吃斋呢,哪会有如今逍遥日子。
樊瑞也是一心痴迷道法,公孙胜略一出手,他就知道高低,莫说自己,就连自己师尊也不是公孙胜敌手。
樊瑞才明白“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道理,霎时变得无比低调。没法不低头,连公孙胜这样神通广大的人物都敬着武松,天知道他是什么来头。
武松道:“一清先生,樊瑞贤兄也是真心学道之人,而今归服梁山,只有好处。咱们一家兄弟,也是不打不相识。”
樊瑞立刻会意,转过来拜公孙胜为师,公孙胜推辞不过,这才收了樊瑞为徒,武松等人都起身恭贺。
午后,晁盖兴冲冲上了梁山,武松专门设宴款待,叫许多头领过来陪宴,晁盖见了梁山气象,心痒难挠,只说回到东溪村便烧了自家宅子,到山寨来与兄弟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