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玄女的话不多,却暗含天机。
一百零八个魔君是在天上挂了号的,这一百零八个人不容更改。但是,魔君的位序并非固定不变,而决定位序的关键,是气运!
天魁星是魔君的首领,非比寻常,要想做天魁星,就要有超乎寻常的气运。
玄女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聚天罡、拢地煞,有天机在侧,英雄佐佑”,是达成天魁星气运的必要条件。
谁能做到这几点,谁就是天魁星!
乍看上去,什么天罡地煞、英雄佐佑都是泛泛之词,不是特指,但武松知道,破题的关键其实在“天机”二字。
此处的“天机在侧”当然不是指“秘密就在身旁”,而是说星主身边必定有一个天机星!
武松恰恰知道天机星是谁,当然就是未来的梁山第一军师——智多星吴用!
既然“天机”指的是人,那“英雄佐佑”四字也是一样的道理了。
“天机在侧,英雄袏佑”这后半句话,武松已经猜出其中含义。“天机”是天机星吴用,而“英雄”并非英雄好汉,而是天英星小李广花荣与天雄星豹子头林冲,“佐佑”也并非辅佐护佑,而是地佐星小温侯吕方与地佑星赛仁贵郭盛。
由此推论,上半句的“聚天罡、拢地煞”并非是说星主能聚拢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而是要将天罡星玉麒麟卢俊义和地煞星神机军师朱武拉拢过来。
答案已经揭晓,只要让这几个决定星主气运的人口服心服、将他们归到自己麾下,天魁星的位子就是自己的了!
自己能做到吗?不知道!但武松有一个极大的优势:他在这场气运之争中占了先!
要知道,《水浒传》中的武松和宋江是在柴进庄园中遇见的,而武松此时还在清河县,拳打孙机密一事还未发生,大致推算,至少还要两年以后,宋江才会杀死阎婆惜踏入江湖。
似乎一切都来得及,除了一个人没有把握,那就是天英星小李广花荣。因为连武松也不知道,宋江和花荣到底是何时相识、又因何亲如兄弟的。
帛书上的那两句话也不难懂,“全忠仗义,一腔浩然正气”,说的是处世规则,干坏事不行,要凭良知做事。
这正是武松所愿,梁山好汉一百零八,其中却有不少人渣。有了玄女这句话,该砍的砍,该杀的杀。
“辅国安民,赵姓一六六年”,那是说赵家江山气数未尽,还有一百多年呢。
从后世过来的武松知道,汴梁的宋,临安的宋,虽山河破碎,却仍是赵家天下。
要想成就大事,总需要些苛刻的条件。网文中修仙讲究财、侣、法、地,勾引女人要“潘驴邓小闲”五样俱全,那么,要想收服这几个人中龙凤需要什么呢?
武松很快有了答案:钱财、名声、地位、手段,这四样缺一不可。
上辈子活了十八岁,虽然腿脚不便,武松却也明白了一个四海皆准的道理:物质基础决定一切。
所以,先搞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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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兄弟两个吃了早饭,武植仍去卖炊饼,武松也出了门。他到坊市找了一个石匠一个漆匠,请他们回家中修缮门脸,然后又去了李老实的铁匠铺。
李老实是清河县的名人,因为他祖孙三代都叫“李老实”,没人知道他们的大名叫什么,据城中老人说,这爷仨就像一个模子做出来的,长得一模一样。
这间铁匠铺既卖兵器也卖杂货,刀枪剑戟,锄铲斧凿一应俱全,四面墙壁挂的满满当当。李老实的手艺没的说,他家卖出的所有铁器,不管用了十年二十年,但有损坏一律包赔。
武松走进店里做了个揖礼,道:“李老伯,武二要打两柄刀,现成的也行。”
李老实正抄手站在屋里,听了武松的要求却不答话,转身去弄火炉。
武松又道:“李老伯,我再买一条大枪,一根哨棒。”
李老实瓮声瓮气道:“只有哨棒。”
武松也没指望能买到大枪,他多少懂一些朝廷律法,民间只许售卖弓、箭、短刀、短矛、盾牌这五种兵器,像长枪和盔甲、弩类都是绝对禁止的。
“这对钢刀为何不卖?”武松往墙上一指,这才是他的真正目标。
李老实道:“武二哥,不是我不卖与你,知县有令,街上闲散子弟凡来买刀的,一律不许。我若卖了,这店铺也离关门不远了。”
武松自嘲似的笑了笑,道:“都怪武二往日行为不端,我自不会为难李老伯,那便要一条哨棒,一根白蜡杆,越重越好。”
“这倒不妨事,你随我来后院,自己挑便是。”李老实见武松彬彬有礼,与往日大为不同,便热情了几分。
李老实家打了几辈子铁,后院的兵器库中兵器俱全,却都是短柄兵器。武松挑了一根白蜡杆,却嫌哨棒太轻。一抬头时,见梁上一根黑黝黝的棍子,足有丈许长,上面搭着许多干菜。
“李伯,这根黑木棍是什么料子?”
李老实笑道:“那是上八辈留下来晾菜的棍子,许是用油浸过的红木,又粗又重,做不了兵器。”
“我就是要粗重的,恳请李伯让我一试。”
李老实点了点头,武松大喜,他将黑木棍取下来,单手捉住一头铆足了气力一抖腕,棍子另一头发出怪异的嗡嗡声响。武松呼道:“好兵器!比铁棍都不差!”
李老实也又惊又喜,赞道:“二郎好气力!你能使得,这根便送与你无妨!”
武松哪能白拿他的东西,二人推搡半天,还是留了两贯钱。李老实送武松出门,殷切道:“二郎如此本领,该搏个好出身,到那时,我寻些精钢为你打两柄好刀!”
武松连连作揖:“长辈良言,武二谨记在心,再不学那浮浪子弟,重新做人便是!”
为了防止使用时破损,武松又请李老实为黑木棍两头打上两寸长的铁箍,如此又花了一个时辰。
返回时,武松特意绕了段路走到东坊市,街角第一家就是刘家饼铺,这家饼铺卖的是肉饼,也有咸菜汤粥。
刘掌柜两年前得急病去了,只留下一个寡妇独自养活着婆婆,刘寡妇命也苦,前年滑倒磕在锅台上,本来颇为清秀的面庞留下一个寸许长的伤疤,腿也伤了,始终半跛着。
武松在外面先喊一嗓子:“大姐,盛三碗肉汤,多给些咸菜。”
刘寡妇心地好,武植中午常在这里歇脚,就着热水吃两个炊饼,有时喝碗热汤也不算钱。因此武松从不学别人喊“刘寡妇”,只叫“大姐”。
“武二,今儿个不去吃酒了?”刘寡妇从后厨出来,笑吟吟道。
“吃酒不长见识,只吃坏了身子,不去了!”武松道。
刘寡妇颇有些诧异,道:“不吃最好,也免得你哥哥生气。”她嘴上和武松说着话,手脚却十分麻利,片刻装好了食盒。
武松刚要离开,街面上走来三个人,当中的男子穿绸挂缎,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武松发现,这几人目露凶光,直朝自己这边走过来,便站定了等着。